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颜色缓缓溢出绷带,豆大的泪水一颗颗从眼眶中滚下来,脸色刷的白了,“又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医药箱,纱布!在哪?在哪?”
下意识的站起,腿瞬间疼得要命,眼看就要倒下,一只大手适时的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
坚硬的男人胸膛扣住了他的身子,削薄的唇堵住了他的惊慌。
眼眸倏得提起,舌被突来的温度翻搅,江屿风紧阖双眼,性感的唇舌轻柔地挑拨。灼灼的气息直面而来,他的心里小鹿乱撞,缓缓闭上双眼,沉溺其中。
浑厚的男人魅力悉数散在舌尖,追逐他的三寸丁香一路深叹。
唇温持续了很久,江屿风才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笑,低低地说,“笨蛋,我又想要你怎么办?好想马上填满你。”
简年一听,整张脸都红成了猪肝色。天知道在江屿风吻他的时候,他也有着相同的感觉。从不经情事到贪恋着他的气息,一切都自然地顺理成章。
他抿着唇一语不发,颤巍巍地凝上他的英眉和瞳仁。
江屿风眉梢的笑意有一丝坏坏的意味,他难耐地叹了口气,又道,“可惜现在我们一个手残,一个腿残,实在有点不方便。”
语落的一瞬,轻笑了一声,挑逗味十足。
简年反射性地去捶他坚实的胸膛,忍不住调侃了句,“还能耍嘴皮,看来你的伤一点也不打紧。”
江屿风故做疼痛,皱起了眉,简年心下一惊,立刻抚上了他的胸口,垂下眉连声道,“打疼你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男人的脸逆着光,那抹深深滑过的笑太过迷醉,右手顺势扯过简年的手,嘴唇在简年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逸出满满的宠溺。
他的脸很快变得严肃起来,低低说了句,“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点皮肉伤,倒是你,才让我放心不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苏含死后,要不是因为杜华找上了简年,这会简年一定继续做着他的法医,然后和沈仲凌安安稳稳地在一起。
可现在,要他对简年放手,他实在做不到,他无法放手,更无法停止对他越来越深的爱。
命运如此无常,错的时间里总遇见对的人,最后的结局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直到黑屋里简年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却一步步循着声音爬向他的那刻,他已决然坚定自己的心。
错过的爱一次便已足够,杂念太多,摇摆不定的结果只会是彻底失去。
前路一片漆黑也好,满是荆棘也罢,只要简年还在他身边,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勇闯过去。
他的眸色深不可测,却点滴皆是温柔,简年被盯得发慌,睫毛如蝉翼似的轻轻颤动几下,“你,怎么了?”
江屿风薄唇浅勾,严谨地问了句,“阿年,是我完全逆转了你的人生,夺走你的第一次,在你眼里,我算不算是个坏人?”
他一愣,很快摇头,“你,不是。”
他怎么能算坏人呢,从签下契约的那刻开始,是他自己扭转了自己的人生,怪不得,也怨不得。
简年的话肯定比任何止痛药都来得管用,江屿风翻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水晶灯的暖光,眼里皆是幸福。
后来,简年坚持要给江屿风换药,却被拒绝了。他告诉他,比起知道他出事那天的痛,这点疼对他来说只是饶痒痒。
这一晚,他们相拥而眠,几天来,这是他们睡得最安心的一晚。
早晨的时候,江屿风的房门笃笃笃地发出几声闷响。
两人相继醒来,对视的一瞬,明白各自心里的担忧。江屿风拍了拍简年的脑袋,示意他安心。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边的时候,短暂地顿了顿神。
深吸口气开门的那瞬,见到的不是警察,而是江修云的脸。自从搬来这里,算起来这还是江修云第一次踏进来。
门尚未完全打开,江修云的拐杖便一个猛力抵开了门,视线明朗,他一眼就扫到了简年,满脸严肃,一步步走向床上的人。
抬手,在空中划开一条弧线,却被只大手拦截。
江屿风的眼睛,幽暗犀利,扯开喉咙的声音徒然转高,“做什么?”
一双老目微眯了下,“身为长辈,难道我教训自己的晚辈都不行了吗?”骇人的嗓音苍白空洞。
江屿风轻笑,挑了挑眉,“你,凭什么?”
布满岁月痕迹的手用力地将拐杖锤击地面,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坚毅道,“就凭你姓江!认祖归宗,我就让你成为了香城第一富豪,可现在你是想以窝藏杀人犯的罪名来报答我的?”
手指,几乎点到了江修云的鼻梁上,江屿风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很缓慢威力十足,“我警告你老东西,那人不是阿年杀的。警局那边都给我面子不来骚扰,你要是敢把事情搞大,我就把江氏拆了,就连你的棺材钱都不会留半个子!”
江屿风真被惹怒了,虽然以前父子两也时常会有冲突,可这么大不敬的话他却是第一次说,为了简年。
“混账!”
话尾落下的时候,江屿风的脸上一阵火辣。
攥着被角满脸无措的简年见到这一幕,狠狠一怔。心痛地大喝一声,“别打他。”
两个男人闻声皆是一愣,目光都落在了那张忧心的面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