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粉嫩的五指堪堪覆盖住膝盖骨,微微弯曲地抓着,骨节分明,不用比,陆让都能分辨这比他的手毒短小了一节。
“怎么办,是你出线。”
刻意压低的声音醇厚,带着丝丝笑意。
掌心隔着衣物感觉到温度,顺着手臂蔓延腾地引燃了浑身的火,辛甜一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错觉,陆让那双眼更是加深了她这种感觉。
恼羞成怒,摊开的手掌攥成拳头,直接敲下去。
“呸,你这是刷诬赖。”
说罢收回手攥着怀中包,又瞪他一眼。
以至于,等空乘来提醒系好安全带,飞机顺利起飞,身体倾斜,双耳轰鸣所带来的压力变小了不少。
只是失重感和耳鸣依旧让她难受,顺利升空也没能改变这种感觉。
辛甜摇了摇头,抬手想去拍拍还在响的耳朵。
突然,身边伸出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微曲,下一秒落在她鼻翼两边,夹住。
辛甜下意识呼出的气被堵在鼻子里,耳朵啵地一声,刚刚还困扰她耳鸣消散大半。
“这样,憋两下气会舒服点。”
她重新听清楚陆让的声音,同时放在鼻子上的手也被收回。
陆让问,“还难受吗?”
辛甜检查一下,人轻快多了,“不难受了!”
说罢扭头就跟爸爸去分享,“要憋气的,耳朵不疼了,陆让教的。”
辛继荣憋一眼隔壁小子,别以为他刚刚没瞧见臭小子动手。
他教导小闺女,“这些爸也懂,下次要是哪不舒服直接来问爸,不好总打扰外人。”
外人:“……”
辛甜点头,没听出弦外音,注意力被飞机上重新出现的空乘给吸引,推着小车询问要热水还是饮料或者酒。
她看着,“爸爸,原来飞机场也有小推车。”和火车好像。
轮到他们这,辛甜要了饮料,尝了口,是热乎乎的加热橙汁,因为加热所以口感酸呼呼的。
辛甜一杯分了好几口才吞完。
偶尔颠簸,辛甜抓着扶手总觉得下一秒飞机会从空中掉下去。
她问陆让,“这个高度我们背降落伞,跳下去还能活吗?外面会不会缺氧?我还不会使用降落伞,要是没打开怎么办,那岂不是要摔死,哎呀,会被摔成肉泥吧,那可怎么办。”
陆让心想,还是紧张。
辛甜问,“气到下面是海域湖泊,这样掉在水里能保留全尸。”
陆让盯着她,想说这个高度摔在水里也会死得很难看,又怕吓到她。
余光看到小窗口外的白云朵朵,指了指外面。
“看。”
辛甜注意力被转移,倾身趴在窗口上朝外刊,是白棉花似的云朵,一片片,有些是一朵朵。
眼神往远处看去,还能瞧见一些不同的形状,遮蔽了下方情况,分辨不出是平原山坡还是大海湖泊,有的只是白云。
遗憾没带相机来。
义乌到鹏城,绿皮火车要二十四个小时,因为没直达期间还要转车。
如今两个小时,飞机便稳稳降落在机场。ͿŚǤ
降落的失重感比起飞还要强一些,辛甜胸腔里头那颗心碰碰乱跳,脑子里又不受控制地去想出事了怎么办,肩膀缩进,双腿也蜷缩起来。
知道手被覆盖,干燥炙热的温度贴着她手背皮肤,驱散了一些因为害怕为产生的手脚冰凉。
辛甜觉得自己好运,飞机顺利降落。
扭头,手背上空空荡荡,只留有余温。
她看陆让,对方察觉到,“嗯?”
辛甜莫名浑身发热,背后甚至都在出汗,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起身接住爸爸从上方行李架上拿出来的行李包。
拉着爸爸包带跟在后头出飞机,然后发现了问题。
恩,鹏城冬天也热。
排队等待行李的过程中,辛甜看到周遭不少人穿着单衣,最多加个薄外套,额头上的汗出得更多了。ĴȘĠ
她秋衣线衣都穿着呢,怪不得热!
“爸爸,我想去趟厕所。”把线衣给脱了!
辛继荣瞧见,口袋里媳妇留的手帕掏出来,递给小闺女,“先擦擦汗,是不是嫌热?我让二虎来接我们的时候的带了单衣,还能忍吗?”
