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圣上跟皇后娘娘是纵容孩子, 但教导太子殿下的老师都是当世鸿儒,但太子殿下完全没有学到当世鸿儒高洁的品行跟礼贤下士的气度。
谢凌当初也是思虑许久, 才决定相帮三皇子。
但见妻子兴致有些不高, 谢凌微微笑道:“不过若若确实是一个好娘亲。”
秦若心情这才有些好转,将头埋到他怀里。
回去之后, 夫妻两先是去看了一下小岁宜,然后谢凌去了书房,而秦若则是去沐浴。
她肌肤莹白如玉,光滑细腻, 珠儿在她沐浴的时候替她轻轻揉着肩:“少夫人现在好受点了吗?”
少夫人这几日都在除了抱小小姐, 就是看府上的账本, 肩颈肯定是酸了。
秦若莞尔一笑,嗓音酥甜, 轻柔婉转:“好多了, 多谢珠儿姑娘。”
珠儿也忍不住笑:“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书房里面,谢凌一只手捏着奏章, 一只手轻轻叩着案桌, 那敲打的声音非常有规律。
杨益知道自己主子思考问题的时候不喜人打扰, 只闷头在一边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大概过了半炷香, 谢凌凤眸微眯,将手中的奏章递给杨益, 淡淡道:“你将这几个奏章送到御史那里去,他们知道怎么做。”
“是, 主子。”
杨益不敢大意,他知道主子是要收网了。
谢凌并没有看杨益的神色,继续道:“你再派个人去趟三皇子府,就说现在圣上眼下正是伤心的时候,三皇子跟三皇子妃要是有心,可以多进宫给圣上请安。”
“属下遵命。”
“明日,我要入宫给姑母请安,你让人安排一下。”
杨益点了点头,赶忙去办。
看来如今这京城局势都在主子的掌控之内。
夜色寂寥,谢凌在窗外站了一会才起身去正房,只有奶娘在门口候着,谢凌温声问:“少夫人呢?”
奶娘对着谢凌福了福身,道:“回大人,少夫人在里面沐浴呢。”
谢凌脚步轻缓的走进去。
温泉池的泉水非常清澈,水上面还飘着粉色的花瓣,隔着泉水,可以看到妻子细腻的肌肤跟纤细的腰肢。
谢凌脚步一顿,接着姿态闲适的朝妻子走过去。
珠儿余光看到谢凌的身影,刚想行礼:“奴婢……”
结果就被谢凌给制止了,因为谢凌看到妻子已经睡着了,呼吸清浅均匀。
珠儿明白大人是不想打扰少夫人,于是低声道:“奴婢先行告退。”
谢凌白皙修长的手指覆上妻子细腻光滑的肌肤,动作轻柔的替她按着玉肩。
热气袅袅,打在人身上很舒服,秦若半睡半醒时,还没察觉到不对劲,她软声侬语,轻声道:“珠儿,再往旁边捏一捏。”
谢凌以言挪动了位置,轻轻替她揉着手腕,因为谢凌习武,所以手心带了薄茧,秦若察觉到不对劲,她睁开潋滟如水的眸子,正对上谢凌那俊美如画的脸庞,她眉眼有一瞬间的怔愣,娇嗔道:“夫君来了怎么也说一声?”
谢凌微微一笑,见她整个人已经清醒过来,便将她从水中打横抱起:“看夫人睡得正熟,所以没有打扰。”
秦若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将整个身子依偎到他怀里。
谢凌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掂了掂,笑道:“夫人身子丰腴了不少。”
秦若顿时有些害羞,含娇带嗔的捶了捶他的胸口:“夫君这是觉得妾身胖了。”
“哪里。”谢凌将妻子放到拔步床上,觉得妻子现在这样就很好,他温声道:“夫人以前是太瘦了,现在就刚刚好。”
他的眼神透着深邃跟缱绻,秦若觉得自己脸颊都在烧,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细声细气的道“夫君还没有沐浴吧?”
