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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执棋人
◎他们之间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这句话戳中了塞缪尔的痛处。
作为执棋人, 他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自己被拿捏在掌心中的棋子摆了一道,在他眼里,冷亦本该是个为他所用的工具, 但这个工具不知在何时开始有了自我意识, 甚至开始妄图操纵他这个主人。
但比起愤怒,他更多的却是好奇和探究, 他想知道冷亦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难道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 是爱情改变了她?
见塞缪尔陷入思索,冷亦微笑着凑上前来。
她的面容在他眼中骤然放大,狡黠的双瞳, 挺翘的鼻梁以及微微扬起的唇角, 每一处都组合的恰到好处, 不知为何,他明明已经和她认识数十年了,但在此刻他却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明明还是那个五官,但比起之前却多了几分狡黠和灵动,如果说之前的冷亦是一湾平静地湖水, 虽然能清晰地倒影出蓝天白云的景象,但却给人一种“美则美矣, 毫无灵魂”的感觉。
现在的她却重新焕发了这个年龄段应有的生机和光彩, 塞缪尔忽然诞生出一种重新认识她的错觉。
这种新奇的感觉更是加深了他对于冷亦的探究和好奇,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红痕时,好容易生出的几分好奇心顿时烟消云散。
塞缪尔语气平静道:“看来你们这几天玩的很开心啊。”
冷亦微笑回应:“这难道不是你期望已久的结果吗?”
这场对话前段时间也曾上演过,然而听到冷亦的答案, 塞缪尔忽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就仿佛冷亦已经知晓了他和浅川家的交易内幕。
他没有说话, 而是眼神平静地看向她,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寻到蛛丝马迹的线索。
冷亦环抱双臂,玩味地扫了他一眼:“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别告诉我,你突然开始对我感兴趣了,我可承受不起。”
塞缪尔嗤笑道:“我们已经认识了十一年,十一年时间你都没能让我动心,凭什么会觉得我现在会扭转心意?”
塞缪尔并非不相信日久生情这个说法,但他和冷亦的认识时长早已超越了这个时间跨度,他承认自己现在确实对冷亦感到好奇,但这与情爱无关。
冷亦摇头:“我可没有这么想过,而且你以为,被你喜欢上是什么好事吗?塞缪尔,我很了解你,我知道在你心中事业永远排在感情之前,若是你有需要,你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恋人推出去送死,所以说被你爱上肯定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我还想活久一点呢。”
她和塞缪尔虽然同为执棋人,但他们之间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塞缪尔不仅仅是将自己作为执棋人看待,更是将自己也作为一名棋子,为此他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但她不同,她始终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游离在棋局之外,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样可以助她更好的看破这场局。
他们之间的差别就在此体现出来了。塞缪尔此刻就没有意识到,他对于自己的关注度已经超过了正常阈值了,这显然是个危险信号。
但冷亦虽然没有提醒他,她也并没有自信能让塞缪尔沦陷其中,就算塞缪尔真的喜欢上她,对她来说也未必是件好事。
有个词叫做玩火自焚,塞缪尔对于她就是炙热危险的火焰,她不想靠近他,更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他可不像其他人那样容易拿捏,贸然将他拉入这场局,只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变化。
塞缪尔眼神冷漠地注视着她。
他无法否认冷亦这番话,因为他就是冷亦口中描述的那种人,就算是恋人,但只要挡在他前行的道路上,他也会毫不犹疑地将其铲除。
虽然没有实体,但听到他这段内心独白,浅川雄辉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但不得不说,塞缪尔确实是天生的掌权者,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属于人类应有的情感,但这也可以让他更为理性做出决断。
有时候浅川雄辉甚至觉得他比自己更像机械之脑路径的超凡者,可惜,他没有降生在浅川家。
但他转念一想,如果塞缪尔真的诞生于浅川家,他或许无法活到现在。
他太了解浅川抚子了,她和塞缪尔一样都是权利的忠实簇拥者,他们都一样讨厌不受掌控的人事物。
鲜少有人知道,其实家主继承人这个位置其实是浅川抚子精心设计好的一个陷阱,而她之所以留下浅川枫和浅川唯两人,原因很简单,她要让他们相互忌惮相互制衡。因为浅川家的真正掌权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浅川抚子,所以无论他们谁坐上这个位置都好,实际掌控权都会归属于她。
所以她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够独立自主的继承人,而是一个有所顾忌,小心翼翼行事的提线木偶。
世人都以为浅川薰的死是因为他太过废物,对于浅川抚子毫无用处,事实却恰恰相反,因为浅川薰小小年纪就已经锋芒毕露,他的存在严重影响到了她未来的大业,所以她才会对那个孩子起了杀心。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浅川抚子和塞缪尔是一类人,他们都不会被情感所牵绊,哪怕对方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他们也可以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
他已经开始期待这两个人对立的画面了,只是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先解决掉冷亦这个心腹大患。
五天后,是他近期除掉冷亦的最好机会,他必须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
冷亦来到加西亚家的地下监牢。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到这里了,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腐朽衰败的气味,烛火在摇曳,隐约照出前方的通路。
这里关押多数是做错事的仆人,虽说是关押,但他们都很清楚,只要进入这里,这辈子都别想重见天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冷亦面色如常往前走,很快来到关押着那几个多嘴下人的牢房中。
他们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根本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见到冷亦,他们第一反应是向她求饶可当对上那双犹如寒天三月般冰冷的眼瞳时,求饶的话语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冷亦语气平静地问:“怎么样?”