他的外套已经挂胳膊上了。
辛甜棉衣没好意思直接脱,只是没再拉拉链,想着二虎带了单衣,就没再费工夫去厕所脱一趟衣服。
二虎在出口等着,举着硕大一个牌子十分明显。
二虎来接人,开的是辆面包车。
辛甜上车后才脱了棉衣,整个人小脸都热红了。
下车又套上,跟着二虎进了酒店们,只觉得自己热得像个小傻子。
二虎将从车上拎下来的袋子递过去,“妹妹拿着,我专门去百货商店给你买的新款,叔,这是你们的,不知道他也来,这是我自己放车上备着的一身,你先凑合着。”
二虎见陆让,总是莫名心虚。
辛甜不管,拎着直奔房间。
酒店不同于招待所,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二虎给她开的大床房里配了洗浴间,还自带厕所,干干净净的。
她出一身汗,脱了衣服直接洗了燥,才从行李中找出贴身衣服换上,至于其他的,大十几度的温度都有点热。
翻开二虎买的衣服,是身两件套,波点雪纺衫配黑色雪纺裙长裤,料子不贴肤,辛甜换了总算是活过来,再看另外一件,是短袖的水绿色蕾丝裙,配小外套。
想着就待几天,自己带来的衣服就没在拿出来,行李箱直接拉上。
房门被敲响。
打开门,是二虎,手里还拎着个鞋盒子。
“妹妹,忘了把鞋给……我妹真漂亮,还是我眼光好。”
辛甜头发擦个半干,这会湿哒哒地垂在肩膀,雪纺衫是荷叶领,黑色也让小姑娘看起来少了几分稚嫩。
二虎将鞋塞给她,“快换上,酒店对面就有理发店,让他们帮你把头发吹干,别一冷一热闪了汗再感冒。”
辛甜打开,是细带凉鞋,当即换上,两指粗的低跟,还是让她感觉到和平底鞋的不同,隐隐觉得高不少。
“我爸爸呢?”
“他先收拾好,下去买烟了,走,带你去吹头,要不要顺便剪个头发,做个造型。”二虎开始推荐他见过觉得漂亮的靓女造型。
辛甜听着好奇,等进了理发店瞧见,最后只修了个刘海发尾,因为做造型太耽误时间。
洗剪吹抠了洗,十来分钟就搞定了。
辛甜嫌热,理发店帮忙把头发给扎起来弄个丸子头,脖子彻底凉快啦。
“我好啦。”
二虎看过来,满意到不行,停止了跟人侃大山,带着她回酒店,一楼大厅里,陆让就坐在那等人,爸爸也回来了。
辛继荣瞧见,“我小闺女长得就是好看,随我,饿不饿,附近有小炒,牛丸汤什么的。”
辛甜不知道,二虎直接说:“叔,我带你去吃当地的猪肚鸡,留了肚子晚上让丧叔请你吃大餐。”
“让他忙他的。”
二虎解释,“其实这两天事都安排出去了,丧叔知道你要来博览会,专门空出来的时间,今天打算亲自来接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博览会那好像要暂停还是取消的,他去问情况了。”
辛继荣:“那我们就自己逛逛,难得来一趟呢。”
本身博览会也就是个借口而已。
他惦记的是代理权。
……
二虎寻的是个苍蝇馆子,但是老板手艺好。
猪肚鸡汤中带清,里头药材的味道让辛甜闻着亲切,多喝了两碗汤,汤里放了胡椒,又发出一身汗来,却整个人松快不少。
辛继荣结得账,没给二虎机会,吃吧问小闺女想去哪完。
辛甜到了才知道,博览会不是随便想进就能进的,需要有购买能力,毕竟举办活动的目的,是为了促进销售额。
丧叔那原本已经拿到了几个人的名额,如今半路出事,暂时去不了。
辛甜想了想,“想去丧叔和二虎上班的地方看看。”
辛继荣看了眼小闺女,“那无聊,你丧叔说过附近没什么好玩的。”
“想去看看。”
其实坐车来的路上,辛甜已经瞧见到处都在建设,想也知道没什么好玩的。
定了地方,二虎去开车来,辛甜站在门口等着,听到身后传来的争吵声。
转过头看去,说是争吵声也不对,只能是鸡同鸭讲。
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在同她们刚刚吃饭的苍蝇馆老板对话,可惜谁也听不懂谁说话,以至于声音越说越大。
外国友人吐字很快,辛甜凭着跟姐姐和陆让屁股后面混出来的外语经历辨别出,对方说的是德语。
她日常陪姐姐练习,倒是懂一些简单日用德语,想了想,上前安抚了现场,询问情况。
先问的老板。
毕竟,她还是中文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