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歌在他身边坐下,见商玉痕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苦笑了一下,道:“还疼,但可以走路了,再过几天就没事了。”
商玉痕叹了一声,在他膝盖上拍了拍。韩歌低声道:“商哥,我想不明白。”
“你哥有没有见过她?”
“不知道。自从他回国后,就去过片场一次,我不确定他们两人有没有见过面。”韩歌有些不解:“商哥,你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她的目的是什么。正如你所说,我们没有证据,全是猜测。可是我们连作案动机都想不明白,除非,她的目的根本不是你。”
“你认为,是我哥?”韩歌思索了一番道:“这就更奇怪了。我哥是三个月前才临时决定要回国,你和我都不可能提前预知,她怎么能知道,并且在半年前托她的堂姐入职光武公司呢?而且,这个所谓的堂姐其实是八竿子才能打着的关系,据她自己说,她们从小到大压根没见过面,更别提什么姐妹感情了。她怎么能有把握能进入公司呢?”
商玉痕微微摇头:“不是,我怀疑她的目的是你母亲。”
“她想把她找出来,对吗?”
“对,她很急切。就好像你母亲是她的世仇一样,她一边说着“作为一个母亲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孩子”,一边又坚称说“她不愿意联系你是因为已经不在人世”,就算她心里确实是这么猜测的,可是你的母亲和她有什么关系吗,她作为一个外人,当着别人的面说他的母亲去世了,这很唐突,很不礼貌。”
韩歌默然地坐着,有点出神。商玉痕道:“我有一种猜测。你母亲当年匆匆离家,不是出轨和男人私奔,而是为了避仇。”
韩歌诧异道:“避仇?你怎么知道?我哥和你说过什么?”
“没有。他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商玉痕叹道:“你知道吗。你哥韩重和你母亲同年生人,她嫁给你父亲时,韩重都二十三岁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后妈,作为儿子,会喜欢吗?会关心吗?恐怕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犯忌讳,巴不得永远不要见面才好。”
“所以,她失踪了,我哥应该开心死了,对吗?所以她前脚刚走,韩重就直接把我送人了!”
“不是的。”商玉痕立即反驳道:“送你去邬家是你父亲的意思。因为当时韩家出了点事,人人自危,大家一致认为送你去他们家比较安全。”
韩歌闭上了嘴,脸色铁青的吓人。他有点烦躁地甩了下头,见孙迪慢慢睁开眼坐了起来,便道:“这件事让我先想想。我今晚就住酒吧客房这里,你们先回去吧。”
早上七点半,商玉痕出门去局里时,孙迪还睡得很香。晚上十二点孙迪从音乐工作室回到商玉痕的家时,商玉痕已经睡着了。
他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再回到屋时,商玉痕已经被水声吵醒了,靠在床头笑着看他。
孙迪走到床边,商玉痕仰头看着他。两人对视良久,孙迪故意板起了脸:“我最近两天很不高兴。”
他高兴或者不高兴时必须得说出来,一刻也不想憋着。商玉痕想,都憋了两天了,怪难为他的。他笑着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腰,手指细细摸向后背。
背上的水还没有完全擦干,触手是冰凉水珠和炙热肌肤的混合感,让商玉痕心里燃起了不可抑制的欲望。他使了一把劲把孙迪拽到自己身前,把脸贴到对方的小腹上。
孙迪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我很烦你,你对谁都好的不得了。凭什么?”
商玉痕笑着嗯了一声,孙迪看着他,忽又叹道:“算了,我又气不起来了。”
他两条胳膊搂住了商玉痕的脖子,商玉痕猛地一个翻身,顺势把他压倒,反手卡住他的脖颈,手上带了五分的力气。孙迪吃痛,顿时皱起眉来:“你对他太好了。我都怀疑我要是走上两个月,回来你就不认识我了。”
商玉痕轻笑道:“是不认识你,还是不认识你老二啊?”
孙迪哼了一声:“难说。”
商玉痕按捺不住心里燃起的欲火,沿着他光滑脊椎间的凹槽一路摸下去。
突然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嗡嗡地响。商玉痕苦笑一声,伸长手臂去接听。才听了第一句,顿时就直起腰板,坐了起来,神情严肃的吓人,说了句知道了马上来,随即挂断电话。
孙迪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有案子啊?”
“程雅风死了!”
程雅风独自一人租住在长汇区一个很普通的小区,一室户的小户型,面积只有四十五平方,装修的非常简单。商玉痕赶到她家中时,痕检人员已经完成了初步工作,局里的何法医带着徒弟正在卫生间进行初步尸检。商玉痕隔着大门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问队员左纳道:“谁报的案?”
左纳向身边一指。他旁边站在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个子挺高,身材很消瘦,本来暗黄皮肤的脸此刻吓得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见商玉痕向他瞅了过来,吓得眼角直发颤。
商玉痕从来没见过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和死者什么关系?”
男人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死者”指的是谁,两眼发懵地瞪着他。商玉痕又问道:“你和程雅风什么关系?”
“我,我叫肖旗,我是她,她,”男人一时结巴起来,“其实也没啥关系,就是,那个,那个关系,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