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也掀了衣服,他也有小肚子,鼓出一点点。
大毛随手挖起肚脐眼,挖了两下,自己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好臭啊。”大毛皱起脸。
坨坨看着大毛的动作,也学着抠了抠自己的肚脐,“一点都不臭啊。”
“怎么会不臭呢?”二毛说,“我娘说了,肚脐下面就是屎。不可能不臭的。”
二毛说着从肚脐眼里抠出好大一颗灰。
“咦——二毛你脏死了。”大毛嫌弃地躲到梁树叶的另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门边,春花安静地坐在门边看着里面。
“谁肚脐眼里没灰啊?”二毛脸红地顶回去,“你自己再抠抠,肯定能抠出灰。”
于是,四个孩子开始抠起肚脐眼来了。
坨坨的肚脐眼里没灰,他还去扒云善的肚脐。
云善胖呀,身子稍微弯一弯,肚脐眼就被肚子上的肉给藏起来了。
“云善,你把肚子挺起来。”坨坨努力把自己的小拇指往云善肚脐眼里塞,云善害怕地往后躲。
“树叶,帮我按着云善呀。”坨坨还叫帮手了。
梁树叶两手架着云善的胳膊,坨坨微微抬着云善的屁股,云善的小肚子整个暴露了,肚脐眼儿也露出来了。
这下就方便坨坨了。
“哦哦。”云善害怕地扑棱腿。
坨坨安慰他,“云善别怕。”
他小拇指在里面转了一圈,自己看了看,手指上没灰,不小心凑得近了,真的闻见了手上一股屎味。
“呕——”坨坨,“肚脐眼真的是臭的!”
梁树叶放手后,云善赶紧搂住坨坨脖子,紧张地叫道,“哦哦。”
“别怕别怕,给你洗澡。”他撩着水把云善身上洗了一遍。
兜明拔完鸡毛,洗干净手,从东屋给云善找了身衣服过来,顺手还从晾衣绳上拽了条干净毛巾。
春花灰头土脸地坐在门边,仰着头看兜明从她身边经过。
坨坨把云善交给兜明,自己匆匆在脖子处洗了洗又光着屁股爬出桶。“树叶,你洗不洗?水还热呢。”
“洗。”梁树叶解开扣子。一旁的大毛、二毛也跟着解扣子。三人一前一后地爬进桶里。桶里一下子就满了,水就在木桶边上,差一点就要溢出来。
兜明快速给云善擦干净,坨坨帮着一块给云善穿衣裳。云善的外套裤是破了洞的那条,小丛还没来得及补。
“一会儿就找浆果。”兜明小声地含糊过去。走出屋子,站在树下招了一只小鸟,施法让小鸟给山里的小妖精们带话,他要找能染色的浆果。
给云善穿好衣服,坨坨把他放回地上。
兜明找了条干净毛巾,在洗澡桶里打湿。大手拖着毛巾直接盖在春花脸上。马马虎虎地给春花擦了一遍脸,擦得春花闭着眼睛皱着鼻子。
擦了一遍春花干净多了,不像之前那副灰扑扑的模样。
“树叶快点洗,看着春花和云善,我要做饭了。”坨坨催促。
“马上。坨坨你给我拿毛巾呀。”梁树叶喊坨坨。
“呢。”坨坨把云善用过的毛巾递给梁树叶,“就这条吧,记得把云善的衣服洗了。”
“为什么是我洗?”梁树叶可是知道云善的衣服上沾了鸡屎的。
“因为我要做饭啊。”坨坨可是想好了正当理由。
梁树叶爬出桶,地上的云善往他身边爬。他赶紧踩着鞋子躲远了。云善刚落地,小手上已经沾满了灰。他可是刚洗过澡呢,不能这么快就让云善抹脏。
见梁树叶已经洗完澡了,坨坨就去厨房开始做饭。淘上米放进锅里蒸。鸡蛋打进碗里搅拌,这一套坨坨已经非常熟悉。
院子里继续响起“砰砰砰”的剁肉声。
厨房里,坨坨已经把一碗鸡蛋倒进热锅里,锅里正在“滋啦”响着。他光着身子不怕烫,站在小凳子上挥着锅铲把鸡蛋搅碎。
梁树叶要洗衣服,压根就没空看着云善。只能大毛、二毛看着他。好在这小哥俩负责地很,云善爬他们就跟着。
云善和春花往水井边爬,他两就拦,“云善弟弟,春花妹妹,不能爬到井边。掉下去可就捞不上来了。”还要吓唬吓唬两个小的。可人家压根听不懂啊。得你把他一遍遍拖回来,两小的才知道,哦,那边是不能去的地方。
兜明剁好肉,从满地鸡毛里挑出几根颜色好看的尾巴毛留给大毛、二毛。其余都抓进木盆里,带出去倒在屋后远远的地方埋上。
收拾好这一切,兜明回到院子冲了木盘洗干净手。他蹲下身问云善,“云善和我一起去接小丛吗?”
