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西忍不住给她出主意:“要不你看看那种死过人的房子?”
“那种房子一般都是直接出售吧?”郁理抱着电脑翻看租房广告,“而且我觉得有点晦气,不要。”
乔越西没好意思提醒她,现在这套房子里也死过人,还是被她自己杀死的。
“那你就找那种周边死过人的。”乔越西继续说道,“有些房主可能也觉得跟自己一栋楼,或者上下层的房子死过人很晦气,自己不想住,又舍不得卖,转手就低价租出去了。”
这个好像可以。
郁理按照乔越西提供的思路,在租房广告中重新筛选,半小时后,还真让她筛到了一个。
这套房面积很大,是两层打通的,光浴室就有两个,还有大客厅、大阳台,空间那叫一个敞亮宽阔。
最重要的是,有大浴缸。
这个房主还贴心地附上了浴缸尺寸,郁理算了一下,大概是家里浴缸的两倍还要大一点。
这可太符合她的需求了。
而且房租也不算很贵,一个月七千,比她之前看的那些划算多了。
郁理不是很懂为什么这样的房子会租不出去。
她又看了下详情页,这才明白原因。
因为房主太实诚了。
这套房子虽好,但其他条件都不行。小区老旧,几乎没有物业,也没有安防系统,而且楼上楼下都死过人,现在整栋楼的住户少得可怜。
换句话说,哪天死在这房子里,可能都没人知道。
房主将这些信息都清清楚楚地写了出来,结果就导致了这套房子无人问津。
然而郁理却觉得这个环境实在太好了。
人又少,还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有大浴缸……这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天选之房啊!
郁理立即给房主发信息,约她明天看房。
结果房主很抱歉地回复她,自己这周都不在15区,最快也得下周一才能回来。
郁理只好等着。
她关上电脑,正准备去浴室泡冷水澡,出去倒垃圾的乔越西正好回来了。
“老大,又有一个快递。”
他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快递袋。
郁理接过一看,发现和上次一样,没有收件人,也没有收件号码,只有她的家庭住址。
白夜瞥了一眼:“又是约定之人?”
郁理总觉得他的语气怪怪的。
“可能是吧。”
她拆开快递袋,抖了抖,这次从里面掉出两个信封。
一个信封很薄,一个信封略厚。
郁理先打开薄的信封——又是一张黑红配色的卡片。
【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约定之人,我将静候你的到来。】
还是同样的两句话。
乔越西:“这个约定之人是复读机吗?”
郁理将卡片丢到一边,转而打开另一个略厚的信封。
信封里滑出来一沓纸钞。
郁理的眼神瞬间变了。
就连年年也睁大了眼睛:“好多钱!”
白夜微微蹙眉:“这是真的吗?”
乔越西拿起纸钞,仔细看了看,然后肯定地说:“是真的。”
郁理更震惊了。
她迅速数了一下。
加起来一共一万,中间还夹了一张黑色小卡片。
卡片上用花体字写着四个小字——“来了还有”。
白夜沉默了。
乔越西预感不妙:“你该不会是要……”
郁理:“看来我不去不行了。”
乔越西:“……”
果然。
“你冷静一点啊,这是陷阱,就是为了把你骗过去的!”他连忙劝阻。
“陷阱我也认了。”郁理一边收钱,一边平静地说,“等我过去把他洗劫一空,再回来带你们过好日子。”
白夜不由轻轻叹息。
看她这个架势,是非去不可了。
他又拿起邀请函仔细看了看。
写着地址的那一行像是被什么东西遮盖了一样,除了郁理,谁也看不到。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他问。
“明天吧。”郁理想了想,“刚好明天周末。”
乔越西:“这也太快了……”
白夜神色了然。
他就知道,她不会拖太久。
毕竟她的行动力一向很惊人。
“那你是打算一个人去,还是再带一个人?”
乔越西一听这话,立马不吭声了。
虽然嘴上说着危险,但他其实也想跟郁理出去。
郁理认真考虑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把这三人都带着。
乔越西的血很好用,白夜可以帮她思考问题,年年的蛛丝也是好东西。
可惜,她和山羊人有约定。
她不知道带着他们三人去见山羊人算不算违反约定,而且这么多人实在太显眼了,风险也会大幅增加。
最近控制局的巡逻很频繁,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比较好。
“我一个人去吧。”郁理说,“你们在家等我,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乔越西忍不住蹙眉:“你都出事了,打电话还有什么用……”
郁理淡定回答:“过来给我收尸。”
乔越西:“……”
其实郁理也知道一个人去有点危险。
但她查过邀请函上的地址,发现山羊人约见她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动物园。
准确来说,是一个客流量很大的野生动物园。
这种人群密集的公共场所,就算是山羊人应该也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
这才是她决定去见对方的主要原因。
——当然,还有钱。
将自己的分析和盘托出后,家里三人终于勉强放心了。
次日早上,郁理乘坐9点的列车,前往13区。
她乘坐的是普快列车,足足坐了四个小时,直到下午一点才到站。
之后她又打车,大概半小时,终于抵达卡片上的地址。
——巨隆野生动物园。
和官方网站上展示的一样,这个动物园非常大,连大门都比普通动物园宽出几倍。
今天是周末,园内人山人海,郁理一眼望去,全是人头。
就是没有山羊头。
不知道山羊人来没来。如果他已经来了,这会儿多半是藏起来了,不知道会不会躲在羊群里……
郁理正在胡思乱想,远处突然走来一个人。
对方穿着一身修身笔挺的黑色西服,面孔俊美深邃,肤色苍白,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优雅沉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在郁理面前站定,低缓开口:“你终于来了。”
很明显,这个男人是在对她说话。
郁理:“……你谁?”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反应。
他微微弯腰,凑近郁理,接着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了下自己的右眼。
他的虹膜在阳光下隐隐变色,几乎是一瞬间,忽然变成了血一样的猩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