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路教练吗？”来电人的声音很好听，路易记得前世接过的许多诈骗电话，对方的声音都很好听。
路易淡淡地说：“如果你是来推销有线电视的，我就不跟你废话了，我早说了，除非你们能在电视上播出限制级的内容，否则别指望我付费。”
对方一阵无语。
“路教练，我是来和你谈一笔生意的。”来电人这才开始自我介绍，“我是菲尼克斯太阳队的主教练约翰·麦克劳德（john macleod）。”
听到这名字，路易警惕了起来。
“麦克劳德教练，你和我有什么生意可谈的，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们物色大学生吧？”路易谦虚地说，“我现在不是球探了。”
“不，路教练，我想和你的球队做一笔交易，我们各取所需。”
路易更警惕了。
现今的联盟，赛季期间的运行模式是如何的呢？1982年的余毒流传至今，主教练仍然拥有至高的权力，可以制定交易计划与方案，只要不是太离谱，管理层基本都会同意并促进交易完成。
凯尔特人是少数的例外情况。
专横如比尔·菲奇，都不能在奥尔巴赫不同意的情况下达成任何一笔交易。
而且，麦克劳德这人，因为坑过奥尔巴赫，所以基本上是老货嘴里“狗杂种”的代名词。
“怎么各取所需？”路易自觉不妨听听看。
麦克劳德笑道：“我听说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最近并不安分，他不愿替补，想必这会给你们的争冠路上带来许多阻碍，难道你们没想过交易他吗？”
对方的目标对准了路易当前头疼的点。
马克斯韦尔确实已经成为了问题，路易想过交易，但他没有换回等价商品的把握，如果交易失败，还会扰乱军心，因为一旦传出交易流言，马克斯韦尔很可能自爆。
“不可能，塞德里克到死都会是一名凯尔特人。”路易口气强硬。
“如果不能夺冠的话，就不是一名真正的凯尔特人。”
“您忘性有点大呀，麦克劳德教练，我们两年前就夺冠了。”路易提醒道。
麦克劳德反问：“以凯尔特人的阵容配置，赢得一座总冠军真的可以让所有人满意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冠军教头菲奇已经下课到休斯顿去扶另一支烂队了。
“麦克劳德教练，塞德里克我们是不可能交易的，但我对你的方案很感兴趣，让我们假设塞德里克是可交易的，你会给出怎样的交易方案呢？”
麦克劳德没想到路易会这么油嘴滑舌。
先说马克斯韦尔不可交易，再表示对交易感兴趣，然后让他在假设马克斯韦尔是可交易的前提下提出交易方案。
“好吧，路教练，我们的情况，想必你也清楚，明年预计会有很多天才球员投入选秀大会，我们想要放弃当下以博取未来。”
“嗯，挺好的，我支持你们。”
对面的麦克劳德心里不知道怎么诽谤路易呢。
“所以我们决定送出全联盟最好的内线之一阿尔万·亚当斯（alvan adams c/pf），以换取塞德里克。”
“路教练？”
“路教练，你在听吗？”
“在呢，”路易笑道，“我刚才花了几秒钟思索——我想知道阿尔万·亚当斯是谁，麦克劳德教练，你说他是全联盟最好的内线之一，为什么我不认识他？”
麦克劳德惊讶地说：“你在开玩笑吧，路教练？阿尔万是1975年的四号秀，并且是太阳队史最好的内线，曾经在一场比赛里拿下47分的三双数据。”
“既然他是全联盟最好的内线之一，那他应该至少入选过一两次最佳阵容吧？”
“呃……”
“没有吗？好吧，全明星的入选次数呢？两三次应该有吧？”
“路教练……你有点唯荣誉论了，虽然阿尔万没有入选过最佳阵容，并且仅仅入选过一次全明星，但他绝对是全联盟最好的内线之一，因为他的巅峰时期，联盟中还有戴夫·考恩斯、埃尔文·海耶斯、卡里姆、韦斯·昂塞尔德这些超级巨星。”
路易甚是享受和对方口胡的时光。
“你是对的，唯荣誉论确实不好，但你要说这个东西不好，你必须先拥有他，如果你没有这个东西却扬言这东西是不好的，很有可能是求而不得的嫉妒心理作祟，你说呢，麦克劳德教练？”
麦克劳德想不到他会和路易在亚当斯的问题上如此扯淡。
如今他还非得帮自己亲爱的弟子证明不可，“阿尔万是他那一年的年度最佳新秀，你知道他的同届生有谁吗？”
“谁？”
“还没吸独的大卫·汤普森。”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啊，麦克劳德教练。”
“路教练，我怎么会骗你呢？阿尔万绝对被低估了。”
“好吧，”路易嘲笑道，“看来我必须强迫自己删除那一年的大卫·汤普森在aba打球这件事的记忆了。”
麦克劳德已经不想就亚当斯的事情和路易扯淡了，本来就是他抛出来的一个饵，没想到路易真的上钩了。一通交流下来，路易乐在其中，麦克劳德自己被折腾的不轻。
他被迫要以诡辩的方式来说明亚当斯的实力不差，本来就不差，只是没他说的那么好，可是不把事情说清楚，路易这小子没准以为他是来蒙人的——虽然他的确是来蒙人的，可是万万想不到路易这么难搞啊。
