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云福楼隔壁新开了一家饭馆?”
冯嬷嬷点头。
福柔公主立刻兴奋起来,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扔:“嬷嬷你说,肖述那人最爱凑热闹,他会不会去那家店里吃酒?”
冯嬷嬷哪知道啊?
驸马已经又有七八天没回过家了,若是此时他就在那家食鼎火锅店里,公主应当会很开心。
更何况,这些年云福楼也孝敬了他们不少银子,公主露个面倒也应该。
“驸马最爱热闹,说不定就为个新鲜吃食去了呢。”
公主立刻换了一套外出的衣服,又重新上了妆,然后,拿上自己的鞭子,带上一堆的婢女侍卫,坐上早就备好的马车,直奔食鼎火锅店。
皇上万寿过后,西戎和南昭的使臣已经回国,唯独北梁大皇子楚禾煜,说喜欢大兴国的风土人情,更喜欢京城的美景美食,每天在京中乱窜哪有新鲜事儿往哪儿跑,朱雀街本就是京城最主要的街道之一,他带着随从骑马而行,老远的就闻到一股独特的香味。
“这是哪儿飘过来的香味儿,还以为这些天已经把京城的美食吃遍了呢,原来还有漏网之鱼。”
说罢,便立刻顺着香味寻找起来,他也没找多久,就走到了食鼎门前。
楚禾煜看着招牌上的字迹喃喃道:“食鼎火锅?这是个什么东西?”
张掌柜一看有这人站在门口立刻出来招呼:“贵客快里面请,上面正好刚空出一间雅间儿,咱们这火锅可是全大兴朝独一份,您尝过后绝不会后悔!”
楚禾煜轻笑了一声,然后带着两名随从进了店。
张掌柜亲自给他带路送到了二楼的地字一号包间,然后又是个鸳鸯火锅全套。
对于在包厢用餐的客人,都是要留着伙计小心在边上伺候着的,为的就是教客人如何用餐,还有注意炭火不要烫了人。
楚禾煜确实是狠狠的新鲜了一回,红白两色的锅子,中间还能放炭,菜全是生的,还要弄个料碗,里面按个人的口味要放上十几种配料,若不是看这家店里的生意确实非常好,他都要以为这是捉弄人呢,哪有吃生菜的?
但,等他尝过涮好的肉后才觉得,这滋味真是香啊!
“公子,可以尝试自己涮菜吃,喜欢哪个放哪个,吃火锅最大的乐趣就是自己动手,那味道是不一样的!”
楚禾煜早就看明白了,这玩意就是把生的食物放进锅里煮熟,而火锅的味道之所以这么香,全在那辣辣的汤里,他挥挥手,示意随从赏掌柜的一锭碎银,然后就自己动手涮菜。
刚才在外面,还觉得有些冷,这辣辣的火锅吃上两口,身体就热乎起来,不大的功夫,脑门上还出了汗。
用手帕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楚禾煜指着随从道:“给爷斟酒!”
第61章 那五十八个头
随从刚拿起酒壶,包厢的门就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了,门外站了一群的人,踹门之人,脚刚放下,红衣红鞭,脸颊微红,看上去极为的张扬肆意!
楚禾煜原本都沉了脸了,但看清来人后,脸上顿时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呵,这不是福柔公主吗?怎么,深闺寂寞,公主这是想与本皇子来段光明正大的幽会不成?”
福柔公主脸色一肃:“闭嘴!再敢胡说八道休怪本公主的鞭子不长眼!”
楚禾煜故意道:“瞧公主这话说的,本皇子如何胡说八道了?公主若不是上赶着闯了本皇子的雅间,本皇子就是睡糊涂了也不敢这么说啊!”
“本公主懒得和你废话,走,继续找!”
楚禾煜这次是真不高兴了,福柔公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经过他的同意了吗?
“将人给我留下!”
随从立刻上前动手,在福柔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收了公主的鞭子将人送往雅间中,至于那些侍卫,本就是带出来充场面的,论起功夫,他们十几个加一块儿也不是楚禾煜一个随从的对手,那些人想救公主根本办不到。
楚禾煜站起身,两步走到福柔公主面前,抬手就将人搂进了怀里,“公主的长相真真是好看,本皇子爱慕的很……”
福柔公主抬手狠狠扇向了楚禾煜的脸,然而那手却并没能如愿打到他的脸上,反而被楚禾煜一手攥住,送进唇边亲了一口,“公主这手,可真香!”
