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应该再检查检查。
学究来找她,想必司桁已经知道了,那么,司桁会怎么对她呢?
祝温卿害怕着,手不断搅着衣角,心里越来越没谱,门口却有了动静,司桁一只脚迈进门槛。
祝温卿侧目,与司桁视线猝不及防对上,身子不受控制后退,司桁嘴唇一讥,大步流星朝她走去,手已经扬起来,似乎是揍她。
学究可不想出人命,心一横,挡在祝温卿身上,祝温卿脑袋一空,闭眼前只剩下司桁挥着拳头过来的身影。
待等了半晌,脑袋也没有疼,祝温卿偷偷睁开一只眼,一下对上司桁暗含晶亮的黑眸。
少年姿态张扬,语气高傲,但让人生不起厌来,因为他本该如此。
“本世子的作业本只值一百两?”
“太少了吧。”
什么?
祝温卿脑袋更是反应不过来。
司桁抬起的手落在自己束发发簪上,头往前凑了下,黑眸直锁她的剪水眸。
祝温卿吓的直接往后退,一双眼眸似恐似恼,司桁扬起似有若无的笑,仍在不断靠近。
“别……”
祝温卿双手抵前,试图反抗,少年耳语让她脸色彻底惊慌。
“这下看你还往哪里躲。”
蕴含着势在必得的自信让祝温卿一下回想到梦里,小腿肚都快要站不稳,漂亮的剪水眸一瞬不瞬望着他。
司桁看着那双剪水眸里装的全是他身影,一路恼怒的状态神奇得到安抚,语气也缓和起来,再次反问。
“难道本世子的作业本不应该千金难求吗?”
懵了许久的祝温卿嘴巴张了好久,细细瞧司桁的神情,呐呐把嘴巴闭上。
慢慢回过神来,垂下脑袋。
合着,他生气,只是把他作业本贱卖了。
好神奇的想法哦!
第7章 第 七章
◎祝温卿全身铆足劲,头撞向司桁腰上。◎
试图阻挡的学究刚才身子一横,可下一刻就被司桁强有力地推开。
少年力气大,推的他脑袋晕眩地很,等他站稳脚,只看见小同学锁在司桁怀里。
他惊呼:“司世子,司世子,万万不可,她可还是个娇娇小娘子呢!”
学究几乎废了一条命才将司桁拉扯开,随后像老母鸡护崽似得护在祝温卿跟前。
他回头看,看见露在面纱外的水眸可怜兮兮。
太可怜了,一来就惹了最难惹的霸王。
“司同学,出这种事也不能全然怪祝温卿同学———”
学究伸直脖子,打算替祝温卿说几句话,可话还没有说完,司桁开口打断他。
“我没打她。”
司桁看了眼学究身后的祝温卿,脸上扯出一个觉得好笑的表情。
在赌场那个摇着骰子、丝毫不怕他的祝温卿哪去了?
现在,他没还干什么,她就打算掉眼泪了?
司桁想着没控制住笑了出来。
学究眉间拢住,搞不懂司桁到底怎么想的。
司桁这人吧,说他天资聪颖的确是,可偏偏不用在学业上,说他为人霸道欺凌吧,也不可,他从不主动欺负人,可若是说他是个彬彬有礼的世家公子吧,更不能,哪个教养好的世家公子动不动就往花楼赌坊跑的。
学究看看祝温卿,再看看司桁,可真的好为难,一口长叹叹出来。
“行了,没打算跟她算帐。”司桁冷不丁出声。
祝温卿垂着的脑袋听闻此声,身子晃了晃,但依旧垂着脑袋。
她也在分析这件事究竟是谁的错,论错吗?其一,当然是司桁错了,他不应该把作业给她;其二,她不应该把作业本给许老三。
祝温卿心里愤恨,正想跟学究要个什么惩罚躲过司桁时,司桁一句话把她钉在原地。
“学究,这件事我和祝温卿同学都有错,不如,你罚我们二人去打扫东厢房如何?”
以往,犯了错的同学都会被罚扫地。
但!说这句话的是司桁啊!最无法无天的司桁!居然提出主动受罚。
学究顺着胡子,脑袋往外探着看。
“您再看什么?”司桁问。
学究还在看:“本学究在看今个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出来。”
司桁:“……”
祝温卿“噗呲”笑出声来,司桁瞧她一眼,她立刻静声。
“学究思考的如何?”
“我看西厢房也有些乱,不如我去扫西厢房吧。”
她才不要和司桁扫同一处!”
太危险了。
司桁细细凝视她,似乎要看透她的内心,祝温卿表情收了收。
学究目光仍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似乎怎么处理他俩是一件极为刺手的事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司桁等着不耐烦,叫着“学究”
的称呼都透着一股暴躁。
“祝温卿同学去打扫西厢房,司世子去打扫藏书阁。”
祝温卿眉头从紧拢慢慢变得舒展,但余光注意到司桁不太满意的反应,于是将自己欣喜一收再收。
“学究!”司桁声音压低,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感覆盖过来。
学究大力拍手:“就这么决定。”
随及大
步离开。
待学究一走,祝温卿喜悦再也无法收住,被雾水浸泡过的眼眸闪着亮晶晶的光,像深幽寂静的潭水在星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现在在笑?”
司桁呼出来的气近地都可以撒在她的脸庞之上。
刚刚,不知何时,司桁居然低头看她,而她全然不知。
祝温卿吓地直接后退好几步,司桁慢腾腾直起身子,黑眸蕴着一股笑意。
祝温卿站稳,仔细瞧他,不一会脸上覆盖一层恼怒,这人是故意看她笑话的!
司桁直接笑出声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眼。
过分!
祝温卿朝着门口走,司桁身高体大挡在门口。
“司世子,我还有回去上课。”
司桁充耳不闻,只道:“你说什么?”
“要!回!去!上!课!”
“什么?”
祝温卿脸颊气鼓鼓,虽带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全貌,但是比在国子监一直游离的状态,多了一丝鲜活。
司桁还挡着:“什么?”
祝温卿只觉得这人太过分,她绕过司桁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司桁就跟着移,几番下来,未果,祝温卿被气地一时忘了恐惧,全身铆足劲,头撞向司桁腰上。
司桁没料到,一时没防住,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也是这时,祝温卿把握机会往外跑,跑了一段路程,回头看司桁,高傲地扬了下下巴,之后不做停留快速离开。
“你怎么回事?”宋博容听到声响赶过来,看见司桁揉着胳膊,“怎么撞门上了?”
司桁回忆祝温卿那双透着灵动的眼睛,“呵”了一声:“刚才窜出来一只野猫。”
“不是吧?!”宋博容显然不信,“一只野猫能把你吓成这样?”
“你也太不禁吓了……”宋博容说到一半注意到司桁警告的眼神,话锋一转,“哦,是那只猫不长眼。”
司桁不置可否,眼尾余光一转,把守在墙根的许老三逮出来。
“怎么,想让爷伺候你?”司桁提着他衣领,狠狠将他整个人往地上一扔。
许老三双手合十,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道那是您的本子。”
“你是想让祝温卿伺候你?”
那是肯定啊,但许老三望着司桁的表情,头懂事地摇得跟波浪鼓似得:“不是不是。”
司桁笑着,低低看着他,许老三浑身抽搐,司世子啊,笑起来比不笑还可怕。
许老三身心饱受折磨,目光一点都不敢跟司桁对上,他总觉得下一刻他就要一命呜呼。
“行了,瞧你那熊样,滚吧。”
许老三惨白的脸凝滞住,愣愣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