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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惊悚推理 > 香江神探[九零] > 香江神探[九零] 第399节
  他需要早一些做警察,想要尽快捉到杀死哥哥的凶手,所以预科之后他便进了警校。出更的第一天,他就拿到了那伙绑匪的资料,读到了关于方镇轩断指的最新报告。
  他也明白,因为他的逃跑、求救,导致绑匪们感觉到失控,无助感和无力感让他们陷入恐惧。在这个时候,为了让弟弟快跑、拖住绑匪的方镇轩,成了绑匪们情绪激动时,最亟需解决的麻烦——所以他们杀了他。
  方镇轩原本就再也回不来了,他用自己的生命为方镇岳搭起生的护罩……
  ……
  “如果我不逃,如果我没有喊一群人跑回去,他们就不会撕票。”方镇岳的声音像隔着二十年的时空,低沉,飘忽。
  这是他二十年无法治愈的头痛症。
  两人靠坐在墙边聊这些过往,听到这句话,家怡坐起身,凑到方镇岳身侧,展臂环颈轻轻拥抱他,将脸靠在他肩膀,一下一下地磨蹭。
  她没再直视着,方镇岳才悄悄让眼泪流出,又悄悄抹去。
  再多的安慰,对于几十年不治的旧疴,也无多大意义。
  家怡只是轻轻拥抱他,待他渐渐平静,渐渐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渐渐恢复神采,她才站起身,朝他伸出细瘦却有力的手掌,在他将掌送入时,收紧,一把将他拉起。
  离开这间客房时,两人皆已变回犀利警探,理性多过感性,所有精力也都关注回案件。
  当下o记和b组的人大体被安排向两个任务:
  1.查黎富豪家附近盯梢的绑匪;
  2.查厢型车;
  警察们低调查访奔波,方镇岳则将家怡带进了自己的一间小书房。
  虽然不像电影里那般满墙贴着剪报、按着按钉、缠着红线,但方镇岳也收集了这20年间所有绑架案信息,将它们按照时间顺序贴在墙上。对着门的那面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香江地图,上面用大红点、小红点标注了所有绑架案的发生地点,旁边也备注了发生时间。
  在向易家怡介绍过他收集的所有资料后,他回过头,站在书房正中对她说:
  “……这期间的案子都不是他们做的。18年前他们忽然消失,未再作案,到现在,钱终于花光了。”
  ……
  在接下来的12个小时里,绑匪忽然开始疯狂搞纸条和电话的间插联络。
  傍晚18点黎富豪接到第二通电话,只说让他立即拎上200万港币,单独去中环奥卑利街osiphah门口花盆下取纸条,不要有其他人。
  由于通话时间太短,未能定位到来电地点。
  警方只好立即安排便衣埋伏,黎富豪这才驱车独自前往。
  在泰式创新菜食肆门口的花盆下,发现了早就留在这里的一张纸条:
  【去上环皇后街1号1楼7号档,点一份沙茶牛肉河,吃完。装钱的袋子放在右脚外侧。】
  警方立即推断劫匪是想在黎富豪吃饭时,派人悄悄偷走他放在脚边的钱,于是针对这个推理,再次布局埋伏。
  然而直到黎富豪食不下咽地吃完一盘牛河,那些钱却仍在。
  一众人又等了十几分钟,仍不见有可疑人士,黎富豪才不得不悻悻折返。
  可是他才驱车行进了几百米,便接到家里的电话,绑匪又打了电话,不允许他回家,要他立即再取200万港币,带着装钱的皮箱去中区法院道太古广场香格里拉酒店门前石柱后寻找线索。
  那里果然用石头压着一张纸条:
  【去湾仔庄士敦道197号门前,与一位穿红色高跟鞋、挎红色小包的年轻女人接头】
  警方再次兴奋起来,没想到绑匪们终于压不住贪婪和急切,要来取钱了。
  在警方再一次埋伏好后,黎富豪出现在庄士敦道197号门前,等餐排队的人群中,果然有一位穿红色高跟鞋、挎红色小包的年轻女人。
  只是当黎富豪走过去后,那女人立即挽住他,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开房,要来吃什么饭啊?
