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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号房间可以换成任意别的物体,鞭子也好镣铐也好,甚至可以是一个具有特殊含义的词语……只要能让他恐惧就好。
  可惜时玖凛明白的太晚。
  不,就算他早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该挨得打也是一顿少不了。
  皮革划破空气的声音格外干净利落,时玖凛痛到眼泪直流,拼了命似的想要将身体蜷缩起来躲过鞭笞。
  当然没用。
  他深吸一口气,将余下的尖叫悉数咽了进去。
  可江池渊下手却越来越重,不留一丝情面越抽越狠。
  时玖凛疼的实在是受不住了,只能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抓江池渊裤脚哀求:“我记住了,我记住了,别打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江池渊向后退了一步,让时玖凛抓了个空。
  他声音淡漠:“知道错是最基本的,并不意味着知道错就不用挨打了。”
  时玖凛眼眶发红。
  他这是图什么,图把自己烫伤后又被按在这抽?
  可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他的身体明明是他的,凭什么要被刻上江池渊的名字,凭什么要被锁在这间屋子里一次又一次折磨?!
  这些规矩都是谁定的?他又凭什么要遵守?
  时玖凛气若游丝,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眼前一切事物似乎都要被血浸红。
  可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错。
  第58章 属于他的身体
  染了血几乎要和皮肉黏在一起的衣服被猛的扯下,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
  江池渊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看神情似乎是还没消气,紧盯着他眼睛一字一顿道:“这么喜欢被烫?”
  时玖凛猛的打了个哆嗦,费力睁开红肿的眼睛,嗓音支离破碎:“我没有……你知道的,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我是怕你生气才自己烫自己的,我明明没有推莫子黑,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啊!!!”
  “停。”江池渊打断他的声嘶力竭,轻描淡写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些什么。你犯了错,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主观还是遭人陷害,该被怎么处罚都是我说了算。”
  “你应当清楚这具身体属于谁,也应该明白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我罚你你就必须接受。”
  时玖凛浑身颤抖,拼命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凭什么他的身体属于别人,凭什么他要像一条狗似的活着?
  江池渊点燃蜡烛,摇摇欲坠的烛光照亮了他的瞳眸,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刻意对时玖凛道:“应该不会比沸水烫太多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尝试了……”
  鞭痕处本就敏感,别说拿蜡油滴了,就算是轻轻碰一下亦或是朝那里吹一口气都会引起对方颤栗。
  火烧一般的疼。
  不仅仅是身体,还有被绝望腐蚀的神经。
  时玖凛想跑,可每当快要爬到门前时便被江池渊掐着脖子甩回去,然后再给他几鞭,周而复始。
  时玖凛呆呆盯着那束从门缝透进来的光,只觉得就连那上面都好似染了层血一样。
  到最后,他终于放弃抵抗,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江池渊看他双眼空洞,呼吸不由得一窒,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咬住他的嘴唇。
  时玖凛整张脸都难受到皱了起来,睫毛半遮半掩下的瞳眸早就被水雾充斥,眼尾红润潮湿,动人心弦。
  好像所有形容美好的词语用在他身上都显得过分庸俗油腻,无论是什么词语也配不上他。
  他奄奄一息,他支离破碎。
  他是那么脆弱,却又如此坚强。
  时玖凛终究是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知道自己除了颤抖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绝望感让他觉得,就算他有一天真的拥有杀死江池渊的能力,怕也是会因心理障碍而主动放弃。
  就像那个不知道是童话还是寓言的可笑故事。
  大象从小被拴在木桩处,无论怎么拼命挣扎想要逃跑都丝毫撼动不了那根木桩,在日复一日中被磨平了脾气,接受现状,不再抵抗。
  哪怕它已经长大了,哪怕他只要稍微向前走几步就会发现曾经死死勒住自己的绳索现在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扯断。
  自由明明近在咫尺。
  它丧失的是再来一次的勇气。
  这个故事时玖凛在小时候听到时便觉得荒唐又可笑。
  绳子那么细,大象怎么可能真的甘心安于现状?
  ……
  那现在呢?
  时玖凛苦笑,眼睛终究是哭到干涩,甚至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不,不行。
  就算是死,就算是被折磨到死,他也不能做那头蠢大象。
  他要忍辱负重,他要砥砺前行,只要给他一个机会……
  他看不到。
  身上的每一处鞭痕几乎都被烫了一遍,他疼到抽搐,肌肉痉挛,恨不得当初咬舌自尽。
  诚然,他在意识朦胧间也确实尝试这么做了。
  只不过没找到舌头下的动脉,费了半天劲也不过是咬破了舌尖,险些被那股血腥味呛到半死。
  江池渊看他忽然弓身剧烈咳血的模样也猜出了七七八八,顿时感觉血液倒流,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他怒不可遏,一脚踹在时玖凛小腹处,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印下清晰的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