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鸩的肩膀僵硬一瞬, 就好像心里的秘密被人戳中,提心吊胆的不行。
医生不知道秦钰鸩在警惕什么,还乐津津道:“也对,毕竟将来或许还会成为一家人呢,确实要搞好关系。”
秦钰鸩:“......”
确实是家人,只能藏在心窝里,现实中碰都不能碰的那种。
医生帮何璟治疗完后,又转眸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忍不住问:“少爷,今晚就窝在这住吗?”
秦钰鸩才发现,现在他们身处的这家酒店不知有多么廉价,甚至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而且墙壁很薄,外面过道上走路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把何璟带过来的那个人还真是随随便便就想把人给要了啊。
秦钰鸩越想越气,心疼何璟怎么会被这样一个又穷又坏的人渣给坑了。
他忍不住想拉窗帘透口气,结果发现,看似是窗帘的那两块薄薄的布条后面...特么的还是墙。
鬼打墙啊这是!
什么酒店啊,连个窗户都不配拥有吗!
走,必须走!
但是何璟现在这个样子,起身都困难,恐怕也动不了。
秦钰鸩陷入了为难。
医生提议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旁边有一家不错的民宿,比较适合病人,也安全些。少爷可以在那里把人安置好,我在那里陪护就可以了。”
秦钰鸩:“......”
他叹了口气,一只手揽在何璟的后腰上,一只手穿过的他的膝盖,稳稳当当地把人抱起来。
“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在就可以了。”
医生还想再说,秦钰鸩抿了抿唇,垂下眼睫,遮住满眼的痛色:“毕竟是她的男朋友,我有义务照顾。”
....
何璟这一觉睡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他的意识还是模糊不清的,睁开双眸望着天花板注视了很久,迷迷瞪瞪的,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里跟他单调严谨的房间风格基本不沾边,幽紫色的窗帘上绣着完全不符合他审美的花纹,窗帘外的阳台上横卧着一个沙发床,上面睡着...
秦钰鸩!
他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起来了,只是无论他怎么回忆,都记不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钰鸩为什么会睡在这里,为什么他们俩待在同一个房间?
还有,他的助听器呢?
就像重度近视的人离不开眼睛,而他这样有神经性耳聋的人,也将助听器视为安全感的重要来源。
好在很快,他在不远处的柜子上找到了自己的助听器。
他下床的声音惊动了沙发床上的人,但是他并没有察觉,而是专心致志的捏住助听器的拉线,轻轻地将它推入耳道。
佩戴到位后,助听器开始工作,周遭的声音逐渐放大,不再宁静。
他微微松懈下来,丝毫没有发现刚刚还躺在沙发床上的人已经慢悠悠地过来寻他。
何璟转过身时,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吓得后退了一步。
现在的大学生都发育的很好,尤其眼前这位,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竟足足比自己高了半个头。
秦钰鸩定定地看着他,眼中藏着复杂的情绪,声音还带着刚刚醒来时的沙哑,像是被砂石摩挲过一般:“醒了,何教授。”
大脑信息缺失的何璟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直觉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或许是经常编程是缘故,他一向热衷探寻真相。
于是他努力回想。
只是越是回想,越是头疼。
何璟皱了皱眉,干脆放弃回忆,抬眸眼眸,直接走捷径问眼前这个人:“我们为什么在这?”
继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了顿,难以启齿道:“还有,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秦钰鸩愣了愣,心想你那个弱不禁风的状态能对我做什么,再说了万一要是真有什么,也该是我对你做些什么吧。
他抿了抿唇,试探着问:“何教授,你不记得了?昨晚我救了你。”
在他的提示下,何璟垂下眼,认真的回忆起来。
昨晚他在那家酒吧里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喝了不该喝的东西,被稀里糊涂地带到这种地方来。
他记得自己的意识浑浊不堪的时候,有一个人用手截住了那即将关闭的大门。
至于之后...
他记不起来了。
不过这也说明,他昨晚确实是救了自己的。
而且,看他精气神十足的样子,昨晚想来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的。
何璟放下了心,抬起眼眸,真情实意的道了句:“谢谢。”
被何璟这样注视着,秦钰鸩的脸微微有些泛红,但随即又想到这个人是秦怡的男朋友,他不能肖想。
从今天开始,同何璟的相处恐怕就是这般,头上要悬着一柄剑,时刻提醒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心情陡然失落,秦钰鸩不自然地偏开目光,心里有鬼道:“客气。”
见他这样刻意地躲避着自己的目光,反倒给何璟整得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