麦克劳德改口了：“路教练，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如果不是为球队未来做打算，我们也不想交易阿尔万。”
“我理解，麦克劳德教练，即使埃尔文·亚当斯是联盟第一内线，我也不感冒，我们有比尔·兰比尔，有拉尔夫·桑普森，拉里也能客串内线，为什么要一个领着全队最高薪水的老头来坐替补呢？”
终于，话题可以推进了。
麦克劳德急忙说：“如果你不喜欢埃尔文，也可以选择别人来交易，我们没有非卖品。”
“真的吗？不会太为难你们吧？”
“不会，各取所需嘛。”
“好，假设我们要交易塞德里克，”路易还搁这假设呢，“他才28岁，可以成为联盟中大多数球队的一号或者二号进攻选择，有夺冠的经验，无论是志在冠军的强队，还是重建的坦克队，都需要他这样的球员。因此，我认为太阳队上下，唯一符合我们需要的，只有拉里·南斯。”
路易相信这次通话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南斯应该是太阳队的重建核心，他还很年轻，才24岁，场均18分8篮板，可以算是第一批现代大前锋里的佼佼者，拥有禽兽般的运动能力和身体素质。
如果真能得到他，凯尔特人便没有任何的死角了。
马克斯韦尔虽然不错，但若是能交易到南斯，路易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我知道这对你们很难，请好好考虑，如果有结果了，随时打电话给我，再见。”
路易刚要挂下，电话那头喊道：“路教练，等一下！”
不会吧？
“还有什么事？”不会吧？
“路教练……”
不会吧？
“你的提议确实让我们难以承受，但我们决心要向前看了。”
不会吧？
“想必你们很清楚拉里的上升潜力，如果你们想要他，除了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还需要送出额外的选秀权。”
“如果我们多给两个首轮签，你觉得如何？”
“我想我们可以顺利成交。”
路易的手在颤抖，本来以为是诈骗电话，随便口胡，结果人家玩真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老货专横不讲理
路易挂下了电话。
他没有和约翰·麦克劳德达成口头协议。
因为麦克劳德最后说：“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路教练，但我知道凯尔特人的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说得一点没错，就算路易做成了一笔好生意，还得请奥尔巴赫过目，他同意了，交易才能完成。
他和麦克劳德达成的交易方案是，凯尔特人送出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和杰拉德·亨德森以及两个首轮签，从太阳处得到拉里·南斯，保罗·韦斯特法尔。
从账面上看，凯尔特人是吃亏的。
马克斯韦尔和亨德森都不是大合同，而南斯虽然也是新秀合同，但韦斯特法尔却是接近40万美元的顶薪。
虽然韦斯特法尔曾经是巨星，但现在的他已经不行了。
为了南斯和韦斯特法尔，送出球队的功勋和一名能量十足的替补后卫，再加上两枚首轮签，谁看了都觉得吃亏，而路易却知道南斯带来的回报足以抵消眼前的损失。
这是一个长期的投资。
韦斯特法尔的合同虽然很大，但今年就结束了。
拥有南斯和桑普森，凯尔特人可以一直统治联盟直到1992年。
试问，和这样的前景相比，支付给即将退休的老将40万美元，送走一个闷闷不乐的准全明星，和一个不错的替补后卫和两枚注定不能太靠前的首轮签，难道不值得吗？
如果路易是掌管这支球队的人，他们现在就可以给联盟发交易传真备案。
可惜，他现在得去奥尔巴赫的办公室，将事情如实上报。
路易去的时候，简·沃尔克也在。
“哟，自大的年轻人来啦！”沃尔克打趣道。
“简先生，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嘛。”路易说。
奥尔巴赫哼了声：“要是你炒股票赚了10万，你的心情也会不错的。”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一件短期内亏掉10万，未来会回报给你500万的投资，你会接受吗？”
路易试问。
“因吹斯听！”奥尔巴赫放下了手上的事情，“说来听听。”
“刚刚我接到一个电话。”
路易提到约翰·麦克劳德的名字的时候，奥尔巴赫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显然，坑人无数的奥尔巴赫想到那名字便忆起了被对方反坑的过往。
坑人者人必坑之，人要是坑不了你，老天也会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