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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惊悚推理 > 向春山 > 向春山 第63节
  “嗯。”她挣扎几下没挣脱他的手,“我不小心弄的,正好要去换衣服。”
  “你去见俞飞他们做什么?”他问得坦荡也间接承认了今天跟踪她的人是他安排。
  南佳抬眸注视,四目相对,彼此却都有各自的执拗,“故友相聚。”
  “南佳,”他微弯着腰,“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她伸手推开他,拉开两人目前稍显暧昧的距离。
  南佳输入密码缓缓打开门,她知道身后人还没离开,不过以他的性格话说到这份上大概是不会再说了。
  “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客厅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好似没听懂她潜台词的拒绝,半开的门由他彻底打开,玄关明明空间足够但随着他进来,瞬间变得拥挤。
  她后退一步刚好背抵住墙,“我……说了还没收拾。”
  “怎么,小黎能进来我不能?”
  小黎?
  南佳皱了下眉,刚想问他什么意思,他反客为主进了屋内。
  作者有话说:
  谁醋了我不说。
  第60章 四已缺一
  她顺手关上门, 进屋的某人像回到了自家,偶尔点评两句,“周贤说之前是精装修, 就是这样?”
  “应该吧, 我搬进来屋内就是这样。”南佳顺道去了厨房,站在导台前看他准备去开灯, “我不喜欢屋子太亮。”
  北野闻言停手,注意沙发旁的置物柜上摆放一盏台灯,他过去打开,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客厅范围。
  她在倒水, 回来时伸手递给他一杯:“温水。”
  他接过水,却察觉她神色不太对劲:“不舒服吗?”
  刚才递水的瞬间小腹痛了一下,来得突然, 南佳没有很好隐藏, 果然他眼神毒辣, 两秒不适依旧没能从他眼中逃脱, “不碍事。”
  他薄唇翕动, 到嘴边的关心化作其他话题:“你倒是挺省钱。”
  他指的是她屋内只亮台灯的事。南佳瞥了眼他身后台灯, 玻璃灯罩散发出的光晕透着几许不真实,“你不觉得看上去更温暖吗?”
  北野循着她视线一同望去,她的话有几分道理,不过工作繁忙,生活情调的事和他不沾边,房子于他而言只是晚上回来休憩的住所, 至于为何重新装修, 也是周贤了解他不喜欢色泽太过艳丽的装修风格。
  他们之间从重逢到住在同一楼层, 说过话, 聊过天,更坐在同一张饭桌上吃过饭,明明他怪过她当初生日会没有来,气她事后连电话也不曾打过一次,最后更甚至学校也不来了,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
  “南佳,”他低声唤她,“过来。”
  “我不就在这儿?”她似无奈,不过还算给面子,挪动脚步走到他面前。
  北野坐在沙发扶手上,看她走过来时,伸手握住她手腕,修长的手指顺着脉搏蜿蜒而下,停留在掌心略感粗糙的老茧上轻轻摩挲,“累吗?”
  掌心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她不舒服,准确来说不习惯除计划外的亲密,不是抗拒而是会让她忍不住忆起过去种种。和他高中时经历的每件事,还有一直收在盒子里的头绳……时刻保持清醒太难,沉沦却不费吹灰之力。
  “为了生活。”她选择了官方话术,“累点正常。”
  北野抬眸注视她越发清醒的眼眸,知道她又在防备,拉她的手稍稍授力,人又近了几分,食指指腹蹭了蹭她垂落的碎发,“爱逞能的确累。”
  “北野,你总归不是进来同我说些闲话。”她反握住他的手,直白大胆地学着他刚才的动作,食指在他掌心慢慢写下一个字。
  ——说。
  北野勾唇:“你怎知我不是?”
  “大概……”她忽而扬唇,双臂攀附在他肩上,“我够了解你。”
  他斜睨了眼不安分的手,揽住她纤瘦腰肢,让她再无退路,“勾引我?”
  “是试探。”她停留在肩上的手慢慢靠近,最后将他围困在双臂范围,“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处,我想知道北总是不是正人君子。”
  他轻笑:“这个试探会不会尺度太大?”
  “我觉得……”她话音未落,他竟就着她圈住脖颈的契机将她打横抱起。
  “北野!”
  “嘘。”他似乎没听见她叫名字,径直去了卧室。
  南佳被放下的那一刻,即使反应再迅速也没料到他会紧握她脚踝,将她重新拽回。
  “坐好。”他松了手,“就这点胆子来试探我?”
  她不语,大约是此局胜负已分,沉默或是她最后可以反击的武器。
  北野低头唇微抿忍下笑意,抬眸再看她时神色如初:“别轻易试探男人。”
  “我是开玩笑,你自己当真了。”她微微鼓气,瘦弱的脸颊随着她的动作变得圆鼓鼓。
  他不客气地抬手戳她鼓气的脸颊,“言归正传,和俞飞他们说什么了?还有我不相信这些年你从未出现过,现在突然出现绝非偶然。”
  他把话挑明了像是在给她机会,一个向他坦白或是敞开心扉的一次对话。南佳目视面前单膝跪地的男人,眉眼褪去了少年气,鼻梁倒是和从前一样高。她伸手轻轻触碰他高挺的鼻梁,“北野,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会信吗?”