饶是福柔公主已是已婚妇人,也被楚禾煜弄得脸颊通红:“你放肆!”
“这就放肆了?本皇子还想一亲芳泽呢!“
福柔公主脸更红了,她和肖述结婚多载,还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男人身上的阳刚之气,不断的侵蚀着她,她只觉得此时有些手脚发软!
看她这副样子,分明已是春心萌动,楚禾煜低头就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福柔公主整个人都懵了,她她她,她是有驸马的人啊,如今却被一个男人非礼了,若是被驸马知道,他岂不是要更加的不喜她?
脸上的娇羞之色顿时退去,福柔公主怒喝一声:“大胆,还不放手?信不信本宫进宫禀明父皇摘了你的脑袋?”
楚禾煜心知她这是真的恼了,毕竟他还在大兴朝的地盘上,闹的太僵可不太好,于是只能松了臂膀,将人松开!
福柔抬手又要打人,才发现自己手中空空如也,她的鞭子刚刚被人夺了去!
她气的一跺脚,转身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门外,她的一众随从全都倒在地上,婢女焦急却拿挡着门的四个汉子没有办法,她们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能焦急的在外面等。
见公主出来,婢女们立刻拥上前来:“公主您没事吧?您再不出来,奴婢就要让侍卫去叫巡城司的人了。”
“闭嘴!叫掌柜上来。”
婢女立刻消声,公主的脾气可不怎么好,那可是连驸马都会打的人,她赶紧朝楼下而去,亲自将张掌柜带上了二楼。
“见过福柔公主,不知公主叫小的来有何吩咐。”
福柔臭着张脸道:“掌柜的,你这店看来生意很好。”
张掌柜心下一突,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是五皇子的人啊,这店也是两位皇子合伙开的,他怕什么?
于是他一挺腰,语气绝对恭敬,心中却是不以为然的开了口,“托您的福,生意还算凑合!”
包厢里的楚禾煜也没心情吃东西了,他走到门口,斜倚着房门,一脸调笑之色的看着人群中的福柔公主。
原本,福柔公主是打算趁机收拾一番食鼎的,可现在,被楚禾煜这么看着,她压根儿没那个心情了,“本宫问你,驸马今日可曾来过?敢不说实话,本宫立刻让人把你拉出去打,打到你愿意说为止。”
张掌柜顿时害怕起来,公主和肖驸马的关系整个京城有几个不知道的,肖驸马是多一眼也不愿看到公主,他若是装作不知,福柔公主找到了人也和他没有关系,但这件事若是他说的,那肖驸马肯定会不高兴。
你说,你们神仙打架,扯上他一个凡人干嘛啊?
就在张掌柜犹豫是不是要将五皇子抬出来时,天字一号包厢突然打开,福柔公主一侧头,那张令她爱恨不得的俊颜瞬间映入脸帘,青衣黑发,手握一柄黑色折扇,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风流,以往看到他这张脸她早就直接扑上去了,可此时,不知是不是刚被楚禾煜轻薄有些心虚,她只痴迷的看着他,却未敢上前一步。
肖述看着门口这些人,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眼神却极为冰冷,“呵……公主大人这是作威作福惯了,在公主府为所欲为还不算,还要跑到人家店里逞威风了!”
福柔公主顿时有些难堪,很明显,刚才她说的话驸马全都听见了,那,那刚才,她被楚禾煜拉进包厢中,他岂不是也知道了?
