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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受够了,江绪,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桉忍得太久,终于爆发,像只发怒的小豹子恶狠狠地瞪着江绪,“我知道你有势力有背景,我弄不过你,但是我林桉也是个人,我也有尊严!你上学时资助我的那些钱,我肯定都会还你,还有这五年里你给我买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拿走。江绪,我已经不欠你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啊?!”
  江绪盯着他的脸,突然笑了,“不想怎么样啊,就是不想跟你断而已。”
  “理由。”林桉冷冷地看着他。
  江绪嘴角微扬,理由?那可就太多了。林桉温柔、贤惠、任劳任怨,连他父母到家里来换下的内衣都是他手洗的。况且林桉圈子极小,非常干净,在床上也算契合,这么好的床伴,要是分了,还能上哪儿找去?
  “说啊!”林桉气得想给他一巴掌。
  江绪翘着二郎腿靠在床头,吹了两声口哨,一脸轻松:“我对你的身体还没厌倦,为何要放你离开?”
  第十一章
  林桉在心里狠狠呸了一声,冷冷地转过头去不想再理他。
  “江绪,你真恶心。”
  江绪心头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浮现在眼底,因为沈清安这事儿,他确实有对不住林桉的地方,但他自认为已经足够放低姿态了,要是搁在以前,想让他江大少爷因为一点吃醋赌气的小事给情儿道歉,早就被他一脚踹到不知哪里去了。
  果然,对于林桉这种读了点书就心高气傲的刺头,跟他来软的根本不行,这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对林桉,江绪本就没什么耐性,要不是这次实在他理亏,敢这么给他难堪的人,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折磨的他生不如死。现在好赖话都说够说尽了,江绪觉得,林桉若是识趣,就该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蹦了。
  可林桉依旧沉默,甚至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江绪双手插兜,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忽的“呵”了一声,冷笑道:“好,林桉,你能耐,希望你日后别哭着喊着求我再要你。”
  大门“砰”一声重重砸上,江绪转身怒气冲冲地出了医院,把满楼病患医护都吓了一跳,好奇地探头看病房里面什么情况。
  林桉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脱力般倒在床上。
  他对江绪,一向是极尽包容能忍则忍,从未敢如此强硬地反抗,今天这么做了,他非但没感觉到高兴,反而心力交瘁至极。
  因为病情需要住院观察,林桉不好劳烦外婆,更不可能跟江绪提起,只能自己照顾自己,所幸医院里都有配餐,吃饭的问题不需要他操心,唯一苦恼的,就是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钱。
  他算了一下,护理费、检查费、床位费和手术费的花销大概在五万块,这还不包括后续如果病情严重需要化疗的费用,可外婆住院也要花钱,这点钱,买不了两条命。
  林桉焦虑地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钱,这个东西平时不觉得有多重要,可真到了紧要关头,真跟救命稻草一样,少一点都不行。
  怀城那边医院催缴费的账单每天都发来,林桉看着自己床头柜上的药,一口一口的喝着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终于,在住院的第二个星期,林桉跟主治医师说,他决定放弃治疗,自己回家休养。
  主治医师听了大为震惊,同时也极力劝他不要这样,因为林桉身体机能差,病情隐隐有迸发之势,一旦恶化将会很危险,现在住院治疗是上上之策。
  “我知道。”林桉冲这个素不相识却格外关心他的人感激地笑笑,“实在对不起医生,我家里还有生病的亲人,她的药费加上我的药费,实在是负担不起。”
  面前满鬓斑白的医生沉痛地看着他,虽说医者最忌跟患者共情,但他还是觉得放弃这么年轻鲜活的一条生命,实在令人可惜。
  医生用鼓励的目光安慰林桉,恍如慈父一般,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头,“先生,我真诚地希望,如果后面你渡过难关了,能够回来继续治疗。”
  “嗯,我会的。”陌生人的善意总是能让人破防,林桉难得红了眼眶,以至于在坐车回怀城的路上,心里还像是吃了药一般满是苦涩。
  以前他总觉得死亡是件很遥远的事,但现在医生明确告诉他了,如果不坚持治疗,就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林桉深深叹了口气,他虽然遗憾,但不后悔。如果非要他在从小抚育他长大的外婆和他自己中选一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外婆。
  长途大巴车颠簸,林桉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下车了鼻腔里还弥漫着皮套椅和空调的味道,难受得他差点跪在路边站不起来。
  团子见他脸色苍白,焦急地拿小爪子扒拉航空箱,“喵喵”地叫着,仿佛在安慰他。
  “别怕,等到家了我就放你出来,给你喂好吃的。”林桉笑着拍了拍箱顶,提着沉重的包裹艰难向前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外婆那套老房子,林桉先是把团子安顿下来,给它弄了点猫粮冻干,随后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又急匆匆地出门打车去了医院。
  今早外婆的医生打电话来说,外婆这两天情况很不好,保守治疗效果不佳,可能还是得动手术,要他赶紧过来签字。
  林桉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到住院部跟外婆的主治医师交流了下情况,然后便来到病房找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