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正大光明的身份,想要堂堂正正走在大街上,想要在阳光下生活。
他无意间知道了关家的事情,觉得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摆脱身份的时机。
他借故接近关兴,学他说话的方式,学他为人处世的方法,学他的笔迹。
甚至理了一样的头发。
为了不让自己被很快识破,他在穿上真正的关兴的衣服的后,没有丝毫犹豫,拿刀划了自己的脸。
这样,至少在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纱布被拆之前,他都不会有被人识破的风险。
关兴很顺利地得到了新的身份,得到了关家大少爷所有的怜悯与疼爱。
然后,他在脸伤好之前,利用如夫人的焦虑,引她缠着关家大少爷出游,制造了意外,得到了关家偌大的家产和人脉。
他非常懂得审时度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华国军人的时候,他捐了家产,加入华国军人的队伍。
当然了,他捐的都是明面上的家产,事实上,他把手上的东西换了很多金条藏了起来。
他捐家产从军,可不是为了为了让自己成为穷光蛋的。
然而,从军跟他做土匪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华国军人除了拼杀,更加遵守军纪。
他从前那种杀人劫掠的行为,在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
关兴适应的很艰难,还要装出一副跟大家都一样毫无异常的样子。
其实,他过得有些憋屈。
在山洞里枪杀战友,虽然是他的一时冲动,但效果出人意料的好,他终于走出了自己一言堂的第一步。
征战,立战功,慢慢的,他终于实现了阶层的跨越。
只是好景不长,他的底子不知道怎么的,被一个r本人知道了。
那r本人就威胁他,要他帮他们办事。
关兴跟一般人不一样,大部分人可能会为了一时的平静选择妥协。
但他不会,他想的很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
这冷不丁,有个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还威胁他,让他干这干那的,对方握在手里的把柄不但不会消失,还会越来越多。
对付这样的人,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让人消失。
正好,这还是个r本人,他都不用找什么理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人灭口了就行,即使被人看见,人家看他杀的是r本人,没准还会给他打掩护,帮着一起毁尸灭迹。
也是他点背,他杀人的时候,确实被人看见了,但看见他杀人的不是华国人,而是一个r本人,还是个搞科研的r本人。
对方身边有很多人保护,关兴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果断认怂,为了活命嘛,不寒碜。
他把那几个r本人的样子记在心里,心说,一群人我弄不过,等你们落单了的。
那搞科研的r本人没有跟他周旋,而是直接说道:“关桑,你不用害怕我们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你刚刚杀的是世上唯一知道你秘密的人。”
这是在警告关兴,他们也知道他的秘密,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也是表明,他们会守口如瓶,当然,前提是关兴合作。
关兴看了眼被杀r本人的尸体,眯了眯眼睛:“是你故意引我过来的?”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关桑,我们马上就要离开华国了,这个,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
r本人把两个密封的玻璃罐交给身边的护卫,那护卫双手把玻璃罐递给关兴。
关兴接过后,那r本人才继续说道:“这是一种小可爱的卵,我也不知道孵化后,它们会是什么模样。”
“但有一点我能确定,它们很凶。”
“关桑,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把它们放到军人云集的水域里,我想给华国的军人们留一份临别的礼物。”
r本人离开前对他说:“关桑,我知道你跟其他的华国军人不一样,你对这个国家没有爱。”
“我们是一样的人。”
“你不想知道,这些小可爱孵化后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也许,它们能帮上你也说不定。”
“放心,尽管我不知道它们最后会是什么样子,但他们的性状都很稳定,在成为完全成熟体之前,它们很害羞,很少会离开水底。”
“再见了,关桑,等小可爱们快变成成熟体的时候,我会回来的,期待与你再次相见。”
r本人走得很干脆,他动用关系去查了,人确实走了,也没有留什么威胁他的后手。
但,对方说了,等这些东西快成熟的时候,他会回来的。
关兴看着放在书桌上的两个密封玻璃罐,没有犹豫太久,就做出了选择。
他其实知道,几年或者十几年,几十年后,他的身世就不会成为他的掣肘,所有的证据都会在时光中成为历史,成为尘埃。
但是,他为什么要承担可能出现的意外?
他放这玩意的地方,自己不去住,不就完了?