  几经询问下才知道,这女人只是个开门做生意的妓女,她的名片四处散,根本不知道方才给她打电话,约她来这里接贵客的人是谁,只说是个男人打电话,她以为生意上门,对方又一定要她穿红鞋挎红包,说不定是某种癖好喽,便照做了来这里等……
  警方和黎富豪再次被耍,懊恼和愤怒的同时,却又不能不照做。
  于是,接着黎富豪又在铜锣湾吃了大排档鱼蛋,天星码头寻找穿黄色网纹衫、黄色高跟鞋的女人,去维多利亚湾北星光大道找纸条,转道尖沙咀将皮箱放下后去红磡找孩子所在地的线索,结果又被指使回尖沙咀将皮箱取回——
  警方出动了最快的队伍,全程高效调度,既没有堵到放纸条的人,也没有追踪到打电话的人,更未见到任何一个真正来与黎富豪碰头的绑匪。
  他们仿佛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鬼打墙,被绑匪指挥着东奔西走,既烦闷愤怒,又疲惫不堪。
  而在这个阶段,方镇岳却非常稳健地没有行动,只是带着易家怡不断头脑风暴,企图寻找到关于绑匪真正信息的可能性。
  任务的执行指挥dylan听了在方镇岳别墅内做监视和信号追踪的警探反馈,得知方镇岳不慌不忙地在拉着madam易开会,终于忍不住给方镇岳打了一个电话。
  “这只是绑匪在搞疲劳战术,当“狼来了”说了太多次,警方就会懈怠和不信任,到时候才会有真正有价值的信息被绑匪透露出来。”方镇岳研究绑匪多年,相信时隔18年未作案的绑匪们,也对这项工作多有钻研。
  如今显然已深谙与警方周旋之法。
  “你是说,绑匪知道黎富豪报警了?”dylan从方镇岳过于跳跃的思绪中,捕捉到了这一点。
  “一定是这样,接下来,绑匪大概就要勒令黎富豪不许让警方继续参与了。”电话边上响起易家怡的声音。
  果然,在凌晨十分,黎富豪接到绑匪的恐吓电话,警告他必须立即断绝与警察的往来。
  于是在电话挂断15分钟后,住在黎富豪家的便衣离开黎家别墅,折返中区警署。
  与别墅内黎富豪对话的任务,则转交给了方镇岳和易家怡。接下来,他们将通过黎富豪家中留下的监听设备和远距离对讲机进行沟通。
  至此,整个任务的主控权,几乎一半都交到了方镇岳和易家怡手中。!
  第355章
  黎富豪别墅内灯火通明,提醒着所有人都不要睡,不能睡。
  从第一个电话起,黎家人就没能跟绑匪好好讲几句话,如今距离孩子被绑走,已经31个小时了。
  孩子吃到食物了吗?有水喝吗?
  害怕不害怕?
  有没有挨打?有没有受伤……
  至少……还活着吧?
