祁珩淡淡说:“你有心了。孩子还在画画,先不要打扰他。晚点再给他吧。我先进去了。”说着就要走。
姜河有些伤心了。把玩具和零食放在茶几上,跟了进去。祁珩听到脚步声响,堵在门口,低低说:“孩子某些功能不太好,不适宜见客。”
在灯光昏暗的走道里,姜河看着祁珩的脸,忽然动了心思,他挨到祁珩的身边,单臂撑着墙面,用暧昧的语气道:“没关系。我要见的人是你。你别老躲着我行不行?”
祁珩觉得这简直不像话。他当这是哪儿?是他家客厅吗?就想逃开这让人浮想联翩的场景。
姜河本来已经在克制自己了,他尽量保持住绅士的气度,并没有贴近祁珩,可一见祁珩要逃跑,他就急了。一急就动作变了形,他用双手将祁珩壁咚了。祁珩被迫与他面对面,四目相对。
祁珩看着姜河迫近的眉眼,他看到他在微笑,可这微笑中饱含欲望,这让祁珩心内一凛,“松开。”
姜河怔了怔,待松不松,看着祁珩生气的样子,只觉得生动可欺,便吻了上来。
祁珩用手挡住了。姜河略带胡渣的亲吻落在祁珩的手心。祁珩用力推开姜河,低低道:“姜河,你若再不走,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姜河看着祁珩生气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当下理智恢复了些,也知道自己方才失了分寸,做得有些过火了。但是,祁珩实在是太冷淡了,这似乎是唯一能攻破他心防的办法了。
“对不起。”姜河说完这三个字,便提步离开了。
外面蒲飞白听到里面走道有动静,可他天性腼腆自矜,不好意思去撞破人家,万一是好事呢?于是他只好坐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去继续读文献。
但当姜河从走道里走出来的时候,他透过他的镜片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呢?姜总看起来有些蔫蔫的,和刚才所见之人截然不同,他和祁老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蒲飞白说:“姜总这就要走了吗?”
姜河稍稍偏头,看了蒲飞白一眼,勉强提唇笑道:“嗯。打扰了。”说完便走了。
蒲飞白放下文献,走进去一看,发现走道里空空如也,祁珩早已进去了。
祁珩回到游戏治疗室,桑禹仍在画画。祁珩靠在门后,他有些混乱。姜河贸然地闯进他的生活,激起了他对亲密关系的恐惧和焦虑。
不行,得预约咨询师加做一次体验了。
祁珩的咨询师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咨询师。姓王,长相姣好,留一头齐耳短发,戴细小的耳钉。手指修长,说话声音温柔,言语含笑。
祁珩通过微信和咨询师预约了一次临时加的咨询。
祁珩带着桑禹简单吃完饭,就让小舟把桑禹送回去了。祁珩则开始了线上的视频咨询。
祁珩简单和咨询师打过招呼后,便单刀直入说出了自己的困扰。
祁珩:“不好意思,王老师,临时加咨询,一定打乱你原本的节奏了吧。”
王老师:“没关系。怎么了,你说说看?”
“我不知道怎么了,我现在好像变成了人尽可夫的状态了。我其实只想一个人待着,但他们都像是疯了一般,一逮着机会就往我身上黏。我每天都洗澡啊,为什么会有种被苍蝇盯上的不适感呢?”
“他们是谁?”
“他们是……一个叫桑正阳,是我们公司这栋楼的保安队队长;一个叫姜河,也是我们这栋楼22楼一家大型图书公司的总裁。”
“听起来,他们似乎都有过人之处。他们同时喜欢上你,同时在竞争你,这让你感到不舒服对吗?”
“也不是。桑正阳已经结婚了,他有一个三岁半的儿子,患有自闭症,他妻子难产去世了。上回,我遭遇一群混混的袭击,是桑正阳帮了我。所以我就想报答他。一来二去的,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怪怪的。我说不上来,他说只想和我做长久的朋友,可他……又总是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他调戏你?”
“也不能算是调戏。但……他这些举动会让我心很乱。上回,我去他家里看他儿子,在他家吃了晚饭,后面就去散步,看月亮。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莫名其妙地对我说,让我亲他一口。我当时就很懵,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就说,他亲了他儿子一口,他儿子又亲了我一口,于是,按照游戏规则,我也应当亲他一口。我当时心想,这都是些什么鬼话啊?可孩子似乎真的是这么想的,他怕我不明白,就又亲了我一口。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也很犹豫,虽说站在孩子的角度,亲吻脸颊没什么,可我们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呀,而且他还是个有孩子的已婚男人,我们……怎么能?对吧?”
“所以你最后是怎么做的?”
“我当时很矛盾。为了增强孩子与大人的情感交流的效果,我觉得我应该配合完成这个游戏。但又觉得,我……毕竟只是一个外人,我需要为了治疗这个孩子,牺牲自己的原则吗?”
“你说的原则是指什么?”
“不和有妇之夫,或者有对象的同性发生任何不道德的事儿。”
“听起来,你在恋爱关系上特别谨慎,绝不肯越雷池一步,你能告诉我,你这种谨慎的恋爱观是从哪里学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