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不光是韩歌本人无法释怀,商玉痕也不能。
他在客厅转了一圈,又去了卧室。依旧是极其简单的陈设,房间很小,浅黄色床单上一床薄薄的小被子,旁边是个简陋的布衣柜,帘子是坏的,拉不拢,可以看见里面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件颜色很素净的衣服,下边堆着不少的书籍稿纸之类。
除此之外,房间里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了。
突然,商玉痕感觉门外有人。
他立即转身往卧室门走去,迎面就见一个穿着黑色t恤衫的男人站在客厅里,神情困惑地左右张望。
“小偷!”
黑衣男子突然看见了他,大叫一声,猛地就向他扑了过来。商玉痕心中好笑,暗想:我没把你当小偷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怀疑我的头上。
见男人来势汹汹,商玉痕侧身一避,及时躲过了他这一招。男人显然有些意外,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随即一记沉重的拳头朝他肩头砸了过来。商玉痕挺身上前,伸掌硬接了他这一拳。
男人踉踉跄跄地退后了两步,商玉痕盯着他的脸,觉得有点面熟。
男人长相平平无奇,但身材很好,肩阔背直强健有力,出招迅猛,下盘还挺稳,看来是练过功夫的。
一一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吗?
商玉痕心中纳闷,男人却逮住机会,顺手抄过客厅的一把塑料椅转得风声呼呼作响,径直向他头顶砸来。商玉痕只淡淡一笑,一掌劈了下去,只听“啪”一声脆响,椅子从正中裂成了两半。
男人顿时愣住当场,商玉痕上前一个高抬腿正中他的胸口。
“哎呦~救命啦,有人要杀人啦~”
被他一脚踢翻在地的男人嘴里大声喊着,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就想往外冲,被商玉痕一把按住了肩膀。
“你叫什么,我就是警察!”
一听此话,男人立即瞪大了眼,也不敢叫嚷了,又是疼又是怕,两脚一软几乎要摊在地上。商玉痕只得架起他半边身子,拖着他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坐下。
“你真的是警察?”男人按住胸口,喘着气道。
商玉痕掏出自己证,拍在他身边的木纹茶几上。男人瞅了一眼证上的照片名字,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瞅着他。
“叫什么名字,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叫王自翌,来找程雅风的。她人怎么不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商玉痕突然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了。王自翌,金塘区金城影视城的武替演员,他上次去片场时,曾经见过这个人。
“你和程雅风是什么关系?”
王自翌道:“我是她男朋友啊。”
原来如此,商玉痕想,原来他就是肖旗口中的程雅风男友。之前他让队员在程雅风工作地点询问过,没有人知道她还有一个男朋友。商玉痕正愁没线索,没想到他会自己找上门来。
“她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我跟着剧组到外地去了一个礼拜,今天早上才回来。给她打电话一直都提示关机,我就过来看看。”王自翌惴惴不安地道:“她怎么了?”
“她死了,二十三日凌晨死了。”
王自翌吃惊地叫道:“啥?死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真的死了?怎么回事?”
商玉痕简单地给他叙述了一遍程雅风的情况,王自翌全程瞪着眼,不敢相信地道:“怎么会这样,我就走了一周,她就这样没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胸口,脸上显出了痛苦的神色。商玉痕想起刚才自己猛踹的那一脚,多少有点歉意。
若不是他主动袭击,出手还相当地不留情面,商玉痕也不至于还击这么重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自翌当然不敢去告警察,弄不好自己还有袭警罪。他摇摇头,又慢慢地坐倒在沙发上,无助地捂着脸,哭了起来。
“认识肖旗吗?”
王自翌继续摇头,呜咽道:“从来没听说过。”
商玉痕又例行询问了他一些问题,诸如两人的关系如何,程雅风的家庭情况,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王自翌一一回答了,都挺正常的。
“她有没有睡不着觉,失眠的毛病?”
“没有,她没给我说过。”王自翌道:“我们又没同居,她会不会失眠,这个,我真不知道。”
商玉痕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又问:“金帝喜悦苑,去过吗?”
王自翌立即摇头:“没去过!”
“撒谎!”商玉痕冷笑一声,道:“在韩歌的家和办公室窗户外架缆绳,装神弄鬼吓唬他的人,就是你吧。除了你,别人还真没有这个能力。我会去查金帝喜悦苑的监控,来证实我的猜测。”
王自翌愣愣地看着他,不敢吭气。
“是程雅风让你这么做的吗?”
“我没有......”
“还不想承认是吗?行,我会拿证据的。”
王自翌被他盯得害怕,低声道:“我,我就是吓唬了一下他而已,这不算是违法吧?”
“他快要被你吓出精神病,你说违法不违法?”一想起韩歌那天失魂落魄地晕倒在自己怀里,以及后来栽倒在楼梯口摔得昏迷不醒,商玉痕不由地怒道:“到底为什么搞这些事,赶紧交代!你的主意,还是程雅风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