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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嘉佑嬉事 > 嘉佑嬉事 第92节
  “宝焰蕴性丹……嘿……天地灵机崩碎……仙道断绝!”尸无忧回味着那‘鬼母’对他说过的话:“我这真鬼之躯,是依靠宝焰蕴性丹中自藏的一缕灵机转化而成。”
  “但是这一方天地,究竟是不适合修炼的了。想要长生逍遥,还得落在她身上。”
  “如果有更多的宝丹,更珍稀的宝丹,我……大道可期。”
  尸无忧穿上衣衫,掏出‘鬼母’赐下的丹瓶,幽幽道:“还有八粒,这人选么……”
  密室的机关被扣响,‘叮叮’铃声传了进来。
  尸无忧昂起头,一掌拍在了墙壁上的机括上,曼声道:“是玉儿?进来吧!”
  厚重的石门开启,端方玉行了进来,向尸无忧行了一礼,感受着尸无忧身上散发出的浓郁阴气,端方玉惊喜道:“恭喜师尊,贺喜师尊,师尊鬼体大成,从今往后,我们四圣盟中,当以师尊为尊。”
  尸无忧摆了摆手,矜持道:“四圣盟,也不算什么。这镐京城内,藏龙卧虎,厉害的人物多着呢。嘿,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端方玉沉声道:“打听清楚了,八位长老和他们带去皇城的弟子,尽被禁军箭阵狙杀,死得干干净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尸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死了好,死了好,否则,还不知道要泄露多少本教机密。其他不说,如果你的身份泄露,对本教是多大的损失?其他呢?”
  端方玉将他这几天打探出来的消息,详细的说了一遍。
  尸无忧眉头一扬,笑了起来:“哦?白山长嫁孙女?他这孙女肯定有古怪,不然,不会整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当年在国子监,我认识白长空,这厮就是一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白长空嫁孙女也好,自己入赘也罢,都和本教无关。”
  “为本教大业计……为师,要去杀了那卢仚。”尸无忧深沉的看了端方玉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掏出一颗拇指大小,通体萦绕着一层灰色火光的宝焰蕴性丹,随手丢给了他。
  “为师去杀人,你服下这颗宝焰蕴性丹,以后,本教在镐京的基业,就交给你处置了。”
  尸无忧看着欣喜若狂跪倒在地不断磕头的端方玉,悠然道:“那些长老,死了也是好事。呵呵,他们名下的,那些属于他们的基业,你过些日子,去接收了。”
  端方玉放声应道:“谨遵师命!”
  雨顺坊勘察司驻地,阿虎的小楼中。
  阿虎盘坐在那尊半透明的佛像前,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佛像。
  他已经搂着这尊佛像好几天,但是他没能如卢仚所说的,从中窥到任何的玄妙。
  倒是佛像的袍袖衣袂上记载的那一篇《业火明王怒》,他这几天翻来覆去的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很有一点心得。
  现在阿虎修炼的,是卢仚给他弄来的,在大胤江湖上不说烂大街吧,最多只能算二流水准的橫炼功法《黑甲功》。
  他隐隐觉得,这篇《业火明王怒》很适合他。
  简约,却不简单,有一种博大渊深的感觉,比起《黑甲功》强了起码百倍、千倍。
  以阿虎的认知,世上还会有比《业火明王怒》更强,更适合他的功法么?
