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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pc们还没有太大的反应, 玩家们看着古朴的院墙,神情都恍惚了一下。
  第一次上来的一个玩家喃喃, 说出了大家的共同感觉:“我总觉得……我什么时候来过这个地方。”
  沐生按着自己因为爬山活动有些过度波动的心跳, 侧头看了一眼周围三人的表情。
  虞阳煦的表情变化最为明显,从开始上山, 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几度想要劝告沐生下山先离开这里。
  萧俊誉和宁永年,更倾向一种忌惮,甚至隐隐好奇。
  沐生觉得在这个副本中, 虞家跟神祠的关系一定最深, 知道得也最多。
  萧俊誉和宁永年可能隐隐知道什么,也有些关联, 但没那么深切。
  就当作没有发现他们的不对,沐生往神祠门口的方向走。
  这次神祠的大门是打开的,就像是在等着他们进去。
  在白天来看,大门其实有些锈迹,透着种再怎么维护也无法遮掩的老旧,沉淀着岁月和历史。
  玩家们自觉等着npc们先进,虞阳煦回过神,走在沐生前面:“我先进去,你跟在我后面,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逛一圈就马上回去。”
  沐生眨了眨眼,点头。
  走在后面的玩家,有个忍不住摸了下那扇有些念头的大门,符阳辉脸色一变,正要制止他,但直到那个玩家的手离开,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
  符阳辉这就知道,他没有看见自己之前看见的幻觉,和那种仿佛真实的疼痛。
  这座神祠在白天看起很安全,目前的表现也是这样。
  但符阳辉怎么也放松不下来,一进来就心头烦闷。
  走进大门,谁也没有大声喧哗,在不远处飘散的白色香火烟雾中,不由得保持了肃穆和安静。
  玩家们走近了些才发现里面有人,是个一头长黑发、五官俊秀的男人。
  不论是长相、气质,还是身上的典雅古朴却并不朴素的穿着,他都像是从更古时代留存到今天的人。
  仿佛用水墨勾勒出来的人型和风骨。
  男人仿佛也才察觉到有外人进来,袖手看着上方神像雕塑的动作一变,回头看着陆续进来的玩家。
  也许是种错觉,他格外看了一眼被虞阳煦半挡在身后的沐生,但太过快速和隐晦,以至于没有人能确定这件事。
  只有沐生本人心头猛地跳了下,看向芝兰玉树的男人。
  他微笑,说话的口吻和感觉也有种让人自惭形秽的韵味:“你们是第二批莅临此地的客人,要来上柱香吗?”
  玩家们顺着他的话看向上首的“神像”,同一时间表情各有变化,连潘茂也不意外,他的反应甚至更大,眼睛赤红一片,那张本就看起来不好惹的脸更加狰狞。
  只有前一天晚上先来过这个地方的眼镜玩家、女玩家、陈乐和还有符阳辉的表现没这么夸张,并没有第一次看见“神像”那么大的冲击力和反应,还有些思考的空间。
  符阳辉从那座神像上移开视线,下意识看向侧前方的沐生。
  青年略微拧着眉,眉目间笼着江南烟雨一样的愁绪,似乎是轻薄易散的,但其实缠绵入骨,难以彻底拔除。
  他似乎很难过,让人不由得去探究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着青年的不光是符阳辉,虞阳煦直白地问:“你这个表情,是看见什么了?”
  他问话的同时,似乎已经笃定沐生看见的不是那座原本放在那里的破损石像,而是什么具象化的人。
  沐生的注意力被分散,神像的脸一花,变成了破损模糊的模样。
  青年好像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里没有回过神,也没有马上回答虞阳煦的问题。
  虞阳煦看着反应格外大的青年,心底生出不妙的情绪。
  此时神祠内、明显一副主事人态度的男人也说话了,他语气温和,那张温润俊美的脸以及磁性的嗓音,似乎问什么问题都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礼树:“你们可以称呼我礼树。”
  他的声音打断了玩家们的怔愣,好像没看到面前那些人或是惊恐或是怀念或是痛苦的面容,或者说已经习惯了拜访者看完神像后各异的情绪,自顾自道:
  “非常神奇对吗,这是往生神,据说祂有千万张变化的面孔,每个人看见的都不一样。”
  好像是无意和巧合,礼树选中了沐生,询问:“能给我们分享你看见了什么吗?”
  沐生一怔,被这么多视线注视着,刚才的情绪一下被冲淡,白玉一样的脸慢慢红了些。
  看着青年羞赧的表现,礼树鼓励地微笑:“没关系,不论你看见了什么都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仙风道骨的气质,以及包容的气质甚至比上首的神像看起来还像是一具神祇的化身。
  沐生当然不是真正害羞所以说不出自己看见了什么,关键在于,他怎么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
  如果真的说,沐生的视线里这次“神像”的脸的确有变化,从之前企业家的脸变成了死亡的朋友,但不论是哪个答案都跟虞沐生的经历搭不上关系。
  可礼树都已经问到这种程度,他必须要说出一个答案。
  匆忙过了一遍虞沐生还留着的记忆:
  青年垂眸:“看到了……父亲。”
  现场静默了一瞬。
  在场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虞家三兄弟的父亲,已经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