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闻言, 立马来到电视柜前,打开左下角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箱。
这个动作对她来说有点难度,因为抽屉的位置很低, 她不得不曲起八条腿, 努力压低身躯, 才能够到这个抽屉。
拿出药箱后, 年年将药箱递给郁理。
郁理打开药箱,在里面翻找起来。
她显然很不熟悉这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小药箱。
坐在对面的白夜似乎看不下去了, 伸手将她的手轻轻拂开:“我来吧。”
乔越西有点不爽地瞥了他一眼。
平时怎么不见他这么热心?
白夜很快便从药箱里找出碘酒和棉签。
他直接拿出一根棉签,沾了些碘酒,然后抬眸看向对面的乔越西。
白夜似笑非笑:“手伸出来。”
乔越西:“……”
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
乔越西试图拒绝:“你下手没有轻重,我不要。”
“你也太小看我了。”白夜看了旁边的郁理一眼,“每次你帮她上药的时候,我都有仔细观察。就算我的手法不如你熟练,但应该也比她好吧?”
郁理闻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确实,她很不擅长处理伤口。要是小伤也就算了,但乔越西这个实在有点严重,要是被她处理得更糟就不好了。
乔越西还在嗤之以鼻:“你能有什么手法……”
“白夜说得有道理。”郁理突然出声,“那还是你来吧,刚好我学习一下。”
说完,她将乔越西的手腕举到白夜面前,一副“交给你了”的郑重表情。
乔越西:“……”
白夜笑吟吟地看着他:“忍着点。”
有那么一瞬间,乔越西想要跟他同归于尽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偏偏郁理还抓着他的胳膊,他连想抽手都抽不了。
好在白夜也没有真的下狠手。但乔越西还是疼得龇牙咧嘴,几次甚至发出小狗打针般的惨叫。
年年听得脸都白了,一副感同身受的可怜模样。
十分钟后,乔越西的酷刑终于结束了。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郁理接手了包扎纱布的收尾工作。
白夜似乎有些遗憾,但看在对方伤势惨重的份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处理完乔越西的伤口后,郁理终于想起自己在动物园买的纪念品。
她将手提袋拿过来,将里面的三个纪念品取出来放在茶几上,分别摆正放好。
白夜:“这些是……”
“动物园里的纪念品。”郁理说,“那里面除了吃的就只有这些了,我觉得还挺可爱的,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年年眼尖,一眼就发现了蜘蛛玩偶。
“那个跟年年好像!”她抬起一条节肢,指着浅灰色的玩偶,“不过颜色跟年年不太一样……”
“因为那里没有你这种配色。”郁理拿起玩偶,捏了两下,“不过这个很软,你可以摸摸看。”
她将玩偶扔给年年,玩偶落在年年的身前,被她用螯肢稳稳接住。
年年摸了摸,又放在脸上蹭了蹭,还嗅了两下。
“好香啊。年年喜欢这个味道……”
她看起来很喜欢这个玩偶。
郁理收回视线,发现白夜正在拨弄那个蝴蝶造型的小夜灯。
他的表情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但起码不讨厌就是了。
郁理看向乔越西。
他拿起浅黄色的小狗,一脸懵逼:“为什么我的纪念品是小狗?”
郁理:“因为那里不卖人头。”
乔越西:“……”
他虽然不太满意这只小狗,但毕竟是郁理买的,也不好说什么。
他戳了戳小狗肚子,小狗发出清脆的“汪汪”声,年年顿时惊奇道:“哇,和西西哥哥刚才的叫声好像!”
白夜:“是挺像。”
乔越西:“像个鬼啊!”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俞浮仍然僵硬地站在墙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郁理看了他一眼,抽出一张纸巾,沾了点水,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
“能动了吗?”
俞浮声音低涩:“……不能。”
郁理拿起纸巾,擦掉他额头上的血迹。
俞浮很快恢复了行动力。
郁理看了眼时间。
再过一个小时,他就会完全恢复怪物形态。
她得在这之前把澡洗了。
“我继续洗澡,你老实一点。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攻击他们,你就等着做我今天的晚饭吧。”
俞浮眨了下眼,没有说话。
郁理重新拿了套干净睡衣,转身回到浴室。
乔越西三人还在研究他的发声小狗,没有一个人在意他。
他站在墙边看着他们,冰冷的银色竖瞳显得有些迷茫。
一个小时后,俞浮果然恢复了原本的形态。
郁理已经提前在浴缸里放好水,她让俞浮脱掉衣服,然后用触手把他挪到浴缸里。
浴缸很小,俞浮的尾巴却很长。
他无法像在海水里那样尽情舒展,也无法将尾巴蜷缩在浴缸里,只能把尾巴的后半段搁在浴缸外面。
郁理担心这样会太干燥,又给他找了个和浴缸差不多高的水桶,放在浴缸尽头,让俞浮把尾巴的后半段放在水桶里。
俞浮乖乖照做。
郁理发现他变得听话许多。
银灰色的半透明鱼尾浸在水里,透出一团隐隐约约的深红色。
郁理看得出来,那是之前被触手洞穿的伤口。
昨天他走路跌跌撞撞,她还以为他是不适应人类的双腿,现在看来,多半是因为伤口没有愈合的缘故。
郁理不确定地问:“你这个伤口……能涂碘酒吗?”
应该没用吧?
俞浮歪了下头:“碘酒?”
他不知道什么是碘酒。
“算了。”郁理拍拍他的肩膀。
以后多吃点肉补补吧。
郁理的警告很有效果,在那之后,俞浮再也没有攻击过乔越西他们。
晚上大家洗澡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乔越西试过在他耳边放小狗玩具的叫声,也没把他叫醒。
郁理猜测是因为他这两天吃得不多,但消耗的体能又很多,再加上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就睡着。
“他不会睡死过去吧?”乔越西担忧地问。
毕竟是别人寄养在这里的,要是就这么死了,感觉会不好交代。
“不会。”郁理平静地说,“你准备点带血的生肉,明天放在浴缸旁边,他闻到味道就醒了。”
乔越西:“……”
次日,郁理照常去异常控制局上班。
周一有例行早会,郁理趁机给之前那个房主发信息,对方告诉她今天可以去看房,并贴心地给她发了路线图。
郁理恨不得现在就赶过去。
可惜不行。
郁理只好耐心等待。除此之外,她倒是不太担心家里的情况。
因为乔越西的手腕受了伤,所以她特意关照他最近这段时间不用做饭,想吃什么直接点外卖就可以。
俞浮也不用管,反正他现在也老实了。如果他们还是不放心,可以不叫醒他,等郁理回去再给他投喂食物。
就这样,一天无事。
一直熬到下班,郁理终于可以去看房了。
她直接叫了辆车,按照房主发给她的地址,一路七拐八绕,足足开了半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