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皎皎终于发现了?”司延浑身上下散发出可怖的气息。
“我总想着,皎皎应当最起码能有一日不喝你夫君的安神茶,就会发现陪在你身边的不是他而是我。”司延手指拨过云皎皎凌乱碎发,她慌张一躲,却又被他狠狠捏住了下巴,“可你总是那么相信他,让我全无可乘之机,真是太让我难过了。”
他手指描摹着她的下颚,激起一阵麻痒,“便是伺候舒服了你,抓得我见了血还以为是他满足了你。”
云皎皎脊背渗出一层冷汗,一把推开司延的手,“你真是个疯子!”
匆忙下床想要逃离,腰身却忽然被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拦住,轻而易举的将她拽了回来!
“怪我不早点让皎皎知道我疯,”司延简单的整理了下袖子,偏偏动作矜贵淡雅,与那幽暗危险黑瞳形成强烈反差,“才让他人有机可乘。”
云皎皎猝不及防的跌落在柔软的锦被上,连寝衣外衫都滑落半截。
露出圆润莹白雪肩和精致漂亮的锁骨,身段玲珑有致又若隐若现。
云皎皎此时却根本不顾上衣服,神色仓皇,惊恐的望着那目光阴鸷,步步紧逼的男人。
他眼底深渊淤泥中的凶兽心思蠢蠢欲动,“所以今日皎皎既清醒着,总不能还认错夫君。”
云皎皎轻摇着头,浑身轻颤的后挪身子,“不要,不要过来。”
“怕我啊?”司延垂眸看着她的眼睛,手掌拂过她纤细的脖颈,“不要我过来,你要谁过来,顾钦吗?”
他温热粗糙的手放在她颈间,云皎皎有一种全然被他掌控的错觉。
下一瞬,男人手掌突然用力,扣住她后颈,将她往身前猛地一带,两人唇齿距离陡然拉到毫厘之间,“你说说看,我帮了你这么多次,都抵不上一个哄骗你,背叛你的人?”
云皎皎看着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克制不住自己急促的呼吸,两人气息此起彼伏,莫名纠缠起来。
男人强烈的雄性气息侵蚀着她的意志,他视线下拉,眸光细细的描摹着她的唇线,“还是,皎皎总是用我时哄我,用完了把我丢下。对他却不是?”
云皎皎嗓音夹了细细的颤抖,“我没有。”
“没有啊,”司延手指摩挲着她的后颈,动作浑厚低哑的嗓音似哄非哄,“那皎皎说,你选我还是选他。”
云皎皎说不出话来,在男人掌心轻颤不停,眼眶肉眼可见的红了,看起来委屈得不像样子。
“这么可怜,”司延看着她的眼睛,还在继续进攻她的意志力,“顾钦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拿你换权,将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皎皎难道不想报复他吗?”
云皎皎气喘不匀,抖如筛糠,咬唇望着他。
怎么不想。
她当然想,只是她分不清,眼前人是来帮她的,还是来带她下地狱的。
可她好像没有选择的权利,她现在的处境,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司延随时可以撕开她的衣物,就在这里要了她,不论如何折磨也根本没有人可以救她。
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司延的人。
甚至她唯一可信的顾钦,原也都是一直在利用她,他怕是巴不得司延高兴了,能给他换更多东西。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
直到司延压迫感十足的低声催促,“说话。”
云皎皎抖了一下,忽然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像是积蓄已久的情绪忽然爆发,完全控制不住。
司延手指握在她后颈,动作有片刻的僵硬,“哭什么,选我就这么委屈?”
云皎皎听着他的话,情绪汹涌而出,嗓音哭腔浓重,“你欺负人,你们都欺负我。”
司延方才的气焰莫名其妙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这么看着她长叹了一口气,耐下了性子,“我如何欺负你了?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云皎皎并未回答,只觉得荒唐。
她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不应该,起码不能在想要剥削自己的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脆弱的样子,对于这群人来说,看到猎物软弱不可能会出现怜悯,他们只会更加兴奋。
可是她控制不住,索性自暴自弃的哭着,“你要做什么你来吧。”
她哭得抽噎起来,几口气喘不上来。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
眼前男人微微靠近,云皎皎惊得闭上眼睛,而后感觉男人温热的大手握住她腰身,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腿弯。
一个用力,将人抱上了膝盖。
而后抚上她的脊背,动作轻缓沉稳的轻拍。
云皎皎半晌没有等到预料的侵占,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正正好撞上司延乌沉黑瞳,他一面给她顺气,一面问着,“早些年,皇后娘娘是不是这般哄皎皎的?”
