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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吃的时候,将脑袋埋的很低,白炽灯下,傅清韫清楚的看见殷礼泪眼婆娑,豆大的泪水滚到了粥里,他舀着粥将这份苦涩又咽了回去。
  周围熟悉的环境,让殷礼抑制不住的落泪。
  这是在殷家。
  从前,他与许年住的地方。
  从十八岁开始,殷礼就离开了老宅,独自生活。
  但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因为喜欢男人,被剥夺了独居的权利,接回了老宅。
  这栋别墅,也被殷九海狠心给卖了。
  殷礼不知道买家是谁。
  只知道他常年不在国内,他也无法将房子重新买回来。
  属于他和许年的记忆,彻底被翻篇了。
  傅清韫见他落泪,没有替他擦泪,更没戳穿他佯装的坚强。
  他知道殷礼心里难受,但他总得习惯的。
  殷礼,是他最大的软肋。
  没人会留着软肋活一辈子。
  殷礼吃完后,他将碗筷收到一边,温声提醒道:“很晚了。”
  “嗯……我不想睡觉。”殷礼说。
  傅清韫皱眉望向他。
  “我能陪陪你吗?”
  “随你。”
  傅清韫将莲花灯收好后,重新回了书房。
  傅清韫坐在书房里,继续查着关于彼岸花的资料。
  殷礼坐在他的身上,面朝着他,但为了不妨碍傅清韫的工作,他直接将头靠在傅清韫的肩窝里。
  除了微弱的电脑光线和傅清韫的背,他什么都看不见。
  无聊透顶。
  没一会就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搂着傅清韫腰的手渐渐松了,整个人往后倒,从傅清韫的身上栽下,整个人往桌子上倒。
  好在傅清韫眼疾手快的搂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脑袋,人这才没摔。
  但突然的下坠,让殷礼有一种做了噩梦的感觉,人立马就惊醒了。
  电脑屏幕的亮光下,他透过傅清韫的瞳孔找寻到了被倒映在瞳孔里的自己。
  傅清韫抽回了目光,“困了就去睡。”
  殷礼摇摇脑袋,重新抱紧傅清韫。
  “我不困。”
  他倔强道。
  傅清韫只手搂着他的腰,将人揽紧,另一只手操作着鼠标将电脑关了。
  他抱着人回了卧室。
  他搂着殷礼,将人抱在怀中睡了。
  温暖的怀抱下,殷礼没一会就睡着了。
  但傅清韫却睡不着。
  这些天,他每天都在配药。
  殷礼昏迷的时候,药最难喂,喝一点吐一点。
  他足足昏迷了两天,好不容易醒了,意识却十分模糊。
  思索间,怀中的殷礼翕动了一下。
  “抱~”
  殷礼软着腔调。
  “好,抱…”
  傅清韫附和着他。
  但语气里更多的是冰冷的敷衍,而不是宠溺。
  傅清韫抱着殷礼了,殷礼却依旧十分没安全感的往他怀里使劲钻,半个身体都压了上来,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
  傅清韫将殷礼摆正,侧卧着抚上殷礼脖颈上的长命锁,布有老茧的指腹将东西挑入掌心中。
  这是傅清韫母亲的遗物。
  她是生傅清韫时难产而亡的,傅清韫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只见过照片。
  傅天麒对傅清韫说过,这是她给傅清韫买的百日礼。
  遗憾的是,她没机会亲眼见证傅清韫戴上长命锁。
  所以这块长命锁,傅清韫从小带着。
  傅清韫失忆时,这块长命锁也在。
  他当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重要,格外珍惜。
  从p.e被殷礼买走后,他重回p.e,拿的就是这块长命锁。
  它在傅清韫的心里份量很重。
  殷礼也曾是。
  ………
  落地窗前。
  “傅天戈,这就是你的承诺?”
  宋越玉将合同“唰”一下丢在傅天戈的面前。
  傅天戈的面色难看,但此刻他已然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了。
  现在全云阁上下都知道他曾追杀过傅清韫,下药使傅天麒精神失常,还找人打断了傅天凌的双腿。
  昔日云阁支持他的人纷纷与他划清界限,倒戈傅天麒。
  作为长子,由傅天麒来接管云阁无人可议。
  只是,与宋氏香水的合作黄了。
  宋越玉等了这么久,自然心有不悦。
  此刻,他正双腿交叠的靠在沙发上,身侧跪着的男侍绕到他的身后,讨好性的为他捏肩捶背。
  烦躁至极的他,扬手一个巴掌甩在了男侍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着。
  男侍只是抿着唇往后退了一步,强忍着泪水没敢吭声。
  “我也没料到大哥没疯……现在已成定局,再难掀动了。”
  傅天戈看着宋越玉的脸上少了几分殷勤。
  现在已经撕破脸了,他一个即将坐牢的人,没必要再讨好宋越玉。
  “傅天戈,当初可是你主动拉着我入局的,现在你倒是成了甩手掌柜,烂摊子全甩给我了!当初是你说云阁势在必得的,我才与你合作。”
  “这些年为了云阁,我没少给你助力!你现在一句已成定局就想把我打发了?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毁于的巨额违约金你得陪我!”
  宋越玉的语气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