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从唇齿间断断续续挤成句子。
“烦……”
“烦死了。”
意乱情迷之时,陆卓衍从容不迫地伸手关了灯。
一是黑暗,只有月盐湖微弱的反光,在落地窗落下一线银白。
手机,睡衣,发绳,不知被扔在了何处。
陆卓衍饶有兴味地盯着棠月,指节勾着她睡衣细细的肩带。
往上勾,是绅士。
往下挑,是禽兽。
他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宝贝,禽兽来了。”
像是刻意在折磨她,肩带滑落的速度很慢。
慢到棠月失去耐心,手微微用力,惩罚他。
陆卓衍疼得嘶了一声,并不恼,额头顶着她的肩窝,蹭了又蹭,“我的命都在你手里,你可不能失了准头。”
气息越来越沉,陆卓衍咬着她的脖子。
渐渐的。
他陷入她的呼吸,一呼一吸间,他们的呼吸开始同步。
棠月双眼迷蒙,望着窗外墨蓝的天际,无边无际的黑暗。
心徒然慌乱,涩声开口,“陆卓衍,我想看看那个湖。”
尽管还没有解脱,为了满足女朋友,陆卓衍仍旧站起身,忍耐着疼痛,将她抱起,睡衣滑到腰间,她藏身在他胸口,以为能挡住风景。
天真了。
陆卓衍这么想着,直接将她抱坐到桌上。
知道她不想被看得明白,将她抱紧,掩耳盗铃。
棠月望着窗外,冰面上还有人在滑冰,她的身体徒然一僵。
陆卓衍转头看去,自是知道她的担忧,“楼层高,还是防偷窥玻璃,放心。”
然而,棠月并不是因为这样。
是她透过玻璃反光,看见陆卓衍平直挺括的后背,而她的手攀附在上面。
像鬼魅。
棠月的眼角微微发红,对上陆卓衍的视线时,惊觉他眸光清亮,清醒地看着她意乱情迷。
心脏轻轻颤动,灵魂在震颤。
她被陆卓衍的强势裹挟,说不出话来。
抿紧了唇,任由他单手撑着书桌,另只手揽着她的腰。
她抬手,左手圈着他的脖颈,另只手按部就班地工作着。
突然之间,陆卓衍挣脱了她,朝前顶/了/顶。
棠月的手微微一僵,听见陆卓衍叹口气,捉过她的手,引导着她继续上班。
-
陆家三院接收到一个疑难杂症,给总院打电话,问总院专家的意思,陆丹臣知道这件事后,让助理安排了这方面的专家,准备带着人去三院看看。
如果总院的专家有办法,那么立刻联系媒体,将此时扩大影响,再由总院接手。
要是将来治疗好了,利用媒体大肆宣传,给陆家医院造势一波。
如果会诊结果不理想,此事到此为止。
大清早,陆丹臣身后跟着一群人,浩浩汤汤来了三院,等电梯时,助理和他汇报具体情况。
陆丹臣嗯了一声,交代了几句,抬头看见门诊大厅有个熟悉的人影,是陆淮。
陆淮和一个女医生走在一起。
“那个医生是谁?”陆丹臣问了句。
姜助理看了一眼,准确答出,“是三院的陈舒舒医生。”
陆丹臣又把话题拐回了刚刚的会诊,走进电梯。
陆淮刚下班,手机掐着点儿响起,看见来电人是三叔陆丹臣,微微讶异。
日理万机的陆丹臣怎么会突然找他。
“三叔。”陆淮接起电话,打开车门,钻进车里,把包放在副驾上,听陆丹臣老生常谈,问他什么时候回到家里的医院工作。
“我留在这儿挺好的,三叔,您真不用操心我。”陆淮对进家族医院真没兴趣,桐医大附属医院虽然累了点,到底自在,婉拒了叔叔好意。
末了,陆丹臣话锋一转,“陆淮,你前两天找陈医生做验伤报告,有一个伤者署名不清晰,这是怎么回事?”
陆淮微微一愣,署名不可能不清晰,其次是陆丹臣竟然会去关注这么一件小事,难道说他监视着陆卓衍的一举一动?