其实r本人根本没有要求他一定要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哪里,他把东西放到偏远一些的,即将撤军的驻地完全没有问题。
r本人那边也不需要他什么交待。
但他还是选择了军总区和京城干休所,美其名曰:要把所有问题的变数,掌控在自己手里。
“什么掌控在自己手里,不过是想着万一里面的人都出事了,你妄想着可以捡个便宜罢了。”
萧玖的吐槽总是非常精准,她的话把关兴极力想要掩藏的最后一点遮羞布扯了下来,露出了磅礴的野心。
“继续说。”汪季铭说道。
同一时间,国际饭店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停下,车门被门童打开,下来一个风度翩翩的老者。
他带着一副考究的金丝眼镜,客气地给了门童小费,从另外一侧下车的年轻人拿着行李,提醒老者小心台阶。
两个人看起来就是很有素质的知识分子。
只是,他们的口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国际饭店里大江南北,人来人往的,有些人说话有口音太正常了。
门童没有在意,而是高兴地拿着小费,重新站到了门口,等着下一个出手阔绰的客人出现。
“老师,华国这些年变化了很多,看着就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真是出人意料呢。”
“另外,我来的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到之前咱们留在这里的人。”
进了房间,年轻男人恭敬地对老者说道。
“这里是京城最好的饭店,里面的住宿条件和饮食,都比外面的要好,但还是委屈老师了。”
“没关系,做实验的时候,席地而睡也是有的。”老者很和善,并没有对客房挑剔什么。
“我在华国还有个老朋友,以他的心性,现在必然已经位居高位,你去找他,让他给我们行点方便,应该很容易的。”
“是,还是您有办法,您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您那位朋友的下落。”
“好的,他叫关兴,你往……”老者食指跟中指并拢做了个旋转向上的动作,说道,“往高处找。”
“是!”
年轻人出去后,老者站在窗前,看向远方,他说:“关桑,我回来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然,就不要怪我把你的生活搅乱了。”
保密局关押室,萧玖终于把痛针拔了下来。
所有疼痛一下子退却,仿佛刚刚绵密如刮骨的疼痛只是关兴自己的幻觉。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离萧玖远了些,她跟他所有遇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曾经,所有的女人在他眼里都只是有一个印象,那就是——愚蠢。
当初被困在关家老宅的关大少夫人愚蠢,在上海跟着关大少爷,最后连个孩子也没有落下的如夫人愚蠢。
他现在的妻子也是个蠢货,他暗中做了手脚,把岳丈一家送去农场,她还对他感恩戴德的。
他的女儿更是个蠢货,给她安排了青云直上的路不走,非要自己去基层,去最苦的地方历练,到最后,还不是靠他才能回京城。
但是萧玖的银针给了关兴很好的下马威,此刻起,他心里将对女性刻板的印象完全颠覆。
“那个r本人叫什么名字?”汪季铭问,“别告诉我,不知道,你肯定会查的清清楚楚的。”
“井藏花见。”关兴没有一丝犹豫把r本人的名字说了。
他跟井藏花见又没有交情,干嘛要替他隐瞒,只是,这名字一出,他的罪名恐怕要往上叠加了。
不过,他不在意,从他扒下真正的关兴的西装开始,他后面的人生都是赚来的。
他享受过着世上最美的酒,最贵的雪茄,还拥有过最有风情的女人,他这一生,不亏。
甚至,井藏花见这个人可能会让他的事情有转机也说不定。
若是因为怪鱼的事情,需要他与井藏花见虚与委蛇,或许,他只要付出点代价,功过相抵,就能全身而退呢。
这也是当初他没有多也犹豫就把玻璃瓶里的卵,利用职务之便放进两处人工湖的目的之一。
世事难料,他身上的事情哪一个不是死罪,可以的时候,他当然要给自己增加一些砝码了。
可惜了,他原本以为还有很多的时间的,等三大园主这条线成熟了,他就想法子假死脱身的。
做个逍遥自在的大园主,可比待在这条条框框里好多了。
也不知道哪个莽汉直接就把他多年的心血给炸了。
萧·莽汉·玖:不用谢!
“井藏花见?”汪季铭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脸色就黑了黑。
等他们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萧玖就问他:“汪局,你认识这个r本人?”
“是个为了科研没有底线的人。”汪季铭显然对这个人全无好感,“他曾经想在华国建立人体实验室,被我们粉碎了。”
“怪鱼若是他的手笔,我一点也不奇怪。”
“井藏花见说,等这些怪鱼快成熟的时候,他跟关兴还会再见的。”萧玖的思路拐到了另一个地方。
见汪季铭和秦砚都看向她,就问道:“若你们有一片瓜田,几天后就要熟了,你们会在几天后再过去直接采摘,还是会提前几天,每天都过去看看情况?”
“后者。”两人都做出了选择。
“那接下来就看化验科和生物专家那边的判断了,如果这些怪鱼快变成成熟体了,那么,有没有可能井藏花见已经悄悄来了华国。”萧玖继续往下分析。
“根据队长被怪鱼咬伤后的症状,这个井藏花见会不会用研究解药这类借口,把被怪鱼咬伤的人都集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