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沈婳没认真听了。
她全盯着一个药物紊乱。
是了!
定然是先前喝的药!
她可是喝了十几日!
丝毫没用!!!
她就说那是个庸医!!
自知身子无碍后沈婳彻底松了口气,不打算继续避暑她要回盛京,拆了那间药铺!转身就让影五备马车。
见不用再把脉大夫收了诊金,就要走,想到适才瞧见的那对婆媳,忍不住嘴碎道:“生不出孩子怎么就单怪那妇人,万一是他儿子有病呢。”
不知道这句话在沈婳心里掀起多大的巨浪。
影五的动作很快,马车很快朝盛京而去。
接近黄昏时,街上的行人少了将近大半。沈婳下马车,大步就朝对面的药铺而去。
“让让!”
只听一声嘶喊。
一匹失控的马横冲直撞朝沈婳这个方向而来。眼看着要撞上。
“娘子先找个安全之处。”
影五毫不犹豫,一个闪身,飞身而去。凭着一己之力拉扯缰绳,额间青筋暴起,生生将马儿换了个方向。
人群变得骚动。没头苍蝇的乱窜,女娘不知被谁重重一推,一个踉蹡,虽没摔了去,可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小摊那处扑了过去。小腹重重撞上木桩。
等影五再回来后,沈婳坐在台阶上,脸色有些苍白。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沈婳小腹有轻微的坠痛感。对上影五焦急的眼眸。影五刚要扶她起来,沈婳却死死攥住她的衣摆。
“似乎……有些不太对。”
正巧大理寺的人在附近办公务,听着人群的尖叫此起彼伏。由姜兆带头纷纷赶来。却晚了一步。这里早被影五制服。
姜兆看过去。马上就认出人来。
他笑着就要上前,可见沈婳脸色不对,一个转头朝远处跑去。
崔韫一身绯袍,肃肃清清。手里执着逮捕令。他身后的官吏压着犯人。
见了姜兆,他淡声吩咐。
“肇事之人压去刑部,你随我回大理寺审人。”
街上的事,到底不归大理寺管。
姜兆喘了口气:“王……王妃也在,瞧着不对劲。”
崔韫倏然抬眸。
等她过去时沈婳仍旧台阶上坐着,女娘瞧见他还有些意外。
崔韫快步上前,面色凝重。
“怎么了?”
沈婳的唇角发白。
他将手搭在女娘腕间,待摸清脉象后,浑身一滞,最沉静不过的男人,脑中有过片刻的空白。
他毫不犹豫将人横抱起来,可步履竟也有些蹒跚。
眼看着,要被抱上马车。沈婳深吸一口气。
“等等。”
崔韫眸色漆黑,里头翻滚着女娘读不懂的情绪。
他……在怕。
他压抑着嗓音吩咐影一驾马车:“速回。”
女娘窝在他怀里,她疼的唇角哆嗦。可还不忘正事。
“我没事!还能呼吸!你先将那药铺给拆了!”
崔韫取出瓷瓶,里头装着几颗药,喂到她唇角。沈婳下意识的张嘴含住。苦味让她小脸皱起。
正准备吐出来。
“一颗药价值千金,喂了三颗。”
味道不怎么样,可价格配得上漾漾。
她犹豫片刻咽下。
崔韫的手落在她小腹处,只是虚虚覆上,压根不敢用力,唇角贴着她。
嗓音干涩的厉害。
“不会有事,再忍忍。”
倪康是被影五提着去睢院的。他刚到不久,崔韫就抱着沈婳而来,他脚步迈的很大,可走的却很稳,不会颠簸到女娘。
沈婳被安顿在榻上,亲眼看倪康变了脸色,然后取出银针。
女娘吃了药后,也不怎么疼了。
面色也跟着红润。
身子想躲,可被崔韫桎梏,动弹不了。
崔韫仿若无人般,指尖轻抚她的后颈。他语气温柔带着轻哄。
“用了回魂丹,只要再施针便能保胎。”
沈婳惊愕。
保胎?
女娘眼眨了眨,努力消化。
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恍恍惚惚,不敢再动,躺的规规矩矩。
“我准备好了。”
她很严肃,甚至伟大,女娘死死握住崔韫的手,她害怕,无意识揪着他的皮肉。
“请随便扎!”
嗯,还有难得的礼貌。
倪康:……
就三针。
不是百针。
倒不必如此。
崔韫守在一旁,下颌线紧绷。
倪康眨眼的功夫施了针,又写下安胎药的方子。
“头三个月最是要紧,这几日莫下榻,禁食辛辣,多休息。保持心情舒畅。针半个时辰后在取。”
叮嘱这些,他才离开。
崔韫取了温水,细致的喂她。
沈婳眉眼弯弯,里头仿若注满了繁星银河。
“你要当阿爹了。”
“还好你无恙。”
两人齐齐出声,随后皆是一怔。
她在意的是,崔邵两家,子嗣的单薄。
他最在意的却是她。
崔韫凝睇着她,虔诚的去含她的唇。
偏偏女娘很煞风景。
“我这次回来,其实也是想找倪康的。让他给你看看。”
有了身孕的女娘,丝毫不见慌,彻底口无遮拦。
“我有罪。”
崔韫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
“我想着成亲这么久了,肚子还没动静,我自认为自己没病,那就是你多多少少有点病的。”
沈婳唏嘘:“像我这样的好女娘不多了,路上还想着不能伤你自尊。”
别太荒谬。
崔韫闭了闭眼。
“来劲了是吧。”
沈婳很真诚:“实不相瞒,我有个很大胆的想法。”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都是一个榻上的,以后记得对我言听计从。”
漾漾理直气壮的拉住崔韫的衣领让他贴近,再眉飞色舞的警告:“倪康都说了得保持心情舒畅。别的女娘再好能有我气人?劝你最好识相点,不然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