  卢仚站在阿虎身后,看着认真盘坐在地上,双眼瞪得溜圆的阿虎,不由得笑了起来。
  “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些年,你就和我亲弟弟一样,总不能亏待了你。”卢仚回想起,六年前,漫天大雪中,他将又冷又饿冻得昏过去的阿虎捡回去的样子。
  阿虎比他还大了好几岁,但是他头脑过于简单、单纯,一直以来,卢仚是兄长一般,照护着这头夯货逐渐长大成人。
  摇摇头,卢仚微笑,他一掌按在阿虎的脑袋上,一掌轻轻按在了佛像上。
  神魂灵光波动,一缕柔和的灵光注入雕像,当即整座佛像光芒大盛,佛像下方,一圈淡淡的红色火焰凝成了一座九重三十六品的莲台,整个重达数万斤的佛像,轻轻的悬浮起来。
  一声高亢威严的梵唱响起,一缕缕极其微弱的意识涌来。
  “三仙域·极圣天·大梵净世宗·根本自在法·红莲不灭体。”
  卢仚凝神,屏气,以自身为通道,将涌来的信息一点点的注入了阿虎的脑海。
  阿虎身上一块块肌肉膨胀起来,一丝丝红色火焰经由卢仚的身体不断注入他的身躯,快速在他的身躯中游走起来。
  随着《红莲不灭体》的功法逐渐铭刻在阿虎脑海中,卢仚一狠心,强行截断了自己绿豆大小的一点神魂灵光。
  脑海中,三眼神人图亮起,卢仚截断的这一点神魂灵光迅速抹去了所有的个人烙印,抹掉了所有的个人气息,化为最精纯的一点神魂之力。
  好似一条滔滔大河注入了一片干涸的戈壁滩。
  卢仚从十岁修持观想图,六年苦修,加上在皇城内诛杀鬼祟得来的好处,他的神魂总量是凡人的千倍以上。这么一点神魂灵光,就相当于十个普通人拥有的全部神魂之力。
  阿虎近乎本能的双手合十,《红莲不灭体》功法自行的运转起来。
  卢仚注入他身体的神魂灵光,也在顷刻间化为一点莲子状的红色火光,强行在阿虎几乎实心的脑海中开辟出了一方小小的虚空,静静的悬浮在内。
  无数条极细、极弱的火光在阿虎体内流转。
  这是《红莲净世焱》,大梵净世宗的传承道种,一种极其霸道,甚至可以说是蛮横不讲理的火焰神通。
  《红莲不灭体》的精义,也在卢仚心头缓缓流转。
  以人体为烘炉,以人体为铁砧,以人体为锻材,以《红莲净世焱》为根基,以大无畏之精神,勇猛精进,淬炼自身,历经千百万劫,则神通自成。
  极端,霸道,强横无匹!
  看似佛门手段,实则带着浓烈的魔道气息——大梵净世宗的宗门奥义本身就有问题,他们认为世间污秽,众生堕落,当以红莲净世焱洗荡整个世界,在大梵净世宗的主导下,再建一个完美的无瑕的佛门净土!
  卢仚收回放在佛像上的手掌,笑道:“管他佛门魔门,强大,就是好门子。”
  佛像轻轻落下,卢仚盘坐在阿虎身边,沉声道:“张开嘴,全力运功。”
  阿虎张开嘴,卢仚手一抖,太初归墟瓶中,两点玄元神水飞起,一滴落入了阿虎嘴里,一滴落入了卢仚自己嘴里。
  就听一声声沉闷雄浑的海涛声响起。
  无穷无尽的精华能量犹如还小,席卷卢仚和阿虎身体。
  阿虎的整个身体燃烧起来,红莲净世焱肆虐他的身体,以横行无忌之势,疯狂焚烧、净化他体内一切无用的杂质。
  眼看着阿虎皮肤表面大量污浊的油腻杂质不断渗出,然后在红色火焰的洗荡下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阿虎粗糙犹如砂纸的皮肤,逐渐变得宝珠一样润泽,然后缓缓带上了一层妖异的红色。
  卢仚的身躯,在皇城内已经淬炼了不知道多少次,身躯内没有丝毫杂质可言。
  一滴玄元神水入腹,庞大的滋养之力爆发,顷刻间融入全身。
  ‘嗡’的一声,卢仚奇经八脉中,两条经络齐齐开启。
  庞大的先天元罡从奇经八脉中涌出,顷刻间融合那滋养之力,被膻中穴中归墟仙元一口吞得干干净净。归墟仙元的体积急速膨胀,一股霸道无匹的力量充斥全身,一遍遍的洗练卢仚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新开辟的奇经八脉即刻稳固下来,隐隐带上了一层紫黑色的玄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卢仚强横的身体,已经将一点玄元神水彻底吸纳,他的修为,也来到了开经境的二重天。
  按照仙道说法,卢仚如今依旧是‘熔炉境’的水平,但是他的实力再次得到了飙升。
  缓缓收势,卢仚吐了一口浊气,朝着小楼大门招了招手。
  大黄缓步而入,兔狲则是犹如一颗肉团子,浑身肉浪翻滚的跑了进来,一头撞向了卢仚怀里的太初归墟瓶。
  卢仚笑了:“这可是好东西,不过,要你们五个分享才是。嗯,过些日子,等蓄得多了,人人有份,不急不急。”
  就在这时,小楼大厅一角,地面上,一团灰气直冲了起来。
  一头浑身灰扑扑,被灰色烟雾缭绕的骏马双眸喷吐着火光,驮着高冠长袍,矜持威严的尸无忧,一头从地下撞了出来。
  “卢仚小儿,我是九阴教主尸无忧,你,受死罢!”