  “你想要我信吗?”他反问。
  “想啊,一直都想。”她收回手,双臂撑在床沿,“我看到新闻说你和姜羡会在明年订婚,所以我回来了。”
  北野微怔:“订婚?”他看向她身后,对订婚的事隐隐有印象,路崇在世时,姜恒曾带姜羡来过路宅,长辈们说的事,于他而言没有任何作用,更何况路崇已经离世,他更不需要听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不知道吗?”南佳伸脚轻轻踢他膝,“故意装作不知道吧?”
  “我知道,”他摁住她不老实的脚踝,“你怕我和姜羡结婚,特意回来破坏?”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她坦率承认,“如果没有看见订婚新闻我可能不会回来吧。”
  她的话不知真假,北野无法通过几句话分辨出真心几何,真话又有几何。不可否认的是她竟在面前坦诚,反倒让他一时不便多言,但他没忘正经事,“和俞飞他们见面也是为了破坏订婚?”
  南佳调整坐姿,盘腿坐在床上,左臂撑着膝打算和他好好聊:“和俞飞他们见面是我怀疑一些事,不过今天也没问出所以然,倒是你,派人跟踪我?”
  “嗯。”北野缓缓起身,身后有单人小沙发,他后退坐在那儿,“我总要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以目前来看,你不会告诉我找俞飞他们做什么,你更期待我去找他们,由他们亲口说出隐瞒的事实。”
  南佳静静凝望他。房间安静,静到周围一切的声音似乎都被这间房阻隔了。他清楚她的目的,知道她不说是为了让他去找俞飞等人,他都知道。
  他当着她的面给周贤打了电话,更甚至开了免提。
  “北总。”
  “帮我约俞飞、关智斌,今晚见。”
  “好,我立刻处理。”
  电话挂断,北野将手机对准她:“满意了?”
  “不满意,我更想知道你会选择谁。”
  “如果是你呢?”
  南佳敛下心头异样,半开玩笑的说辞:“那我和姜羡呢?你会选谁?”
  “这个问题。”他似乎有点为难,“我得听俞飞他们怎么说。”
  明明知道他不会给出最确切的答案,但那一刻却想问他,无关目的,无关情绪,单纯想知道。
  她扬唇掩藏那一刻涌出的失落:“好啊,我等你答案。”
  北野继而起身,掀开被子:“睡会儿,你脸色不好。”
  她难得愿意听话,脱去外衣进了被窝由他盖上被子,“小时候我睡觉的时候,我妈总喜欢在旁边坐着和我说些家长里短,她在一旁说着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他替她掖好被角:“你现在还小?”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男人不是常把一句话挂嘴边?”南佳将双手放在被子上,“男人至死是少年。”
  北野微愕,“我遵从自然规律。”将刚才坐的小沙发推到床边,“睡吧。”
  她侧躺着,和他四目相对,“时间要是可以倒流,你想回到什么时候?”
  “十一年前吧,我再听话点不和她置气,告诉她人生路总归要自己走,不要对任何人抱有期待。”
  他平静诉说自己母亲,南佳心中微微动容。原来他们都已经没有最亲的人了。
  “你呢?”
  “十年前,”她平躺在床上,看悬挂的吊灯出神,“带我妈开一家小卖部,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现在呢?我记得你家烧烤很好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南佳第一次感受到无意开口的话竟也能这般伤人。她快速侧过脸,眼角泪珠滚入枕头中,略微哽咽,却故意伸手揉揉鼻子让自己看起来无异样,“是啊,但赚的是辛苦钱,我不想她这么辛苦了。”
  话题有点感伤。
  母亲是他们彼此的软肋。
  浅谈即止。
  北野轻拍被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她大被蒙过头,被窝里是紧咬食指强撑镇定的脆弱,瓮声瓮气地回应,“我真有点困了。”
  房门传来轻微的落锁声。南佳缓了会儿,掀开被子大口呼吸,是情绪的发泄和无法轻易告知的恨意。
  这次谈话似乎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微妙了,同住一个楼层,各自却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南佳没再去找北野,更没有去问他俞飞有没有说什么,那天晚上三人是否见了面,他们是否向北野坦白过去的事,她不知道。
  时间依旧毫无人情味地一分一秒过去,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更不会偏待任何人。
  门铃响起时,南佳正站在导台前准备倒水喝。她本能地认为会是北野,意外都三天了,他怎么会挑这个时间点过来。
  她是租的房子未安装监控,好在住处安全度还是挺高的,开门时没透过猫眼去看,直到扑过来一团黑影,险些吓到她。
  “小义,不许胡闹!”陈莉两手拎满了东西实在没空将儿子拽回来,“我今天刚好得空,被他在家里吵得实在头疼,他非要过来,会不会打扰你?”
  “没事,你们先进来吧。”南佳摸摸怀中男孩的头,“怎么又闹你妈妈?”
  “她老是骗我,总说带我来找你,都拖好久了!”小义抱着南佳不肯撒手,回头埋怨地看了陈莉一眼,“还是佳佳姐说话算数。”
  陈莉将手里东西悉数放下:“你这小子说话有没有良心?”
  南佳注意她带了不少东西来,且都是进口好物,价格上自然而然贵了不少,“莉姐,你们能来我很高兴,没必要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