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古时候西方传说中的弥赛亚,神圣的光辉让青年抱有近乎圣洁的温柔与怜悯之心。
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没有人会不爱他。
当然,那个从垃圾星上来的肮脏贱种除外,他根本连爱慕beta的资格都没有。
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周眠尝试着和垂着头、形容怪异的同桌搭话。
“你好,我叫周眠,你还记得吗?前几天我们还在楼梯上见过一面.......”
青年的声音很轻柔,像是一阵舒缓的风拂过。
可他的话像是说给聋子听了一般,黑衣青年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尊静止的雕像。
周眠也尴尬地止住了话头,他的眼中隐隐闪过几分失落的水光。
果然,见他这样,前桌一直注意这边的一个beta男生赶紧压低声音安慰青年。
“眠眠,你不知道陈崇明这里有点问题吗?”
男生说着,点了点脑袋。
周眠轻轻抿唇,他的语气十分软和,可精致的脸颊上却隐隐带上几分不赞同:“小和,不可以这样说新同学。”
前桌男生叹气,也没有多说,他并没有觉得青年有哪里不对,只觉得是这个陈崇明果然是从垃圾星来的贱种,一点社交礼仪也不懂,对这样好的眠眠都不理不睬,简直不识好歹。
周眠是个很懂分寸的人,在陈崇明表现出冷漠与抗拒的时候,他只是沉默的保持最佳距离,并没有一定要热情的上赶着企图‘改变’对方。
好在前两天的课程大部分都是理论知识,偶尔会有小组活动,要求组员之间讨论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法。
陈崇明永远都像是一滩冒着腥臭泡沫的沼泽,除了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响动。
所以,大部分时候,小组活动都是周眠一个人来完成的。
这期间自然有人会为青年打抱不平,奈何周眠只是笑意盈盈地表示没关系,他们作为局外人便也不好多说。
只是,班级里,隐隐针对陈明崇的情绪开始愈发尖锐。
周眠在的时候,所有人尚且能够保持表面的和谐平静,一旦青年离开,周围便有人刻意用阴阳怪气的声音来嘲讽陈崇明。
可alpha像是失去了任何感应情绪的能力,无论别人如何羞辱、欺辱他,陈崇明都只是阴郁沉默、充耳不闻,连告状都不会。
他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中无异于逆来顺受,是个再方便不过的出气筒。
于是,时间不过堪堪过去四五天,陈崇明的手腕上、脚踝部竟开始出现了深深浅浅的青紫。
周眠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是在一次小组作业中,因为强硬的要求组内成员合作,陈崇明也会开始和周眠隐约有有一些‘交流’。
青年从未听这个古怪的同桌说过一句话,但对方做实验的动作十分平静熟练,像是曾进行过无数次一般。
两人虽然缺乏交流,实验操作上却意外的默契,当然,陈崇明从未配合过青年,反倒是周眠隐隐察觉到对方在药物实验上的天赋,主动地、默默的为对方辅助实验。
这一次的病理切除实验十分精细缜密,因为观察数据太过微小,即便是用最新型的器具也难以最快捕捉到基因分子的跃动。
陈崇明观察的动作已经持续了一小时以上,苍白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看上去十分不舒服。
周眠是在最近几天才真正看清了青年的相貌,对方有一双狭长半睁的眼眸,眼睑下常年显出几分病态的暗红,他的上唇很薄,下唇稍厚,下颌骨削尖,看上去只剩下一层皮肉在支撑着。
明明该是瘦的有些脱相的样貌,却意外的显出几分怪异的俊美。
周眠看得有些出神,陈崇明的身腰越发压低,对方的袖子被惯性拉扯地更上面一些,避无可避地露出翻滚着血肉的伤口。
那血红的裂口实在很深,切面十分平整,看上去并不像是不小心割到的,因为伤口的边际还有一些青紫的淤伤。
beta一瞬间没有控制住,忍不住低声问道:“你这里是怎麽了?陈同学,不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吗?”
陈崇明一瞬间僵住,他直起腰,扯住衣袖拉扯下来,完全盖住了伤口处,面上的郁色愈深。
周眠见他依然不说话,眼神却落在对方黑色的衣袖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对方黑色的衣袖上似乎有斑斑的更深色一些的地方。
难怪他总是在对方的身上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beta一开始甚至以为那是对方信息素的气味。
“陈同学,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你的伤口会影响实验的进度,先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好吗?”
青年说话的语气有些焦急,但仍然是带着商量与劝慰的口吻。
可陈崇明却依然平静的像是一尊人偶傀儡,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仿佛青年对于他来说,与桌椅板凳无异。
周眠眸色晦暗,隐隐的不耐在眸底一闪而过。
陈崇明总有能让他生出郁气的本事。
周眠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简直油盐不进到一种不讲理的病态地步。
身后其他人做实验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这边倒像是冰冻三尺一般。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实验室中器材十分庞大,挤压实验场地,这也就造成了室内信道狭小的情况,刚巧周眠就站在过道的一侧,不注意被匆忙下课的同学碰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