一时间,她的脸忽青忽白,恼怒至极。
肖述也不管福柔公主做何反应,带着几个兄弟,大摇大摆的在福柔公主面前走过,准备下楼离开。
福柔一时情急,上去就要抓住肖述的胳膊,却被肖述极为厌恶的甩袖避开,“大白天的,公主大人这是要干嘛?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说罢,肖述脚步丝毫不乱的下了楼。
福柔公主顿时脸色一片煞白,她可以确定,肖述已经知道了她被楚禾煜拉进雅间里的事了。
照她以往的脾气,找到驸马,无论他愿不愿意,绑也要把他绑回公主府。
毕竟肖述就是个文弱书生,可今天,福柔公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肖述走出了她的视线。
他走后,福柔公主眼角微红的瞪了一眼依然靠在门边的楚禾煜,带着人蹬蹬的下了楼。
站在食鼎门前,福柔公主想到肖述的冷嘲热讽,最终放弃了找幕后老板麻烦的念头,坐上马车回了公主府。
二楼的某个包厢内,五皇子目送他这位大姐离开,嘴角却扯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第62章 那五十八个头2
他永远也忘不了小时候在皇子所的日子。
老六还好,淑妃娘娘是在他六岁的时候走的,他也是六岁时被扔进的皇子所,可他不是,他生下来,生母就死了。
当时父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直接把刚出生的他扔去了皇子所,好在,有父皇的照看,他磕磕绊绊的活到了七岁。
那会儿,老大身体不好,整天病恹恹的,父皇特许他住在娴嫔娘娘宫中,由他母妃亲自照顾,老二老三都有母妃护着,没人敢欺负,太子还不是太子,也住在皇子所,但他是皇后所出,父皇唯一的嫡子,身份尊贵无人能比,只有他和老六就是这皇宫中最可怜的两个孩子,于是他们两个就凑到了一起。
大公主那时候已经十二岁了,平常百姓家,都到了快议亲的年纪,每次来皇子所都不闲着,总要找点事情。
有次,他不小心撞到了太子,正好被她看见,本没什么事,却被她硬逼着跪在地上给太子磕头道歉!
老二老三全都看见了,没人替他说一句话,唯有才六岁的老六,急匆匆去了朝阳宫请了父皇过来,才让他不至于磕死当场,那时,他已经整整磕了五十八个头,额头都磕破了,地面上染了不少的血,当晚就发了高烧,若不是老六不放心他,晚上硬要陪他睡,发现了异常,那天晚上,他就应该烧死了。
除此之外,这位嫡公主可是不止一次找他和老六的茬,好在他们二人还算机灵,没再吃什么大亏,他不知道福柔到底为什么看他们哥俩不顺眼,但,这个仇他是记下了。
不急不急,太子看似鲜花著锦,但,那个位置绝对不会是他的。
等他被踩下来的那一刻,他不介意第一个上去痛打落水狗。
……
又过了两日,七皇子突然被皇上派去监督清理河道,与他同去的,还有顾献这个御史。
这道旨意一下,可把宫里宫外上上下下全都给弄糊涂了,总感觉皇上的心思越发的深不可测,七皇子和瑜郡王岳父这个组合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就连叶寒瑜都看不透父皇此举到底有什么深意。
琢磨了一天没琢磨有白,下午衙门没事儿,他干脆早退了。
毕竟,这事儿事关岳父,回到皇子所,他也没去书房,直接去了宁心院。
顾婉宁正坐在书桌上拿着本杂记翻看,见他回来立刻起了身,屈身见礼,“爷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叶寒瑜自己动手脱了披风递给了奴才,然后将人打发了出去,“坐吧,以后不用那么多的虚礼。”
顾婉宁看出来他这是有话要说,便也没多废话,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热茶递到手边:“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修长的手指搭上茶杯,叶寒瑜倒是没急着喝茶,而是说起了正事:“早朝上的事儿,你听到消息了吗?”
顾婉宁摇头,后院那几个能蹦跶的女人被禁了足,严重影响了她接收外界消息的速度。
唯二还有自由的两人,一个不被允许进她的院子,一个今天没来她的院子。
所以,她是真的什么消息也没收到。
“父皇命老七和岳父监督清理河道事宜,今天准备,明儿就要走马上任了,你说,父皇这么安排到底有什么深意。”
顾婉宁顿时凝眉,“依爷看,父皇是什么意思?”
叶寒瑜道:“谁都知道修理河道是一件苦差事,哪怕就算是皇子也要和那些民工一样吃住全在工地上。
这差事,爷怎么看,都是父皇在罚老七。”
顾婉宁道:“七皇子最近可是做了什么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