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教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毕竟,我确实——挺忙的。”
白臻榆略有些无措,虞洐的话语带刺,他下意识抬眸瞧对方,却又在视线触及轮廓的那瞬尽数收回来。
最终,也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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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洐从屋内出来,头抵着门,忽而低低地笑出声——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来这么一遭。
还真是......浪费时间......
是公司满桌子文件不够他处理么?
暗暗地咬了下牙,虞洐迈开步子,不再回头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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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昊推开病房门,看见白钧神情恬淡地垂眸看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最近正启动新项目,事情很多,来医院探望的时间便少了,现在好不容易得空。
“白钧,怎么坐起来了?医生不是要你卧床静养么?”
白昊语气温柔,还为人掖了掖被角。
白钧因心脏问题,自小便体弱,别说曲媛了,他作为父亲自然也是无比心疼。
“天天躺着人都要废了......再说我就看看书而已,不会有事的。”
白钧朝父亲卖乖,他生来就长着张偏稚气的脸,年纪显小,任谁瞧上去都觉得天真无邪的,所以朝父母撒娇讨巧这件事,做起来轻松无比。
白昊闻言眉宇舒展些,也不拗着小儿子意思,就点点头:“说的也是,但你自己要注意时间,不要太累了。”
“好~”
白钧应得俏皮,被白昊亲昵地揉揉头。
他又翻了一页,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爸爸,我怎么没见到哥哥呀?他最近工作很忙么?”
听白钧提到白臻榆,白昊表情微凝,他还没忘记前几天白臻榆抵他话的事,只是想想,白昊就觉得糟心。
气势不由沉了沉,他怕影响小儿子心情,立刻扯出抹笑:“臻榆啊?他似乎是有点忙,你知道的,老师嘛,时间大多都不由自己......来,喝口水。”
白钧依言垂头,十分体谅地表示:“哦......原来是这样......”
神情却仍是低落起来,在白昊的视线下遮掩般侧过脸。
白昊立刻开口安慰:“钧儿是想哥哥了?那我等下跟他联系,今天就算了,你得好好休息,我让他明天来看你?”
“好......”,白钧眼中明显闪过惊喜,却又立刻摇摇头,“还是不了吧......要是耽误哥哥工作就不好了......”
说完,还略显委屈地抿了抿唇。
“怎么会?你哥他再忙能有我忙么?相信爸爸,白臻榆明天一定能来看你。”
白昊当即给出承诺,又轻声细语地问道:“听医生说你这几天醒得早,你现在累了么,要不要休息会?”
达成目的,白钧也不继续装模作样,他顺着白昊的话点点头,和“爱子心切”的白昊低低地说了声再见。
白昊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病房,在门口看了许久才将门合上。
在门落锁的那瞬,白钧睁开眼,眼底清明一片,哪里有刚才困意上泛的影子?
白臻榆......
唇齿间研磨这三字,眸中的讥讽与人畜无害的外表极不相称,白钧哪里是真心想见白臻榆呢?
他这位哥哥啊,从自己见他第一面起,就觉得不合眼缘至极,目光不小心扫过都觉得可憎,一般而言,他才懒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白臻榆真是太傲了,比他还傲。
白钧想起白臻榆那蔑视人的态度就忍不住咬牙,可凭什么呢?一个私生子罢了,不该小心翼翼地来讨好他?
可他给白臻榆使了无数绊子,对方却从未向自己低头过,哪怕一次......
鸦色的眼睫垂落下来,他想到昨晚收到的消息,忍不住勾起唇——好在现在又有乐子看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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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昊走出医院,立刻就给白臻榆打出电话,只是没想到白臻榆又一次联系不上。
皱起眉,白昊怒意渐起,白臻榆这人真是越来越难控制了......
最近越来越冒犯,只怕是再几年过去,白臻榆会忘记自己姓白!
但无奈答应了白钧,他只能又一次拨过去——
好在这次他没等多久。
白臻榆从虞洐走后,便迷迷糊糊再度昏睡过去,只是这次情况似乎比以往都要严重些,明明睡了很久,他眼睛仍是肿胀发疼,身上黏腻地覆了一身汗,热意却半点没消减。
意识沉沉地听见手机在响,想醒过来,只是“掀起眼”这动作变得无比艰难,只觉得眼皮宛若千斤重,他挣扎着,直到耳边没了声响。
但还有急促的第二次。
白臻榆冷汗涔涔地半睁开眼,手指勉强碰到手机,尚且看不清来电人的姓名,就点了接听。
支起身,耳朵抵住手机,听见白昊的声音传来。
“怎么磨磨蹭蹭这么久才接电话?”
白昊语气埋怨,他嫌弃地长话短说:“白钧他想你了,地址你知道的,明天来医院看看你弟弟。你也是,作为哥哥怎么能对生病的弟弟一点表示也没有?”
把事情交代完,顺带数落了下,白昊却没听见对面有任何声响,当即不满道:
“怎么回事?你哑巴了么?说话!”
迎头就是长串的话,白臻榆稍微宕机的脑子不太能反应过来,他缓了缓,张合着嘴想要应声,才发觉自己嗓子哑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