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台还有没上车的人,不断从窗户或者车门往里挤。
领头人说:“这不适合等人,我们到车站门口等。”顺便对警务员说:“事情交给我们,火车还需要你,你回去吧。”
“啊?不是要调查?”
“你看这乱的,岗位更需要你。”
警务员回头,纠结下答应了,“有什么需要配合的,随时可以到单位找我。”
“行行行。”
分开俩人,领队带着他们逆行往外走。
辛蜜主动挽起妹妹的胳膊,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开,顺便凑到耳边嘀咕。
“瞧出来没?”
“不对劲。”辛甜回头看一眼,“都被支走了。”
说要配合调查的是这群人,但是事实做出来的却不是那样。
正疑惑着,前头妇人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捂着被扇肿的脸,看过来的眼神阴狠毒辣。
辛甜和姐姐打眼神,看了看身边的人流:跟着跑?
这么乱,有利有弊。
利处是方便跑,弊端是爸妈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
辛蜜摇头,冲着前头抬下巴:跟着。
辛甜:?
在出关时,辛蜜停下说:“我爸妈还没来,等等,现在候车厅没多少人。”
领队冷嘲,“你要是不嫌弃丢人,那就在这等着。”
说话间,眼神扫过四周。
候车间人不多,是针对车来之前,现如今只能说是不拥挤。
如今穿着警服的人带着两个漂亮姑娘出去,怎么看都不对劲。
妇人像是抓住机会,张嘴要扯嗓子跟车上一样先哄了在场人时,辛甜拿着被姐姐塞过来的毛巾,堵住她嘴巴。
“现在怀疑你是人贩子,有什么话到警察局跟警察同志说,你所说的话都是要用来定罪的,是不是,警察叔叔。”辛甜睁着一双湿漉漉地眼睛,用最怂的语气说说最狠的话。
不过,姐姐这毛巾哪来的?也太味了。
她拿过毛巾的手忍不住往妇人身上蹭蹭,试图将那辣眼睛的味道擦掉。
这期间,辛甜专门用陆让教过的变声方法。
说话的嗓音是尖利的,这种声音听起起来其实特别让人不舒服,听多了更会觉得耳朵痛。
可在满场陌生人的时候,刺耳的声音是最能吸引关注的。
“天杀的人贩子呦!”
“警察同志,这真是人贩子?”
“他们就该被公安枪.毙。”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带着孩子的都恨不得解下裤腰带给拴在自己身上。
领队脸色有点难看,却不得不附和,“在调查了,你们赶紧跟我走。”说的是辛甜两姐妹。
辛蜜站在原地,“我爸妈还没来。”
辛甜则要更敏感一点,她已经察觉到,候车厅有人借着看热闹的机会凑过来,十分明目张胆。
之前还为自己怀疑眼前警察时愧疚,现在心里就已经能断定,他们是一伙的。
所以人贩子才能那么嚣张。
倒也不全是冲着他们来的,也有一部分是闷头往外走的。
辛甜心怦怦跳,意识到某种可能,更不愿意离开候车厅,谁知道这个车站停车下来,是随机还是特意!
领队却恼了,不能再继续耽误时间。
隔着人给外圈老汉一个眼神,对方立马拉着身旁人打起来。
有人打架,候车厅变得一片混乱。
辛甜胳膊像是被老虎钳子给夹住,硬往外拽。
她拧起眉,手上被姐姐塞了根不知道哪里拿来的擀面杖,对准抓他那人的胳膊的关节用力砸下去。
妈妈教过,打人身上哪个地方最有效果。
辛蜜说:“往关口挤,要把锁落下!”
不然人跑了可就白费力气。
事闹这么打,铁道局都要出人来镇压。
辛甜明白,按着姐姐的头把人塞座椅下头,自己一个人灵活地开路挤过去。
辛蜜:“……”
听着外面的尖叫声,打砸声,辛蜜缩着身子,决定暂时委屈自己两分钟。
呜呜呜!
火车鸣笛,明显是要重新上路。
辛甜皱起眉头,混乱的现场根本找不到爸妈,不确定人下来没。
林雪柔却瞧见女儿抡着擀面杖的嚣张架势,松下一口气。
不过辛蜜呢?
顾不上寻人,左手抓住的人胳膊绕右手肩膀上,再拉个搭上,一路上滚雪球似地将人别在一起,挣扎成死扣。
挑事的人员骤少,现场的混乱逐渐被控制。
尖锐的哨声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震得里头人全部停下手。
“全体,住手!”
……
“妈妈,我们的行李都没来得及拿下来。”辛甜坐在警局里,靠在妈妈身上。
辛继荣外出去买吃的,里头轮到辛蜜做口供。
他们对面,抱头蹲下两排人,被警察拿着警棍看着,其中,看见身上有穿制服的,抬手就将衣服给人扒下来。
辛甜嘀咕,“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冒充警察。”
林雪柔也皱起眉头。
辛继荣端着两碗粉丝汤递过来,“快垫垫肚子。”
“爸爸不吃吗?”
“我吃过了,你们先吃,我还让老板下了两碗,等老二出来就能好。”
“爸爸,我们是不是今天要在这过夜了?”
她这算不算进局子?
辛继荣回头看眼外面黑透的天,“估计是了,这还有烧饼,如果嫌干泡着吃。”
辛甜摇摇头,不怎么饿,却还是撑着把粉丝汤喝了大半。
碗是借店家的,还要给姐姐装,辛继荣又跑一趟,又带了两碗回来时,辛蜜出来了。
“姐姐!”
“没事。”辛蜜拍了拍妹妹,仿佛不安心又抱了下,才看向一旁父母。
辛继荣说:“笔录做完我们要等等,等你哥来接我们。”
也算是变相确认身份,这次事情闹这么大,不是介绍信能行的。
这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加班。
公安一直吵吵闹闹,未曾停歇。
辛甜后半夜才感到困倦,靠着妈妈坐在椅子上休息。
再次睁眼,是被一阵凌乱的脚步给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迷蒙地朝窗外看去,天才雾蒙蒙的亮起,集结的队伍我快速离开。
辛甜随意一眼,瞧见了熟悉的一道身影。
“哥哥!”
“嘘。”
辛继荣没睡,扶着养神的媳妇说:“你哥收到消息就开车往这赶,后半夜到的,正巧公安缺人手去帮个忙。”
“那会不会很危险。”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她刚刚差点没认出来哥哥。
贴着头皮剃得板寸,肤色晒成古铜,以往随妈妈的斯文俊秀青年,现在看像是山里放出的野崽子,龇牙冲你笑时,你都担心对方咬在你喉咙上。
好陌生啊。
辛甜睡不着了,看爸爸眼下一片铁青,主动提议,“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卖早点的吧,爸爸,我能出去了吗?”
“能,你哥来到就证明了身份,我们现在是受害人。”
“那我快去快回。”
在公安附近,辛继荣一点也不担心小闺女,只叮嘱她别跑太远。
……
天还很早。
早摊车已经被推上街,炸油条、捏麻团、烤烧饼、普通人正为小家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