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也比奶茶好喝。”
才没有呢。跟馊水似的。
“上回我喝到一杯青椰味的咖啡,忘了叫什么了, 不过清新、好喝、不苦,下次请你喝。”她扬起脸,任风拂扬散发,眨着沾湿的睫羽,含情带水地看向池牧之。
雨丝纷飞,灯光朦胧,衬得她越发楚楚动人。
池牧之点头说好。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到了校门口。这条路回头看好长,走过来感觉只用了几个瞬间。
池牧之中间呼吸乱序,叹气声明显重了。李铭心敏感,问他是不是腿疼?
他挤出疲惫的笑,说当然没有,只是累了。
李铭心不信,握上了他的手,果然一手心的汗:“骗人。”
接着就是她非要搀他,他拒绝搀扶,两人含笑抵达门口。
真的没几步,她挺想牵他再走远一点的。
李铭心很没良心,并不体谅他。她知道他叫了人来接他,等会她一入校,他可能一步路不用走,就有车来接。
她迫不及待与他十指紧扣,眼神摩画他英俊的五官,特认真地唤他:“池牧之。”
“嗯?”
“很疼吗?”
“不是很疼。”
“疼了打电话给我。”
真够体贴的。
池牧之搂她入怀,将她的后脑勺按进胸膛揉了揉,旋即松开,没多作留恋:“有事打电话给我。”
说完,在她冰凉的额角落了个冰凉的吻。
李铭心入校走到半道又往回撤了一段。
他的车子应该来了,在马路对面,他还是要一个人走回去。李铭心望着他如常的潇洒步态,好奇他到底有多疼,又在忍着多大的疼。
*****
这晚,李铭心感觉到了奶茶的功效。
22点多,她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手机,有些过度精神抖擞了。
室友担心的小眼神没断,每隔一刻钟往她那儿扭个头。
李铭心冷淡地跟她说,“你不想看书的时候,真的愿意关心世界上每一件小事。”
室友急:“这怎么算小事呢。”
“这就是小事。”李铭心抿了口温水,继续做题。过几天肖四出来,还得做一套题。怎么也要抽出一周的下午。
另一个室友帮腔:“这对铭心来说就是小事啦!我们铭心虽然挣不到钱,但是一点都不怕事!”
她算看出来了,天塌下来也拦不住李铭心考研。这姑娘湿漉漉回来,第一件事不是查看书桌战况,而是进去洗澡刷牙,换了身衣服,理由是考研前不能生病。
等一切就绪,没事儿人一样收拾桌子,那些纸,她还如常夹回了西语书里。要是其他人,巴不得烧了吧。
22点30,没有电话。李铭心关上手机,不允许自己再等了。
*****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李铭心起床头有点晕,估计是昨晚风里吹的。就算是毛毛细雨,也不可低估其冬天的威力。
她问室友借了颗感冒药,吞下后抱着被子上楼。
起得不算太晚,东南角没了,还有几个不错的位置。李铭心找到根栏杆,擦去雨水后一踮脚,将被子挂了上去。
李蓝得意洋洋跳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正在扯被角,拍被面。
“李铭心,你真的挺牛的。”以前只觉得她装清高装刻苦,没想到是个野心家。李蓝看到那一张张纸,跟看电视剧大逆转似的,一整个五雷轰顶。
当时她惊了,完全没有顾忌同学脸面,迫不及待把图发给了池牧之。
回头想想,更是脊背发凉。如果有这样的计划,那她的实习报告也是她搞掉的。这个可怕的女人!不敢想象,她还做了什么。
“谢谢。”李铭心笑纳夸赞,继续拍被子。
李蓝噎住:“你不怕吗?”
李铭心勾起一侧唇角,阴恻恻地释出不解:“我怕什么?”
“……”李蓝被吓得后退一步,往当中走了走,脑子里冒出很多校园暴力的电影画面,思路倒是有些空白,“你真牛。”
“还好吧。”李铭心换上善意的笑,亲切歪头,“你发给人家,人家说什么了?”
她丝毫不见慌张,张扬地勾起嘴角,笑的摄人心魄。像一切尽在掌握。
李蓝掏出手机,怔了怔,有点反应过来了,“这些东西……他真的知道啊。”
“什么?”
