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奇,问道:“卓彦,这狗是哪儿来的?”
“这狗啊,这狗不听话,昨天我看她被一只白猫欺负,就去帮她。我赶走了那只坏猫,还好心收留她在这里住着,结果她倒好,居然在帐篷里面拉屎尿尿,太没规矩了!”卓彦不好说实话,只得编了个借口埋汰一下师姐。
土狗气死了,又不好反驳,只得憋屈的趴在地上,摇尾乞怜。
师敬戎淡淡的看了一眼,是只刚满月的小奶狗,被猫欺负也是常事,不过这狗没什么特别的,所以他没有多看两眼。
倒是那只黄白相间的壁虎有点意思。
于是他问道:“那这个壁虎也是你救下来的?”
“是妈妈救的。”卓彦可不敢揽功劳,师兄不坏,不用跟师姐一样编个借口掩饰过去。
师敬戎恍然,抓起这小壁虎看了看:“颜色很别致,你妈喜欢鲜艳的颜色,难怪会留下他。走吧卓彦,爸爸要去看看两个伯母那边出什么事了,你快变回来。”
“不等妈妈回来吗?她叫闪闪带路去找那批藏起来的铜线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卓彦可不想让爸爸一个人去面对狗男女,爸爸是军官,很多事情都做不了的,到时候万一那两个疯狗乱咬人,爸爸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她是大孩子了,理应为爸爸分忧的。
所以她不想让爸爸过去。
师敬戎哪里知道小闺女心思这么细腻,还以为她喜欢跟小狗和壁虎玩儿,便哄道:“先去看看,你大伯母受了伤,要是被人欺负了,大伯知道了会伤心的。”
“好吧,那……那你要冷静哦,就算他们激你,你也不要上当。”卓彦叹了口气,小小的龙,操着大大的心。
师敬戎笑了:“好,听你的,爸爸谁的当也不上。”
见爸爸这么信誓旦旦的,卓彦这才变回了奶娃娃的样子。
回到爸爸怀里,乘坐爸爸牌专座,前往闹事者所在的木板房。
父女俩走后,小土狗终于站了起来。
她委屈的跟到门口,却等不到师爹哪怕一刻的回眸,她伤心坏了,只得回到帐篷里面,喃喃自语道:“小师妹太坏了,为什么要冤枉我,我根本没有乱拉乱尿!”
小帅幸灾乐祸道:“你活该啊,谁叫你心思不正,整天想着挖师父的墙角,我要是你,我早就没脸见人了,哪能跟你似的,上蹿下跳,恬不知耻!”
“你懂什么!明明是师父太忙了!她连师爹的寿辰都能缺席,她不配!”小美急了,开始口不择言。
小帅却反问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师爹的寿辰是重要,可师父也不是故意不回来的,你总不能让她眼看着千万生灵涂炭,却什么也不做,只为了赶回来给师爹祝寿吧?你别忘了,他不只是师爹的道侣,更是五大仙门一致推选出来的道尊。她肩上担负着苍生,不是你这种目光短浅的鼠辈可以理解的!”
“那又怎么样?谁逼她做这个道尊了吗?她可以不做!她明明说好了会赶回来的,可她迟到了三天,整整三天!那就是师父不对!难道你不知道师爹那天有多失望吗?难道你不知道师爹为了她回来,精心准备了礼物?明明是师爹过寿,却要他反过来给师父准备礼物,凭什么?难道被爱的那个真的可以有恃无恐吗?难道你不知道师爹是怎么望穿秋水的吗?”小美是真的恼了。
她觉得自己不是无耻,也不是没有人伦纲常,她只是见不得师爹一次次的失望,见不得师父整天为了苍生忙这个,为了苍生忙那个,而师爹,只能留在师门替师父守好大后方,相妻教女,做着原本应该女人来做的事情。
所以她不是夺人所爱,她是及时帮师父和师爹斩断这早已名存实亡的道侣关系,她何错之有?
小帅却觉得她在狡辩,骂道:“你少在这里巧言令色!师爹要是真的受不了,他可以自己提出解契,解除跟师父的道侣关系。可是他没有!他宁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贤夫,也不要跟师父解契。他们之间的深情厚谊,岂是你这样的轻浮鼠辈可以理解的!你给我醒醒吧!”
