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都是好奇地围拢过来。
“岸南老先生每年也就做三五个壶,一旦拍出去,没有人舍得转卖。”
“我也听说过,老先生也是很有性格,制壶做壶全凭心情,上次有人出价千万,他直接给赶出门来。”
“是啊,那咱们也跟着宁老开开眼。”
……
这功夫,宁悦霖父子已经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盒,将那只紫砂壶捧出来放到宁奶奶面前。
外公的壶,一向是千金难求。
拿到壶的哪一个不是宝贝一样收着,竟然有人舍得转卖?
荣惜心下好奇,也从沙发上站起身。
仔细看看茶几上的壶,荣惜唇角一抽。
就这?
难怪!
对面,徐淑贤斜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角。
“早就听老太太说,荣助理见多识广,不如……品评品评这只壶?”
徐淑贤嘴上客气,心里却在冷笑。
像荣惜这样的年轻孩子,有几个懂紫砂的 ?
她故意让荣惜品评,不过就是想要让对方出出丑而已。
“这……”荣惜一笑,“还是算了吧,我也就是略懂皮毛。”
老太太寿辰的大日子,对方又是宁慎的亲戚。
当着这么多宾客,荣惜也不想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可惜,她想放对方一马,对方却不想放过她。
宁悦霖嘴一撇,“一个黄毛丫头,懂个屁?岸南老先生是谁,只怕她都不知道。”
荣惜:……
她已经让步,对方还给脸不要脸的步步紧逼。
行吧!
这脸不打都对不起他们。
“既然几位非我要说,那我就直说了。”荣惜一抬下巴,“几位重金买来的这只壶,并不是岸南先生的作品,不过就是仿造品罢了。”
因为去岸南老先生那里求壶没求到。
二房家几口子费尽心思,足足花了五百万m金,才从别人手里求来这只壶。
为得就是讨老太太欢心。
谁想到,荣惜张口就说是假的。
徐淑贤哪里还忍得住?
“荣惜!”徐淑贤厉喝出声,“你可仔细看清楚,别信口胡说。”
“这只壶仿得确实很出色,甚至连印章也仿得一模一样,确实很难看出是造假。”
荣惜拿过桌上的紫砂壶,向着壶内侧一指。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一些问题。
诸位可以看到,这里有两处细微的鼓胀,这说明里面有气泡。
岸南先生对自己的作品一向是精益求精。
每一只他亲手做的壶,老先生都会仔细查验。
别说是两个气泡,就是壶嘴偏一点,他都会当场毁掉,又怎么可能让这样的壶流到市场上,坏了自己的名声。”
“就凭两个气泡,你就能断定这是假的?”宁悦欣撇撇嘴,“真是可笑至极,还当场毁掉,说得好像你认识岸南先生似的。”
“我不光认识,还亲眼见过他毁掉不完美的壶。”荣惜唇角一弯,“因为,岸南先生就是我的外公。”
外公?!
客厅里的客人们,瞬间变色。
第70章 想我了吗?(1)
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竟然就是那位传闻中的紫砂大师——岸南先生的外孙女。
“难怪,荣小姐这么懂壶。”
“是啊,真是想不到,荣小姐这么低调。”
……
众人惊叹出声,宁家二房几口子,也是一脸惊讶错愕。
“外公?”宁悦欣上下打量荣惜一眼,“空口无凭,谁知道她是不是说谎?”
从小到大,宁悦欣因为是宁家孙女,在外面一向高调嚣张。
她怎么也不相信。
荣惜有这样一个外公,还会这么低调。
荣惜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转身捧过自己带来的礼盒,两手送到宁奶奶面前。
“宁姨,这是我外公特意为您寿辰做的壶,希望您喜欢。”
“哎哟!”宁奶奶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岸南先生也太客气!”
两手接过壶,她小心地解开丝带,将包装纸打开。
包装纸内,是做工精致的紫檀木盒。
盒子上还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信封。
宁奶奶取过信封,眯着眼睛看了看,递到身边的贴身助理手里。
“我这眼睛不好,来,你给大家念念。”
助理接过信封,取出里面毛笔写的信件,微笑着念出上面的内容。
“恭祝宁老:
福如东山,寿比南山。
听闻宁先生提及您七十大寿,可惜近日身体欠佳,不能亲往府上道贺。
特制壶一把当做寿礼,多谢您和宁先生对我家小惜的照顾,还请笑纳。
岸南敬上。”
一封信,已经胜过所有。
不需要荣惜再说什么,这一封信已经足够打宁悦欣的脸。
宁悦欣咬咬嘴唇,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悦欣。”宁奶奶瞪一眼自家孙女,“还不向小惜道歉?”
宁奶奶说话,宁悦欣不敢不听。
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来,站到荣惜面前。
“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荣小姐不要计较。”
“不知者无罪,宁小姐太客气了。”荣惜不客气地,将桌上那只假壶推到一边,“宁姨先看看壶,您喜不喜欢?”
“好!”
宁奶奶笑着打开盖子。
四周的宾客也都是好奇地凑过来。
盒盖翻出,露出里面的紫砂壶。
这是一把仿型紫砂壶。
壶身颜色紫红,造型古朴,浑然天成。
壶身为松,壶嘴做成树枝的形状。
壶把则是一只半展着羽翼的仙鹤造型。
整只紫砂壶造型别致,尤其是那只仙鹤,雕工精湛,栩栩如生。
“哇,不愧是大师手笔,真是绝了!”
“是啊,松鹤延年,寓意也好。”
“这壶只怕没一千万拿不下来?”
“一千万?开什么玩笑,光是这仙鹤就要雕上一天,像这样的壶,至少也要三五千万。”
……
宾客们我好我好赞不绝口。
宁奶奶手捧着紫砂壶,一脸爱不释手。
“先生这礼物太贵重了,我都要不好意思。小惜,可一定要替我好好谢谢岸南先生。”
听着众人夸赞荣惜带来的壶,二儿子宁恒撇撇嘴。
“说起来,这宁慎怎么还没回来啊?这工作再忙,也不能只忙工作啊,老太太寿辰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也不见个人影,哪有这样当儿子的?”
敢说她面前,说她家宁美人的坏话?
“宁姨不用感谢外公。”斜一眼二房家的几人,荣惜故意扬起声调,“这只紫砂壶其实是宁总亲自开车,到我外公那里求来的。要不然,我外公哪会知道您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