他的气息就落在她额前,嗓音轻震。
云皎皎就这么坐在他身上,甚至能感觉到他结实有力的大腿肌肉,听到他提母后,又红了眼睛。
司延看着她鼻尖上沾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鬼使神差的伸手蹭了一下,而后放在唇间尝了一口。
司延并未回答,低头靠近了些,似乎是想要尝更多。
云皎皎偏头躲开,“你干嘛要吃……”
司延捏过她的下巴,把人转过来,“还有很多没吃。”
他粗粝的指腹碾了下她嫣红唇瓣,碾得更红了些,过于娇气。
云皎皎任由他摆弄着,似是要把他推开,却又发现自己的力气完全无法撼动他,哽咽抽泣着,“混蛋。”
“我的确混蛋。”
“所以你愿不愿意,试试混蛋。”
或许会喜欢呢?
夜色空寂,司延回到房中,房中已经跪了人,卫轲压着山周见司延进来才行礼,“侯爷。”
司延淡淡的扫了一眼下面人,摸了一把乌雪的脑袋,便坐上了主位。
乌雪钻到了司延身后,在黑暗之中,只露出一双黄褐色凶兽眼瞳,牢牢的盯着下面的人,似是主人一个命令,就会冲上前将山周撕碎。
山周吊儿郎当的被压跪在一侧,不仅不怕,反倒朝着乌雪呲了下牙。
乌雪登时炸了毛,被司延按住,“听闻巫族擅蛊术,尤其擅情蛊,特请您来讨教一二。”
山周嗤笑一声,“侯爷不愧是达官显贵,连请教我的礼数都和旁人不一样。老夫也是闯荡江湖的脸面人,谁不是请着我去。你这么个态度,凭什么觉得老夫会……”
司延眼皮都没抬,“五百金。”
山周半张着嘴,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呆呆的看着司延。
司延喝了口茶,“先生可还满意?”
“害,”山周咽了下口水,跪得更板正了些,“侯爷看您说的,平民跪侯爵那是理所应当,我还能再给您磕两个,不然这钱我拿着不踏实。”
“这到不必。”
“那您也是有爱而不得之人,需要情蛊固情?”
司延靠在旁边,手指有意无意点动扶手,“也?”
山周嘿嘿一笑,自知说漏了嘴,“这不重要,您说您想要什么,我一定竭尽全力。”
“告诉我解情蛊之法。”
山周顿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司延会问解情蛊之法,他捋着胡子,“这下情蛊容易,解情蛊难。但确实有两个办法,一种以毒攻毒喂毒蛊杀死情蛊,不过这对受蛊人的体质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会有性命之忧。”
“第二种,需要选第三人同样种下以受蛊人为核心的情蛊,再以血为药,扼杀她体内的他人情蛊。这样她就自由了,但替她种蛊的人每月都需要她消解蛊毒,这消解之法嘛嘿嘿,”山周腼腆的笑了笑,“得靠床笫之事消解,若是三月不得纾解,就会气血亏空而亡。”
这意味着不论如何总要有一个人被蛊毒控制,如果司延想要帮云皎皎解蛊,那意味着司延要被云皎皎的情蛊控制。
卫轲听明白了这种解蛊之法,立马上前,“侯爷,这不可!万一她跑了呢?万一她并非真心,那于您来说不就被她控制了吗?”
山周视线在卫轲和司延之间打了个来回,老实巴交,“那人要是命硬,第一种其实也成。”
司延手指轻轻点动着。
萧条冬风间,屋内响起他若无其事的声音,“被皎皎控制,又能如何?”
第25章
云皎皎是哭着睡过去的, 直到清早骤雨初歇,窗台滴滴答答的细雨声绵绵不绝。
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整个人像是完全被抽走灵魂。
外面风声绵延, 她的心却像是一潭死水,空荡冷清。
她躺下将被子拉过头顶。
原来是假的。
原来都是假的。
她曾经以为唯一可信之人,竟然能够为了自己将她送上权贵床榻。
所以殷芳说的是真的,顾钦如此骗她,还要装的道貌岸然的模样,他根本就是在利用她。
什么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什么只有他不会害她,只有他了解自己, 怕都是假的。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她的。
从她失忆之后?
还是说,她失去记忆忘了一切也都是跟顾家有关?
云皎皎睁开眼睛,眼尾发红。
顾钦贼子之心, 不可小觑,也绝非是她失忆后突然萌生。
所以她偏生因为哥哥遇刺的消息就重病昏迷, 失去记忆还只记得他, 无论如何都与顾钦脱不了干系。
昨日更甚,先是明明听见了殷芳那些话,却被下了东西还是想要顾钦,他们想控制她, 怕不是连她的记忆一并操控了。
更甚者,她以为的北燕动手脚害她哥哥北巡遇刺, 实则不然,也跟顾家有关?!
北燕和顾家串通?
云皎皎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是串通,顾钦和他背后的人不可能让北燕坐皇位, 让自己处于如此被动的境地。燕程也不可能利用完他们,还让他们活着。
所以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云皎皎手指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