老管家:“有一个昏过去了,我已经派人去备水了,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冷亦表情平静地看着他们满目疮痍的身躯,冷声道:“刑罚加倍。”
老管家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杀鸡儆猴。
像是他们一样对冷亦心有不满的不在少数,但冷亦也没时间去一个个的揪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那些心思不纯之人,让他们认清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老管家对此没有异议。
见他毫不犹豫地执行自己的指令,冷亦心中很快有了判断。
塞缪尔已经替她下令教训过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仆人了,但她此刻却提出刑罚加倍的要求,这也从侧面表露出她对于塞缪尔指令的布满。
现在她和塞缪尔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就如同古时候的皇帝与摄政王,虽然同为万人之上的存在,但至高无上的权利只能有一人拥有,所以麾下大臣的态度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如果老管家选择听从她的命令,那就代表比起塞缪尔他更信赖她这位代理家主。
见老管家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听从她的指令,冷亦就明白他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了。
但或许老管家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倾向到她这一旁了,但无所谓过程,她只要最终选择的时候,老管家也会像是现在这样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身旁。
冷亦:“听说你还有个女儿。”
老管家手上动作一顿,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意识到冷亦话语中隐含的提点之意。
冷亦继续道:“我这正好缺个贴身侍女,不妨把她送到我身边,你知道我不会亏待下属的。”
老管家语气激动道:“可以吗?可我女儿今年已经三十五了,年纪有些偏大了,照顾您的话……”
冷亦意味深长道:“年纪无所谓,只要有天赋,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无论老管家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拿捏住他的家人,还愁得不到老管家的忠心吗?
处理完这件事后,冷亦来到楼上。
小岛弥音和顾修已经等待多时了,见到冷亦,小岛弥音立即朝她扑了过来。
“小亦!好想你啊。”
冷亦笑着摸了摸小岛弥音的脑袋,顾修则是和往常一样沉默地站在一旁。
经过禁忌领域一事,顾修虽然向大家敞开了心扉,但这并不代表他真正的融入到了这个团体中,他的身上仍然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回想起顾修今日的表现,冷亦大概也能明白他的想法,她朝着顾修招了招手:“过来。”
顾修愣住了,印象里冷亦鲜少用这样温和的语气和他讲话。
见他发怔,小岛弥音将他一把拽了过来:“想什么呢?”
顾修这才回神,不解地看向冷亦:“找我有事吗?”
冷亦反问:“难道只有有事的时候才能和你说话吗?”
顾修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希望自己能为冷亦为小岛弥音做些事情,这样至少代表他并不是个无用的人。
如今已经没有需要他出行任务的时候了,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枪斗术也没有用武之地,而在查找资料这方面,也将由浅川枫代替……
顾修忽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从前,又变回了那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冷亦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你是不是觉得,我找浅川枫来是为了顶替你的位置?”
顾修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写明了一切。
冷亦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也是我重要的同伴,我怎么可能抛下你。”
顾修哑声道:“可我现在对你来说没有丝毫价值。”
小岛弥音连忙反驳:“说什么呢!朋友之间怎么可以用价值衡量呢?”
顾修:“我知道你们没有这么想,我只是过不去我心里的那道坎。”
冷亦将自己之前从收集室中拿到的黑色硬盘放到顾修的掌心中。
冰凉的触感让顾修产生了一瞬的失神,他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躺在自己手心中的黑色硬盘,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冷亦:“你不是想要有价值吗?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顾修的心结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现在也只能让时间证明一切。
小岛弥音缠住她的手臂:“我呢,我呢,我也可以突破了,有没有我的份。”
冷亦故意逗她:“哎呀,弥音,我不小心把你忘了。”
“哦。”小岛弥音撇撇嘴,面上难掩失望,她松开冷亦的手臂,一个人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看上去好不可怜。
见此一幕,顾修无奈地笑了笑:“冷亦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你啊。”
小岛弥音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失落瞬间一扫而空:“真的吗?”
冷亦将另一个黑色硬盘拿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小岛弥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冷亦:“好耶!我就知道小亦不会忘了我的。”
冷亦:“也不知道刚才独自躲在角落里生闷气的人是谁?”
小岛弥音笑着做了个鬼脸:“谁啊,我不知道啊。”
顾修适时地插了句嘴:“没关系,我已经用能力把刚才一幕记下来了。”
小岛弥音咬牙切齿道:“顾修,你能不能不要把能力用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
顾修一本正经道:“可是如果不记录下来的话,你肯定又要耍赖了。”
小岛弥音反驳:“我才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