“他说他知道的。”
李铭心抄起手臂,靠近她:“什么?”
这女人太吓人了,笑的时候像要杀了她。李蓝连连倒退:“不好意思,好吧……”说完,逃似的下了楼。
李铭心仰头望向朝阳,深吸了一大口冷空气,忽觉通体舒爽。
应是感冒药发挥了作用,此刻身体飘然,微微发汗。当然,也有一股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刺激感。
踱至角落,她掏了根烟点燃。
放纵完今日的分量,李铭心将掐熄在了东南角那条属于李蓝的被子上。
池牧之两天未来一条消息,倒是可惜李铭心积极补充的电量了。
室友问,那家人家怎么说?
李铭心:“周六上课的时候再说吧。”
“那个富二代喜欢你吗?”室友八卦的心要溢出来了。
知道李铭心没那么爱讲这种事,但她真的受不了这种好奇的煎熬!
因为太想知道,她扒着李铭心一条袖子,使劲摇晃。求求了,求求了,她真的要听!要听!要听!
李铭心思考了一会,斟酌出一个答案:“有一点点。”
“天哪!哇!”室友当即跳起,一副要准备办婚礼的模样,“他喜欢你!他喜欢你!我就知道我们铭心出马,哪有拿不下的男人!”
男人根本吃不消这款。虽然大家明面上都喜欢白昕心那种爱笑的姑娘,跟她更亲近,但李铭心这种不爱笑的,一旦对谁笑了,那是真的毫无招架之力。
她现在还记得,有回食堂里李铭心无意跟谁笑盈盈打了声招呼,那人把这事翻来覆去讲了两个月。像是被例外对待了。
李铭心拽她坐下,十分无语:“是真的只有一点点。”
池牧之的“追求”看似面面俱到,但热情是不如过往同她示好的男性的。
李铭心看不见他的真心。
不过还是得感谢他对李蓝说,他知道的。
这四个字,解救了她。同时,也让她再次想起了那道一闪而过的轻蔑。
*****
周六,依旧晴好。太阳照在干燥柏油路面,反着亮晶晶的光。
李铭心三点抵达白公馆,门口有鞋,沙发有人。庄娴书和池牧之面对面坐着,正在下棋。
李铭心问了声好,欲往里面走。
池牧之朝她招手:“念念在睡觉。”
他弯起唇角,笑得礼貌,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亲密。
李铭心望着那只手,犹豫了一下,坐上了沙发。她先坐在一字沙发的另一侧,屁股还没挨上,就被池牧之一把捞进怀里,使劲搂了一下。
是两天没见的情侣的样子。
庄娴书没说恶心,就这么一言不发,直勾勾看着他们。
她没穿那天性感的睡衣,穿的白色家居短袖,还印着个卡通熊。卸下华丽装扮,素得怪不适应的。
等池牧之在李铭心额上贴完一吻,庄娴书磨磨蹭蹭动了个象。池牧之问李铭心还记得怎么下吗?
李铭心说记得,然后棋盘就归她了。
池牧之功成身退,拍拍手,走前还损了庄娴书一句:“臭棋篓子。”
庄娴书没理他,继续下。
李铭心从她动的棋子看出,她下的蛮差的。
她动了个兵。
扫见李铭心的笑意,庄娴书提醒她:“不许笑我,咱们兵不许笑兵。”
“好。”
庄娴书漫不经心问:“开心吗?”
“指下棋吗?”
“你知道我指什么。妹妹,别装蒜。”说着,她吃掉她一颗棋子。
那枚水晶黑象摊在掌心,像古时的虎符。
“没那么开心。”李铭心实话实说。
“池牧之没让你开心?”庄娴书倾身,压低声音,“那就是没上c,上c了就开心了。什么不开心那里都可以解决。”
李铭心笑:“这么神奇?你试过?”
庄娴书赶紧撇清:“和朋友不能试。男人多的是,朋友很珍贵。所以我现在也特别珍惜你。”
“我们是朋友?”李铭心倒是意外。
“可以吗?”庄娴书换上讨好,特别做作地拧肩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