“你继续跟师父一样自欺欺人好了,反正师爹已经被一次次的失望伤透了心,师爹早就受够了!我只是推一把,帮他早点结束痛苦而已!”小美依旧坚持着自己认为的道义。
小帅冷冷的翻了个白眼:“少在那里自我感动,师爹宁可去万华劫境里面找师父,都不愿意品尝你送上门的美色,你还没有点自知之明吗?再说了,修仙之人从无年老色衰之说,师父的美貌岂是你可以比的?师爹又不是瞎子,放着珠玉不要,要你这个粗糙的石头?”
“师弟,你别太过分了!”小美气死了,扑上去张开狗嘴,要咬小帅。
小帅及时跳开,嘲讽道:“你急了你急了,你又急了!你自己也知道你比不过师父啊。所以你只能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师姐,你可真让我觉得丢人,有你这个师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小帅说完,找了个地砖的砖缝钻进去,躲起来免得小美找他麻烦。
小美只能趴在地上,对着缝隙里面的小帅无能狂怒。
拆帐篷是不敢拆的,小师妹知道了会拆了她的骨头。
只能一边看小帅不爽,一边自我消化这无边的愤怒,实在是憋出了内伤。
木板房里,楚杰还在锲而不舍的套话,这时一道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他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回过头去。
第299章 夫妻双双把渣虐(三更)
◎都别过来!要不然我弄死这个孩子!◎
男人从门口进来, 逆着光,看不清五官。
但是那一米八几的身高,足以让楚杰的心咯噔一下往下沉了半截儿。
光影交错, 男人又近了两个身位,门外的光一下涌了进来。
这让楚杰注意到了男人怀里托着的一个奶娃娃, 小丫头看着也就三四个月大小, 头发乌黑乌黑的, 还扎了两小辫儿。
随着男人进来的脚步声, 两个小辫子一晃一晃的, 像两把匕首在扎楚杰的心。
完了, 来的果然是师敬戎。
楚杰没脸再跪着胡搅蛮缠,赶紧站了起来, 连同冷娇妮一起扯了起来。
冷娇妮一头雾水, 正准备问问, 便听楚杰打了声招呼:“是你啊敬戎, 好久不见。”
师敬戎淡淡的看了楚杰一眼, 并不意外, 因为之前那个叫贺舟的去警察那边提供线索, 提到了楚杰这个名字。
师敬戎只是有些好奇,楚杰是怎么跟这种机关干部的女儿勾搭上的。
明明自己有家有室,却非要在外面乱搞, 真以为自己能享齐人之福?真不知道这脑子里到底长了什么。
他没有跟楚杰寒暄,而是跟两个嫂子打了声招呼, 随后坐在了靠墙的椅子上,面朝南, 面带不悦的看着楚杰:“是你在闹事?”
“没有, 我就是过来澄清一下, 罗工受伤真的不关我事,我当时在帮忙卸货,就算我长了八条腿也跑不过去啊。敬戎啊,咱们可是老乡,你得相信我啊。再说了,朵朵跟你媳妇儿又是好姐妹,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楚杰还是挺识时务的,毕竟,他还不想死。
他要是早知道这个罗工是裴素素的大嫂,他说什么也不敢下这个黑手的。
总之,现在后悔是于事无补了,他只得厚着脸皮打感情牌补救。
师敬戎没有说话,他看了看黄昱怀里的孩子,再看看一无所觉的楚杰,问道:“你既然提到了小袁,那她人呢?还有你们的孩子呢?”
“呦,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她跟小裴是大学同学,原本感情就好,现在更是成了小裴的跟屁虫,我都得靠边儿站呢!孩子当然是在她那里,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不愿意让我抱,怕我笨手笨脚的,抱不好给摔了。”楚杰已经顾不得冷娇妮的感受了。
天杀的,这到底是什么孽缘,怎么让他在这里遇到了这么一群不该招惹的人,他真的后悔死了。
师敬戎嗤笑道:“是吗?既然笨手笨脚的,那你为什么不去练?怎么,小袁那么不近人情,居然不让你这个亲老子抱孩子?”