“哦,就一个朋友,受了点伤,送到医院来验伤。”陆淮神色微冷,语调平静。
挂了电话,陆丹臣放下棠月的验伤报告影印版。
而陆淮叹口气,陆卓衍和女朋友的事情,有他三叔在这儿挡着,明路不好过啊。
“陆董,今天的事情就是这样。”保安陈述完,惴惴不安地看着陆丹臣。
陆丹臣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想起陆卓衍连口好茶都舍不得泡给他喝,这或许就是报应。
久居上位的人说话时威严四起,无形给人造成压力,“那个男人这段时间经常来,你们不报警,不处理,就任由他闹?”
茶杯重重一掷,“荒唐!”
保安和姜助理不约而同噤声,大气都不敢喘。
今早保安与一个陌生男人起冲突,围观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有的甚至拍起直播小视频放网上,严重损害医院形象。
陆丹臣带着专家回总院开研讨会,正巧看见这一幕。
还听得那个陌生男人嚷嚷着,“我要见陆医生!让陆丹臣来见我!”
有人指名道姓要见他,为此天天来总院闹。
他坐到今天的位置,管理着整个陆家产业,路边随便哪个阿猫阿狗就嚷嚷着要见他,大言不惭,可笑至极。
保安拿棉球堵住了鼻血,垂着脑袋,说话瓮声瓮气,“他闹了挺长时间,回回跟静坐一样,只吵着要见您,撵走了又回来,上回吵架,还扬言‘我虞老三没怕过人’!”
绘声绘色地描述出男人恶劣的形象。
手里的资料啪地拍在桌上,陆丹臣掷地有声,“胡闹!姜助理,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后续我不想再听见任何有关此事的声音。”
姜助理连连拍胸脯保证,“是,陆董。”
虞老三?
陆丹臣背靠着老板椅,陷入了沉思,这个名字很陌生,确信记忆里没有出现过这么个人。
第73章 不讲理
阴沉沉的天空毫无征兆地飘起细雪, 月盐湖湖面静悄悄地铺了一层银白。
布鲁尽职尽责地趴在卧室门口,不许元宝挠门,元宝抖动着胡须, 尾巴高高翘起,抬起爪子,呼啦一挠, 给布鲁挠出个大花脸,布鲁委委屈屈地呜咽着。
棠月听见声音,本就浅眠, 这下更是醒了过来,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身体却懒懒的一动也不想动。
又倦又困。
骨裂的程度并不算太严重, 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会被疼醒。
帮陆卓衍弄出来两次,有没有消耗光他的精力不好说, 但她是真的累了, 尤其是手很酸,就像是进了工作间, 连续工作了24小时。
情/欲消耗体力。
不仅要帮他, 还要忍耐他的撩拨,和他接吻, 紧紧拥抱在一起, 大概还是最近身体状态不行, 这点程度就累了。
抬手推了推禁锢着她腰的胳膊,小声哄, “陆卓衍,松开。”
话音刚落, 男人反倒是又锢紧了一分,下巴埋在她的颈窝,沉沉地睡着了。
呼出的热气全部洒在棠月脖颈的皮肤上,痒得睡不着,不知道元宝和布鲁达成了什么友好协商,动静渐小。
困意来袭,渐渐睡去,半梦半醒间,棠月被轻轻放下。
察觉到陆卓衍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手搭在椅子上,又捞起一条铅灰色睡裤,松松垮垮地套在腰间,走向房门。
大门打开,陆卓衍伸手捞起元宝,换得元宝喵呜着抗议,揉着元宝的脑袋,“行了,别吵姐姐睡觉。”
说着,领着一猫一狗去了另间卧室,薄情寡义地把元宝丢进猫窝,干脆利落地关了门,世界清静了。
棠月要睡着时,膝盖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将她从睡眠中剥离。
心神微荡。
原来之前梦里感觉缓解疼痛的冰凉,竟然是陆卓衍半夜用毛巾包了冰袋,坐在床尾,耷拉着眼皮给她冷敷。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间有一点久旱逢甘霖的意味。
活了小半辈子,对她好的人,一只手就数得完了。
等到陆卓衍给她冰敷完,重新躺回床上,棠月翻了个身,主动抱着他的腰。
“没睡啊?”陆卓衍其实也困,指节勾起她散落的头发,撩到耳后,“睡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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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那边来了消息,接连审讯,加上多方排查,终于确认,跟踪棠月和林医生的为同一伙人。
而且事情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