  尸无忧策骑直奔卢仚,张开右掌,一掌朝着卢仚头顶拍下。
  九阴教秘术,开棺大手印带起一声鬼啸,顷刻间到了卢仚的头顶。
  第99章 倒霉催的
  卢仚看着尸无忧的大掌当头落下。
  脑海中,神魂灵光微微荡漾,卢仚的心境宁和,下意识的露出了微笑。
  这一掌看似邪气冲天、威能无限,实际上,卢仚没感觉到任何的危险。
  他原地起身,将脑袋主动送到了尸无忧的开棺大手印下。
  ‘嘭’!
  卢仚浑身衣衫鼓胀,他身体纹丝不动,尸无忧则是闷哼一声,他只感觉自己好似一掌拍在了一根铁桩子上,整个手腕倒折过来,手背贴住了小臂,手腕关节骨骼尽碎。
  太上北溟仙宗,仙道根本法,无量归墟体!
  无论从任何方面衡量,这都不是当世的橫炼功法能相提并论的东西。
  尤其,卢仚刚服用了一滴玄元神水,修为刚刚得到了突破,实力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唷,国朝重臣么!”
  卢仚眼尖,看到了尸无忧腰间挂着的金牌。
  尸无忧也是心大,他自认为他吃定了卢仚,没做任何掩饰就杀了过来。
  一掌无功,反而自己手掌受到重创,尸无忧傻眼了。
  他下意识的举起左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脸。
  阿虎睁开了眼睛,他的眉心一点拇指大小的红色莲花熊熊燃烧,放出微微光芒。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尸无忧一掌拍在了自家大哥的脑袋上。
  身形这般魁梧,看上憨厚本分的阿虎,他悄然起身,很是阴险的一拳从身后砸向了尸无忧的后腰。
  尸无忧背对阿虎,没能看到他的动作。
  偏偏他座下的灰马极其的灵性,它的视野也极其开阔,大眼珠子一旋,就看到了侧后方挥拳偷袭的阿虎。
  灰马四蹄一动,就要闪避。
  突然这大家伙一声惨嚎,腹部靠后的位置喷出了大片鲜血,四蹄一软,整个瘫向了了地面。
  兔狲出现在灰马的身体下方,它一口死死咬住了不可名状的位置,两只前爪探出长有一寸的尖锐爪子,狠狠的没入了灰马的腹腔,拼命的搅和着。
  兔狲骨子里的凶残天性爆发出来,它一边死死咬住灰马的要害,一边不断从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吼声。
  大黄飞扑而上,它张开大嘴,狠狠一口咬住了灰马的脖颈,然后用力一甩脑袋。
  ‘咔嚓’!
  灰马的颈骨折断,眸子里的火光骤然黯淡。
  ‘轰’!
  阿虎一记重拳恰时轰在了尸无忧的后腰上,一团红色的火光透过他的拳头,狠狠轰进了尸无忧的身体。
  尸无忧得了真鬼之躯,猛不丁挨了一拳,他正想要放声狂笑以炫耀自己真鬼之躯的强大,刚一张嘴,他就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