“又调皮了。”
谢凌倒是不会跟自己妻子计较,他身姿清贵的起了身,去净房沐浴。
秦若弯弯的眉眼都带着笑,脸颊晕红。
许是因为今天一天都没有歇息,谢凌上床榻的时候秦若都没有察觉,直到他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秦若下意识搂住他结实坚硬的腰,道:“夫君,岁宜这几日晚上会哭闹。”
见妻子还在那分心,谢凌轻声哄着她:“等会我去哄。”
这种朦朦胧胧的时候格外让人沉醉,秦若就沉浸在他的温柔之中,等到就半夜的时候,秦若才真正歇下。
而后半夜就是小岁宜闹腾的最厉害的时候,谢凌抱着自己妻子沐浴完之后,便披上一件衣袍去哄小岁宜。
他声音温和,哄小孩子的模样非常认真。
乳娘们就候在一边,觉得谢大人对这个女儿真是格外有耐心,也不知当初要是少夫人生得是小公子,谢大人还会不会这么耐心。
直到小岁宜不哭了,谢凌才回到正房。
翌日,谢凌正在更衣的时候,秦若睁开水蒙蒙的杏眼,问:“夫君是要去上朝吗?”
谢凌过来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道:“入宫探望一下姑母,岁宜被母亲那边的人抱走了,所以夫人可以再多睡一会。”
“那夫君快去吧。”秦若人都还没完全醒,听到这话直往被窝里钻,嗓音含糊不清的道。
谢凌低头含住妻子的唇瓣,与她厮磨许久才离开。
暖阳倾斜,发出金灿灿的光,显得谢凌如画中人,容姿不凡,绝代风华。
谢凌骨节修长的手轻轻摩挲自己腰间的白玉佩,为了妻女,他也一定不能输。
暗卫走过来:“属下见过主子。”
“入宫吧。”
“是,主子。”
==二更==
夏去秋来,短短几个月之中,京城的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朝堂之中,三皇子越来越受帝王重要,其淡雅如莲之品行备受世人赞赏,而东宫太子则是四处结交官员,行事依旧你行我素。
这日,圣上派人请太子入宫,太子身着一身明黄色五爪蟒袍,用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对着圣上。
圣上脸色铁青,轻捶着胸口:“太子,你母后薨逝的时候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为人子就没有一丝愧疚,心心念念的还是这所谓的皇位是吗?”
时至今日,圣上对太子这个儿子不是一般的失望。
结党营私,欺压百姓暂且不说,他竟然还让人抓住这么多把柄,要是圣上再视而不见,那他们父子就去都做昏君好了。
太子还不知道圣上桌面上那些奏章都是弹劾他的,他一副饱受冤枉的模样,道:“儿臣不敢,自母后去世,儿臣日日伤心,儿臣不知道父皇这话是何意,可是又有人编排儿臣了?”
单公公摇了摇头,皇上既然这么问太子殿下,那肯定是因为皇上已经掌握了证据,太子殿下但凡聪明一点,就先向圣上认错,结果太子殿下非要摆出一副自己是受害人的姿态,硬是觉得圣上在冤枉他。
犯错本不可怕,但这种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是最可怕的。
圣上强忍着没有将桌上的奏章砸到太子脸上,他冷笑一声:“太子觉得是谁在陷害你?”