“那倒也不是,小袁挺好的,是我笨,她担心孩子,所以关心则乱嘛。”楚杰赶紧找补,总有种怎么补也补不回来的无力感。
师敬戎挑了挑眉,声音里透着股嫌弃和冷漠:“那倒是奇怪,你儿子就在你跟前,你居然认不出来?认不出来就算了,还骗我说孩子在小袁那里?楚杰啊,你好歹是你大哥的亲弟弟,怎么你身上一点你大哥的担当都没学到呢?”
说着,师敬戎挑了挑下巴,让黄昱把孩子抱过去。
黄昱实在是意外得很,原来这人就是楚杰啊!
这不怪她没认出来啊,是这个楚杰没有自报家门。
而且她一直在营地这边帮忙,没有去过城里,根本不知道楚杰又勾搭上了一个女人。
黄昱最是瞧不起这种有了老婆孩子还在外面乱搞的,便不情不愿的抱着孩子走近几步。
没等楚杰抱一抱,她便折返回来了,挖苦道:“我当是谁呢,原来你就是楚杰啊。你不是在南边勾搭了一个吗?怎么,刚来山塘这才几天,又勾搭了一个?看来你还真是业务繁忙啊。”
楚杰讪讪的,躲开了冷娇妮质疑的目光。
这下完了,他的底裤都要被扒出来了。
只得死鸭子嘴硬,辩解道:“没有的事儿,你不要听朵朵胡说八道,女人爱吃醋,我多跟别的女人说两句话她就来劲了,其实压根没有那回事儿。”
“你少来了,你大哥什么都知道了,你觉得我们会不知道吗?”黄昱无情的拆穿了他。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师敬戎及时制止了她,劝道:“三嫂,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
免得把洪金凤都给抖落出来,现在宋首长手底下的侦查连正在调查洪家的人,要是被楚杰知道了就不好了。
黄昱不知道这些,不过既然师敬戎让她不要说,她闭嘴就是了。
她对楚杰翻了个白眼,抱着孩子躲角落里去。
眼不见为净。
楚杰并不知道南边出了什么事,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得继续打感情牌:“敬戎啊,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总之,你得相信我,哪怕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你也要给我一个伸冤的机会吧?我真没做什么,我跟你大嫂无冤无仇的,我下那个狠手做什么?再说了,我就算不为自己,我也得为我的老父老母考虑不是?我要是坐牢了,谁养他们啊?”
“你问我?我问谁?”师敬戎皮笑肉不笑的,他瞧不起楚杰。
在他看来,男人的魅力不是靠勾引女人实现的,而是通过经营好一个家庭,让全家人幸福安康来实现的。
他耐心的等待着。
他相信他媳妇的能力,证据肯定可以找到的,到时候看楚杰怎么开脱。
楚杰受不了他的嘲讽,只得拉拉冷娇妮的手,准备先撤,出去后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把冷娇妮的老子请过来。
让他们大人物之间博弈去吧。
不过,他没走成。
师敬戎眼尖,看出来他在考虑退路,便直接拦住了他,道:“怎么,着急跟新欢去约会啊?”
“敬戎啊,你可真会开玩笑,没有的事儿。”楚杰捏了把冷汗,只好又退了回来。
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尝试从别的突破口求生。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你大哥最近还好吗?我是说,敬军大哥。”
师敬戎眉头一紧,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要是楚杰拿陈家的事来攻击他,他确实容易被人怀疑立场问题。
毕竟,陈家一窝子汉奸,他就算出淤泥而不染,又有几个人信他呢。
至于他是不是亲手设局把老陈家一网打尽,这不重要,别人不会在乎的,只会抓住他被陈家养大这件事来泼他脏水。
可是,他要是这时候退缩了,那以后楚杰岂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在他头上拉屎?
所以他冷着脸,反问道:“你知道重婚罪怎么判吗?”
楚杰不说话了,讪讪的移开了视线,装死。
师敬戎也不说话了,面色冷肃,不苟言笑。
两人互将一军,没有输赢。
空气凝固了一般,透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冷娇妮瞧着楚杰有秘密瞒着自己,而这个抱着孩子的男人似乎也有把柄在楚杰手里,便试探性的问道:“我虽然不懂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不过,我饿了,我可以去吃饭吗?”
“三嫂,你去弄点饭菜来吧,人家上门探病,咱们招呼一顿饭菜也是应该的。”师敬戎不准备让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