  每个亲人都煎熬着,黎富豪嘴角冒出燎泡,满面倦容,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几岁。
  黎太太一直在半睡半醒之中,不小心入睡总会被噩梦惊醒,醒时又总忍不住落泪,熬着的时间?,一分一秒都被无限放大,折磨。
  客厅里,赵青夫妇和黎富豪一家人各据一隅,都呆呆地发怔。
  到现在为止,赵青还不清楚自己儿子的状况如何,被误绑走的孩子到底能不能活下来……绑匪一直未提及黎小少爷外的另一个孩子,为什么没提起?为什么……
  黎富豪偶尔目光飘向赵青夫妇,总会立即转开,怕与他们视线相对。
  赵琼辉小朋友总归是因为与自己儿子一起,才会被牵累。黎先生担心被责怪,愧疚和被仇恨的感觉总归不会很好,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多承受两个人的痛苦和磅礴愤怒了。
  他更担心被赵家夫妇敲诈,万一赵琼辉被杀了,万一……
  半夜时黎先生的母亲黎老太太忽然惊醒过来,随即便情难自控地哭起来,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忽然身体就软了下去,坐也坐不住。
  黎先生心里一阵绝望,这个时候叫急救车即便不惊动绑匪,只怕也会使儿子被绑架之事曝光的危险增加,拿起电话准备拨号时,赵青的太太忽然跑过来,她伸手按住黎先生座机的弹起按钮,低声道:“我先看看。”
  黎先生抬头时,赵青走过来道:“她是护士。”
  赵太太走到老太太跟前,立即摸脉搏、看瞳孔等做简单检查,随即便向家人要心脏急救药物。
  “之前老太太即便犯病也只是捂着胸口说痛,这个样子……”黎太太仍有疑虑,当即被赵太太打断:“快些!”
  黎家人只好立即去取药,赵太太喂老太太服药后,又勒令其他人散开,开窗通风,给老太太顺气捏手。
  很快老太太便有好转,几分钟后已然大体恢复。
  赵太太又安排喂水,请人扶老太太回去继续休息,如果睡不着,就听一些和缓的音乐,开一盏光线很柔和的灯。
  赵太太回到客厅时,原本要走回丈夫身边,继续发呆,却见黎先生站起身,朝着她郑重道谢。
  赵太太点点头,走了两步又驻足,竭力压抑情绪,她还是开口道:
  “黎先生,我和赵青都知道这事不能怪黎家,你也是受害者。我们要团结,你不必太过自责和担心,齐心协力想办法救出两个孩子吧。”
  “……”黎先生未开口,却感激地朝着赵太太点了点头。
  ……
  驱赶警方后,绑匪的下一通电话在人倦马疲的凌晨两点十二分。
  清脆的叮铃铃仿如催命的震吼,惊得客厅中所有人悚然而立,各个如望恶鬼般瞪住电话机。
  就在第二声铃响起前,易家怡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出,她的声音很轻柔,充满了安抚力量:
  “别惊慌。”
  所有人都从噩梦中回神,在第二声铃响后,随着易家怡的指示调节呼吸,平缓情绪。
  “黎先生,记得之前警方对你提示过的几点就好,接电话吧。”家怡确认负责线路追踪的工作人员已就位,便通过对讲机,再次提示。
  黎富豪最后深吸一口气,终于在铃声响起第四声前,啪嗒一声接了起来:
  “喂?”
  声音像粗糙腐败的金属摩擦,嘶哑难听。
  一瞬间?,室内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黯然。
  “黎先生,打扰了。”电话对面传来很礼貌的声音。
  “你好……我能听一下阿旻的声音吗?”
  “黎先生尽管放心,小少爷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过你最好快些取够1000万现金,毕竟现在小少爷吃不好睡不好,喝的水也不如家里干净,万一生了病,我们也没有条件带他看医生,我不敢保证如果你凑钱要凑个四五天,小少爷挺不挺得住了。”对面难得讲了一堆话。
  “我会尽快,还有……”黎先生目光朝着凑近过来、皆面露紧张关切的赵青夫妇,终于还是道:“两个孩子都好吗?我都要赎回的,请不要伤害他们任何一个。”
  赵青夫妇均短暂怔愣,随即抬起头满眼感激地望向黎富豪。
  “黎先生,那价格可就不一样了。”对面似乎没想到黎富豪会这样讲,沉默了几秒才道。
  “我实在没办法在段时间?——”
  绑匪打断黎富豪的话:
  “1200万,就当买一送一便宜你喽。”
  不等黎富豪开口,绑匪便道: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