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燃脚下猛然一顿。
保姆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闭上了嘴巴,一边收拾着地上的东西,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池星燃。
好在,池星燃似乎并没有要追究她的意思,他只是深深的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才像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木讷的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
第二天上午,天刚转亮,池星燃便一个人离开了别墅。
保姆起来给两个孩子做饭,正好看到池星燃离开的背影,而这一整天,池星燃都没有再回来,等她再次见到池星燃,已经是这天的凌晨了。
此后一连半个多月,池星燃都是天不亮就出门,直到深夜才回来。
保姆觉得好奇,却又不好多问,直到这天傍晚,她在院子里带着两个孩子玩时,看到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了院子门口,随后池星燃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有说有笑的从里面走了下来。
保姆顿时觉得吃到了大瓜,抱着小孩伸着脑袋不停的张望。
池星燃和那男人显然关系不一般,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池星燃温和明朗的笑声都顺着风钻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又想到这段时间,池星燃每日都早出晚归的,衣服也穿的格外漂亮,晏斯野刚出事那会儿,池星燃还不怎么打扮自己,如今却也去做了新的头发,还买了很多新衣服……
这是新男朋友?
想到这,保姆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坠坠的发堵。
晏先生才出事多久啊,池星燃就一个又一个的换男人,还把男人带回了家。
也不知道晏先生在九泉之下,会不会觉得恶心。
保姆继续往池星燃的方向看,那年轻高大的男人伸手摸了摸池星燃的头发,举止亲昵暧昧,他和池星燃拥抱了一下,随后弯腰钻进了车里。
池星燃目送着他离开,直到男人的车消息,他还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许久,然后才转过身往别墅走。
保姆缩了下脖子,低下脑袋逗着两个小孩,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不多时,池星燃已经来到了保姆面前。
“阿姨。”
保姆:“怎么了。”
池星燃:“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大概要三天后才回来。”
保姆:“是吗。”
池星燃:“嗯,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了。”
保姆:“哦,好的。”
池星燃对她笑了一下,转身往别墅里走。
看着池星燃的背影,保姆眼里闪过一丝讽刺,轻轻的哼了一声。
她还以为池星燃要和她说什么事呢,原来是要出去和情夫过夜。
亏她还真的以为,池星燃会好好的善待晏先生的这两个孩子。
这才几天啊,池星燃就已经完全不管他们了……
可即便再有意见,再看不起池星燃,但她毕竟也只是个保姆,第二天一早,她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池星燃高高兴兴的拽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急不可耐的上了昨晚的那辆豪车,扬长而去。
这天午后,保姆正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练习跑步,就见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别墅的大门外。
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却陡然一下睁大了眼睛。
“晏……晏先生?!”
保姆连两个孩子都顾不得了,脚步匆匆的走过去。
男人拄着拐杖,整个人瘦削异常,可那张脸,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不是晏斯野还能是谁。
“晏先生……”
保姆手脚慌乱,急急忙忙的把别墅的院门打开。
晏斯野对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张姨。”
保姆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一把拉住晏斯野的手,声音近乎哽咽:“晏先生,您去哪了啊,我们,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太好了,太好了!这几个月您去哪了,既然没事,您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呢……”
晏斯野脸色透着一层苍白,有些无奈:“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慢慢和您说吧。”
保姆赶紧用袖子抹着眼泪,又拉着晏斯野往院子里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个孩子也注意到了晏斯野,像是活泼的小雀,扑腾着冲了过来。
几个月没见到晏斯野,小家伙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位“父亲”,歪着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着晏斯野。
晏斯野笑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保姆心想,岂止是小没良心的,那还有个大没良心的呢。
她要怎么告诉晏斯野,池星燃出去和情夫约会去了,孩子是一点都没管,这两天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晏斯野下一秒目光就往别墅里看过去,眼睛里已经有了几分激动:“对了,阿燃呢。他还好吗?”
好。
怎么不好。
难道晏斯野觉得,池星燃会为了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吗?
保姆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这种事不能瞒着晏斯野:“晏先生,咱们先回屋吧,我再和您慢慢说。”
她扶着晏斯野回屋,等把两个孩子安顿好,这才给晏斯野倒了杯水,“晏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晏斯野:“您有话就说吧。”
保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眉头皱的紧紧的:“您出事后,池先生一点都不难过。救援队这边刚刚宣布放弃搜救,池先生就迫不及待的把您的东西全部当垃圾一样的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