太子一脸的不服气,他觉得肯定是因为谢凌跟他父皇说了什么,所以他父皇才对他这么责骂:“父皇,在这朝中,除了有些大臣,还有谁会陷害儿臣,儿臣知道父皇倚重谢大人,但谢大人一向不喜欢儿臣,所以想方设法的与儿臣作对。”
看着眼前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的太子,圣上忽然觉得特别失望,他不知道是他这个做父皇的做错了,还是皇后做母后的做错了。
今年的秋风特别凉,此前谢凌的话再一次涌入圣上的脑海——
“若是圣上真为太子殿下好,早在太子动手杀先太子妃,伤了一众老臣的心的时候就应该重罚太子殿下,偏偏圣上与皇后娘娘纵容,以至于太子殿下路越走越偏。”
圣上突然就失去了跟太子交谈的欲望,他满眼失望的摆了摆手:“太子,你下去吧,这一段时间你就在东宫好好的面壁思过。”
不知为何,太子忽然觉得心发慌,但他又没做错什么,他慌什么。
于是太子淡定的离开养心殿。
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圣上掩唇咳嗽了好几声,叹气道:“朕觉得朕确实做错了。”
单公公倒觉得错的不是圣上,道:“其实圣上没有做错,是皇后娘娘太纵容太子殿下了。”
还有一点就是皇后娘娘心思太重了,这常年忧思,肯定会亏了身子。
亦或者圣上跟皇后娘娘都没做错什么,只是太子殿下不适合做一个储君,如果一开始圣上跟皇后娘娘就降低期待,让太子殿下做一个闲散王爷,也许就不会如此了。
圣上忽地笑一声,问:“你说朕是一个明君吗?”
虽然不知圣上为何问这个问题,但单公公还是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在奴才看来,圣上一直是个明君。”
圣上能坐上这个皇位本来就不易,而圣上在做帝王之后,天下并无纷争,百姓也没有流离失所,自然称得上是“明君。”
圣上便没了犹豫,微闭着眼道:“拟旨吧。”
单公公捏着拂尘的手一抖,这道圣旨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这上京的天,是要变了。
消息传到谢国公府的时候,谢老夫人险些捏不稳茶盏,她低声喃喃道:“这太子之位,竟然说废就废。”
苏氏何尝不是错愕,苦笑道:“听说今早圣上在早朝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忠勇侯爷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就连皇后娘娘都被忠勇侯爷搬出来了,但圣上依然没有改变主意。”
谢老夫人突然明白子凌上次说的话,皇后娘娘在世的时候,圣上兴许会对太子殿下不满,但他不会对太子殿下做什么,这无疑是在“饮鸩止渴。”
而当皇后娘娘不在了,圣上知道什么对太子殿下好,并且不会顾虑这么多,这无疑是“拔乱反正。”
“太子殿下被废,是一件大事,想来圣上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了。只是眼下,三皇子府肯定会水涨船高。”谢老夫人沉思,心里以最快速度做出决定:“自今日起,咱们谢国公府闭门谢客。”
现在谢国公府已经被视为三皇子一党,所以在这个时候,她们只能低调再低调。
苏氏轻轻点了点头:“母亲思虑周全。”
“至于府上所有公子跟姑娘,要是没事就都待在府上,要是让老身发现谁出去惹事,那是死是活老身可不管。”谢老夫人按了按快速跳动的心口,接着道:“等子凌回来,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张嬷嬷忙派一个丫鬟在谢国公府门前守着,只等大人回府就过来。
大人们的烦心小岁宜还体会不到,她在秦若怀里,伸手想去抓那桌面上的桂花糕,张嬷嬷见状忙将那桂花糕端到一边:“哎呀,我的小小姐,这桂花糕你还不能吃。”
小小姐现在八个月了,性子比以前闹腾些,所以谢老夫人让少夫人过来请安的时候,就一并将小小姐抱过来,谁知道小小姐看到桂花糕就想抓。
谢老夫人的注意力马上就放到小岁宜身上,她脸色和蔼,笑眯眯的伸出手:“岁宜来了这么长时间,曾祖母还没好好抱抱,将岁宜抱过来吧。”
秦若便让人将小岁宜抱给谢老夫人,谢老夫人小心细致的接过小岁宜,看着香喷喷的小曾孙女,谢老夫人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笑得眼睛缝都看不见,抱着小岁宜哄:“老身几日没抱小岁宜,小岁宜是不是又沉了些?”
秦若明眸皓齿,容色姝丽,她嗓音轻轻软软的:“今早夫君抱岁宜的时候也这么说。”
谢老夫人跟苏氏都笑了,苏氏轻轻握住小岁宜莲藕般的小手臂,笑道:“小孩子还是胖些好,我们岁宜要乖乖长大。”
谢国公府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苏氏也不求多的,一家人能好好的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