云善听得懂小丛两个字。这是哦的名字。他张开小手要抱。在地上爬了这么久,他也累的。他不想自己爬着去。
兜明单手抱起他,顺便把春花也抱了起来。一左一右地抱着两个娃娃。
两个小娃娃头一回被一个人同时抱起,都新奇地很。在兜明怀里,你摸摸我的手手,我再摸摸你的手手,还能咿咿呀呀地对上几句话。
兜明力气大,抱着两个小娃娃如若无物,轻松地走在出村的小路上。
刚走过村口的小桥,遇见了桂花婶家的大儿媳和二儿媳。不过兜明不认识人,仅仅打了个照面,兜明继续往西莱村走去。
桂花婶的大儿媳妇可惜地看着兜明,瞧这小伙子身体多壮实。一下子能抱两个娃娃。可惜啊,脑子不好使。不然,多好的一个女婿啊。
二儿媳妇瞧不起嫂子,带着讽刺道,“再看也不是咱们家的。娘都说了,不能找他。大嫂子你这心还没死呢?”
大儿媳被刺了这么两句,心里不痛快。她白了自家弟妹一眼,“什么死心不死心的。我就是很少看见有人一下子抱两个娃子,所以多看了两眼。你这说得什么话?真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二儿媳不高兴地翻起白眼,“大嫂子,你说话可真气人。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你不识好人心,还要将我骂一顿。难怪娘不喜欢你。”
这下可真戳到大儿媳的痛处了。家里婆婆是更偏心弟妹,可她做的也不差呀。家里的活,地里的活,她只有比弟妹多干的,可没有比她少干的。
“你这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你刚刚明明就是在刺我。现在说成为我好?你可真的是能颠倒黑白。”
大儿媳妇儿气愤地指着进村的路,“娘怎么不喜欢我了?你倒是去问问娘。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就偏心你了?”
“你自己心里没数?”二儿媳掐着腰说,“你做事不上道呗。”
“我怎么不上道了?”大儿媳搡了二儿媳一把,“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两个儿媳妇在村子口就嚷嚷开了。
没一会儿,就有人跑去告诉桂花婶。
在家带小孙子的桂花婶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吵什么吵?要吵回家吵去。不够丢人的。家里的活干完了?地里的活干完了?要是闲得慌就下地拔草去。”
“娘。”大儿媳掉着眼泪道,“这么些年,你怎么就偏心弟妹?”
“我怎么偏心她了?”桂花婶矢口否认,极力反驳,“我什么时候偏心了?赶紧回家去,这个点不回家做饭你两是要造反了?”
第129章 拉肚子
小丛抱着云善回家, 路上听到他的小肚子叽里咕噜地响了几声。
“云善饿了吗?”小丛看向云善。
云善本来趴在他肩头看后面小路两旁的树,听到小丛叫他。他直起肉乎乎的小身子,小胖脸亲热地蹭了蹭小丛的脸。像一只热情的胖狗狗。
云善的小肚子又响了一阵。
“你们上午没给云善喂米汤吗?”小丛转头问兜明。
“没。一上午没喂。云善应该是饿了吧。”兜明捏捏云善的小手, 云善咧嘴冲他乐。
“咕——”这次是云善的屁股下响了。
然后是一股子臭味。
不用说,云善是拉了。
果然, 云善蹙着小眉头,扭着屁股, 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走,走, 走, 快回家!”小丛抱着云善跑起来,边跑边安抚云善,“云善你先别哭, 咱们一会儿就到家了。到家就给你换戒子。”
兜明抱着春花说,“我来抱着吧。我跑得快。”
小丛就把云善交给兜明。兜明抱着两个小孩, 跑得也很稳当。
路过村子桥头, 见有一帮人在吵架, 小丛留意看了两眼。
他认识桂花婶, 另外两个妇人也见过,应该是桂花婶的两个儿媳。咦,这家人在这里吵什么架?
兜明倒是想留下来看热闹, 可云善现在的屁股紧急。兜明只能舍了热闹抱着他往家里冲。
云善抱着兜明脖子哼哼唧唧,小屁股在兜明的左手小臂上一直扭啊扭。
“云善,你还是别扭了吧。”小丛安抚地说,“扭来扭去, 容易一屁股屎。”
“啊?”云善茫然地张圆了嘴巴。他听不懂哇。
小丛随手在路边拽了根狗尾巴草塞给云善。
手里有东西玩,云善被分了心, 暂时忘了哭。
兜明带着他们一路抓紧跑回家。
梁树叶刚好洗完衣服,和大毛一起把衣服拧干,正愁怎么晾衣服。见兜明进院子,他眼睛一亮,刚准备开口喊人,就见兜明和小丛一阵风似的卷进屋里。
“跑那么快干什么?”梁树叶小声嘀咕。
他的手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准备去厨房找坨坨。
“树叶。”小丛掀开东屋的窗户,“云善刚换的戒子。先冲冲吧,他拉得还挺多。”
“哦哦。”梁树叶接过戒子。上面沉甸甸的,可见拉得确实不少。
对于云善的脏戒子,梁树叶有特殊的处理方法。
冬天下雪,他就把脏戒子先在雪地上来回蹭,把屎全蹭在雪上。戒子差不多被蹭干净后,他才开始洗戒子。
现在开春,没有雪,他就先把戒子放在土地上蹭,让土带走云善的粑粑。蹭得差不多了,才会打水冲,来回冲几下之后再正式下手开洗。
现在他就用在地上来回蹭的方法洗戒子。
这方法看得大毛、二毛目瞪口呆,“树叶,尿戒子还能这样洗吗?”
“怎么不能这样洗了?”梁树叶忙着蹭土,“这样干净,都不用手搓。”
“也是哦。”大毛说,“下回我告诉我娘,给二毛这样洗裤子。昨天他还把屎拉在□□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