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汀猫在汽车后排, 没有下车,让李启强到车外去等, 想说等谢景恒上车的时候, 他肯定会坐在右后排的位置。
那么,谢景恒一上车,温汀就可以起身扑到他的怀里,给他一个惊喜。
她眼看着飞机落了地, 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陆陆续续地下了机, 就是看不见谢景恒的身影。
她等地紧张又心急, 手心慢慢地出了虚汗。
就在温汀以为飞机上已经没人了的时候, 一道靓丽的女士身影从扶梯上走了下来, 看上去有些眼熟。
谢景恒的身影出现在这位女士的身后。
温汀不自觉地直了直身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方向。
距离越来越近了。
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位眼熟女士的模样。
——是顾清凝。
他们为什么在一起?
温汀迅速大脑风暴, 想起李想曾经说过,因为一位顾姓总监的帮助, 他们已经转危为安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温汀只替谢景恒他们感到高兴, 根本想不到, 这个人会是顾清凝。
温汀隔着车窗,看得不是很真切。
只见顾清凝去而复返, 伸手帮谢景恒理了理头发,又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好一副亲昵的样子。
车窗的玻璃因为内外的温差,生了好多冰霜。
温汀的手指一直扒在车窗上,指尖也染上了冰霜,为了看得清楚, 她用手掌胡乱地擦着玻璃, 双手冰凉。
她的内心, 似乎比手上的温度还要冰凉。
看着两个人亲昵的举动,这二十天以来,所有的自我攻略全部都灰飞烟灭。
顾清凝跟他的关系绝对不只是发小那么简单。
那个星星发夹,还有那个快递,说不定都跟顾清凝有关系。
想到这里,两行清泪不知不觉挂上她的脸颊。
车窗外。
顾清凝走了,谢景恒还站在原地,像是在讲电话。
不想见他,不想听他任何解释的话。
这个荒诞的念头出现在脑海的那一刻,温汀开门下车,走到了驾驶位。
因为温汀还在车上的缘故,李启强并没有拔掉车钥匙。
温汀坐到驾驶位,发动引擎,把车开了出去。
她情绪不稳定,不能很好地控制车子,汽车引擎发出奇怪的轰鸣声,引起李启强的注意。
他赶忙大声呼叫不远处的谢景恒。
“老板,老板,温汀小姐还在车上!”
谢景恒这才挂断电话朝着车子的方向飞奔而来。
汽车早就一骑绝尘,不见了踪影。
谢景恒喘着粗气,质问李启强,“怎么回事,温小姐在车上?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李启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语速有点快,“是温小姐不让我说的,她要来接你,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她居然开车走了,刚才来的路上明明还好好的。”
坏了。
听见李启强的解释,联系到刚才顾淸凝的举动,谢景恒意识到大事不妙。
温汀在车里肯定看到了刚才顾淸凝故意的亲昵,误会了,所以才会直接开车离开。
谢景恒一边拨打温汀的电话,一边吩咐李启强,“老李,赶快叫一辆出租车。”
温汀正在开车,接电话的几率微乎其微。
谢景恒心里担忧极了,她现在情绪不稳,根本不适合开车,很容易发生事故。
而他现在还要去公司跟股东大会汇报处理危机的结果,不能马上去找人。
上了出租车,谢景恒开始给乔栩打电话。
好在她接了。
“有什么吩咐啊谢总?”
乔栩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语气轻松地跟他开玩笑。
谢景恒语气沉沉,“乔栩,我拜托你,现在给汀汀打个电话,去找到她,她现在在开车,情绪不稳定,我也不知道她要开去哪里,我怕他出事。”
几句话听得乔栩一身冷汗,quot;你们怎么了,你把汀汀怎么了?quot;
谢景恒:“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汀汀现在开着我的车走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帮我稳住她。”
乔栩虽然跟谢景恒接触不太多,但是也了解他是个成熟稳重的人,不会拿人命关天的事情开玩笑。
“好。”
乔栩答应后,挂了电话,连忙又给温汀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好久,没人接。
她没有放弃,继续打。
终于在第三遍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乔栩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地颤抖:“宝贝儿,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温汀哭得鼻涕眼泪一团糟,声音囔囔地说,“我-在江边。”
“好好好,你别动啊,千万别动,我马上就来。”
乔栩正在工作室修片子,拿起包和外套,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晚高峰的时候,淮北路上能堵成停车场。
乔栩心急如焚,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骑上就往江边赶。
她认得谢景恒那辆价值不菲的迈巴赫,到江边的时候,果然一眼就看到了。
汽车停在江边护栏外。
乔栩把共享电动车停好,跑过去敲车门。
“汀汀,快开门啊,是我。”她的声音气喘吁吁的。
透过车窗,乔栩隐隐的看见温汀趴在方向盘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泣。
乔栩喊了她半天没有反应,开始哐哐砸车门。
江边一些散步的老人看见乔栩的疯狂举动纷纷过来好心询问,乔栩简单解释后,大家帮她一起敲车门。
温汀抬眼,一张脸上满是泪痕,看见车子已经被众多的人包围,前后左右都有。
她吓了一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到乔栩的身影。
她按下车门的解锁键,咔哒一声,乔栩把门打开了。
她嗓门本来就大,加上着急,直接喊了出来,“温汀,你知不知道一个人锁在车里很危险,会死人的!”
温汀没说话,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乔栩,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的更急了。
乔栩见她委屈的样子,一肚子火气瞬间被浇灭。
“汀汀不哭,不哭啊,我来陪你了。”
乔栩跟帮忙的众人道了谢,上了车。
温汀直接扑到乔栩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乔乔,我好难过啊,呜呜。”
乔栩就这样任由她抱着哭,静静地陪着她,没说一句劝的话。
因为她了解温汀,知道她是个心思通透,看得开的女孩子,能够让她哭得如此伤心的事情,绝对不是耍耍小脾气那么简单。
温汀终于哭累了,呜咽声也小了很多。
乔栩从中控台上抽了两张纸巾,慢慢地帮她擦泪痕。
“汀汀,我陪着你呢,想哭我就陪你哭个痛快,想笑我们就笑个痛快,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温汀感觉这次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光了,一双眼睛肿胀干涩,好像再也流不出眼泪来,她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乔乔,我被骗了。”
一听温汀这样说,乔栩就知道肯定跟谢景恒有关系。
“汀汀,是谢景恒欺负你了吗?走,车钥匙给我,我去收拾他。”
乔栩说着就要跟她换位置,想去驾驶位开车。
温汀抓住她的胳膊拦住了她。
“乔乔,不要,他没有欺负我。”
“我们本来就协议结婚,不是吗?谁先动感情,谁就输了。”
说起那个协议,她突然笑了起来。
脸哭得皱巴巴的,妆也花了,干燥的皮肤一笑,像是糊了一层浆糊般难受。
乔栩一脸担心地看着她,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别再出什么精神问题。
她担心地覆上她的额头,“汀汀,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啊?”
温汀痛哭过一场,像是把迷糊的心境哭的敞亮了许多,看清楚了很多以前疑惑的问题。
她摇了摇头,“没事儿,乔乔,我好得很,我笑是因为,前几天,我还打算把那份协议撕掉呢,因为我觉得我们现在感情那么好,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完全不需要那份协议了。”
“但是,我准备撕的那一瞬间,又犹豫了,想着说,反正协议期限只有两年,不如就留到两年以后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