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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手们的腿上并没有穿戴护具,因此阿尔方斯的剑直接劈在了小莱菲布勒的腿上,发出一声像是用拳头打击枕头时候所发出的那种沉闷响声。
  “啊!”小莱菲布勒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小山一样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扬起许多沙土,让离得近的观众忙不迭地后退躲避。
  仰面朝天地躺在场地上的并不是阿尔方斯,而是小莱菲布勒,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左腿,发出屠宰场的猪所发出的那种凄惨的哀嚎,让许多观众不禁变了脸色,一些人的脸上明显露出了鄙夷和不屑的神情。
  吕西安看向场地另一边的老莱菲布勒,他的脸色看上去更黑了。
  阿尔方斯低下头,冷冷地瞥了躺在地上哀嚎的对手一眼,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身上的杀气已经消失不见。他面带微笑,优雅地向观众鞠躬。
  “获胜的是阿尔方斯·伊伦伯格子爵先生!”裁判大声宣布。
  “果然是个有风度的绅士!”吕西安听见身边的人议论道,“有良好教养的人就是不一样。”
  第40章 银行家的道德
  莱菲布勒家的几个仆人将躺在地上的小莱菲布勒扶起,两个人从左右两边各自架着他的一支胳膊,将他从城堡里扶了出去。从他凄惨的哀嚎和裤子上渗出来的血迹判断,小莱菲布勒的腿恐怕被阿尔方斯的那一剑打得骨折了。
  他的叔叔一家也跟在后面一道离去,莱菲布勒先生面色铁青,而莱菲布勒太太则把自己的头比平时扬的还要高,做出一副对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毫不关心的高傲态度,但这过火的姿态正显露出她内心的难为情。
  至于莱菲布勒小姐,她看上去表现的十分遗憾,但似乎并非是由于担心自己的堂兄,而是对不能看完比赛而不满。她几乎是被自己的母亲像拖船拖着一艘小艇一样地拉离了会场,当她离开时,还用依依不舍的眼神不住地向后看着。
  在这之后,剩余的比赛就显得有些无味了。接下来上场的是本地驻军的一位上尉和图尔城来的一位剑术教师,他们在台上打的也很卖力,但和刚才阿尔方斯与小莱菲布勒真刀真枪的决斗式比赛相比,还是少了很多的观赏性。
  当这一场比赛结束之后,几位带着红十字会徽章胸针的女士们走到人群当中,她们手上拿着募捐用的钱袋子,观众们纷纷慷慨解囊,将兜里的金币和钞票投到袋子里去。
  在余下的观众当中,亨利·杜兰德出手最为阔绰。他亲自走上主席台,将一张两万法郎的支票交给了吕西安。作为莱菲布勒的老对手,他处处都和自己的前任妹夫别苗头,虽说他的捐款金额不及莱菲布勒,但这笔钱对他而言也算是一笔不菲的支出了。
  当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以后,评委们也完成了对每位选手的计分。按照得分的情况,阿尔方斯是这场比赛毫无疑问的优胜者,但由于他表示自己只是临时下场,并不能算是正式的参赛选手,因此第一名的冠军金杯被颁发给了本地的那位上尉,同时还有一笔两千法郎的奖金。
  在本地公证处的公证人的监督之下,今天所筹集到的善款被当场进行了清点,总金额高达近四十万法郎,其中一多半都来自阿尔方斯。除去举办活动的相关花费,余下的金额还有三十万法郎,布卢瓦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举办过这样成功的一次筹款活动。
  等到心满意足的观众们纷纷离场,吕西安也向工作人员感谢了他们的辛苦工作,和阿尔方斯一起走出城堡,登上了自家的马车。
  “刚才您为什么不要奖杯呢?”马车一开动,吕西安就问道,“今天的所有人都没有您打得好,那奖杯和奖金理所应当应该归您的。”
  “我今天掏了二十五万法郎,还在乎那一个金杯子和两千法郎的奖金吗?”阿尔方斯看上去还因为自己的胜利而得意洋洋,“如果我拿了冠军的奖品,那么有些爱嚼舌头的人又会说,您的慈善活动只是个幌子,所有的花费都是从左手进了右手,甚至您的目的就是为了捞钱……这世上唯独恶毒的流言传播的最快,甚至连天花与之相比也要甘拜下风。”
  马车的车轮似乎压到了一块石头,车厢重重地弹跳了一下。
  “哎呀。”阿尔方斯猛地吸了一口气,他脸上的五官挤在一起,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腰部,那正是他刚才被小莱菲布勒击中的位置。
  “您没事吧?”吕西安有些担心,他还记得小莱菲布勒的剑打在阿尔方斯身上的情景,“我刚才就想问呢,您受伤了吗?”
  “有些疼。”阿尔方斯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这不是第一次了,我之前练剑和拳击的时候受过比这严重的多的伤。”
  “您为什么要学这些?”吕西安有些不解,“我以为银行家只需要学会做生意和看报表。”
  阿尔方斯笑了笑,然而这一笑牵拉了他受伤处的肌肉,那笑容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
  “您刚才不是也说了吗?”他连忙在座位上坐好,“或许有一天,我需要靠这些东西来保命呢。”
  “在我小时候,我父亲那时候刚刚发迹,那时他有一个合作伙伴,我和他们家的儿子关系不错,我们的家里人也认识,所以那时候我们两个经常会在花园里一起玩一个下午,用沙子堆城堡,或者是用树枝搭金字塔什么的。”
  “在我九岁那年,那家人因为一场失败的投机而破产了,在那之后,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人提起,似乎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