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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胜呼吸顿时变得粗重,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
  雨淅沥沥地砸在窗户上,仿佛蒙了一层白色的布,外面的风景变得模糊不清。
  昏睡了整整一天的沈慈书黑密的睫毛忽然颤动了几下,随即缓缓睁开红肿沉重的眼皮。
  “你醒了?”
  纪胜在沈慈书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手机快步来到病床前。
  听见纪胜的声音沈慈书身体僵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纪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手碰到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不是地下室会有的东西。
  纪胜看沈慈书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说:“你在医院。”
  “你生病了,是我把你送到医院里的。”
  说这话的时候纪胜一直在注意着沈慈书的表情,但他只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垂下了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纪胜对沈慈书的反应有些不满,“是我把你送到医院的,你不该感激我吗?”
  沈慈书把头转了过去,苍白的指尖在床单下一笔一划地写:我没有求你把我送到医院。
  纪胜看懂沈慈书写的字后有些来火,“你什么意思?你嫌我多管闲事是吗?”
  他掐住沈慈书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纪胜顿时有些心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从里面看见了很微弱的怨恨和失望。
  纪胜像被触电似的收回手,反应过来后嫌脏般很夸张地在床单上擦了两下,他有些说不上来的伤心和落寞,很快这种情绪就转化为伤害回去的利剑,“你个怪胎凭什么嫌弃我。”
  沈慈书的身体很明显僵了一下。
  纪胜目光像扫视市场里最不值钱的物品落在沈慈书平坦的腹部,“卖身就算了,还是个恶心的双性人,怀的孩子都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
  沈慈书感觉仿佛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大脑轰然一声开始缺氧,冷意从他的脊梁骨散布到整个背部。
  你说什么?
  写出这句话的时候沈慈书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纪胜扫了一眼,冷冷道:“你怀孕了,两个月,你自己不知道?”
  沈慈书仿佛被一把锤子狠狠敲中身体,麻得半点知觉都没有了。
  “是蒋晏的孩子,还是蒋正德的?”纪胜冷哼一声,“或者是别的男人的?你该不会连自己孩子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吧?”
  沈慈书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袋里不停播放纪胜说的那句话,他怀孕了。
  是蒋晏的孩子。
  “我还真是低估你了,像个女人一样被男人玩就算了,连身体构造都跟女人一样,难怪蒋晏抓着你不肯放手,你还真是.......”
  话还没说完纪胜突然看见沈慈书趴在病床前吐了,他吓了一跳,连挖苦的话都忘了说,急忙去拿水给沈慈书漱口,同时按响了墙上的呼叫铃。
  “你没事吧?”
  纪胜笨拙地拍打着沈慈书的后背,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
  沈慈书一整天没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他眼角泛红,睫毛被生理泪水浸得湿漉漉的,颤抖地抬起手抓住纪胜的袖子,无声地说了几个字: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第64章 学不会长记性
  “打掉?”
  听到沈慈书的话,纪胜怔了一下,他还以为沈慈书知道自己怀孕之后会很高兴。
  不过纪胜一下子就想通了,像蒋晏这种人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床伴生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半男不女的怪胎。
  堵在心口的那口气忽然就松了,纪胜讥讽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蒋晏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留下这个孩子,说不定还会让你打掉。”
  沈慈书苍白的嘴唇微微发颤,对于纪胜的讥讽,他连痛觉都丧失了。
  他比谁都清楚,蒋晏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当初蒋晏说过,如果他再怀孕的话,就会带他打掉孩子。
  他这么说,只是不想让蒋晏的孩子待在自己肚子里而已。
  纪胜扯下沈慈书的手腕放回被子里,“就算你想留我也不会让你留,在我身边不可能留下别人的孩子。”
  沈慈书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没办法思考,接连而来的打击让他疲惫不堪,那双虚弱失明的眼睛看着纪胜:你能找人帮我做手术吗?
  这种事情对纪胜来说小事一桩,但看着沈慈书的脸,到嘴边的话还是转了个弯,“我帮你的话,我能拿到什么好处?”
  沈慈书不说话了。
  他怎么会期待纪胜帮他的忙,本质上他跟蒋晏是一样的人。
  他闭上眼睛,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透露出很虚弱的模样。
  纪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没好气地说:“你找人帮忙就这态度?”
  沈慈书别过头,一笔一划地写:我自己会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只要我一句话, 我可以让你永远打不了孩子。”
  这话明显是气话,沈慈书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他不知道纪胜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就算自己欺骗过他,纪胜也已经报复过他了。
  纪胜扳过沈慈书的脸,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你求我,只要我你求我,我就帮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