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太晚了,吃了也是积食。”祝盛安毫不留情地拒绝,回头看向他,双眼如炬,“是不是还藏了吃的?”
雀澜满脸无辜:“没有。”
“是么?”祝盛安明显不信,往屋里的箱笼走去。
看这架势,显然要把屋里翻个底朝天,雀澜脑子转得飞快,连忙拉住他的袖摆,主动交代:“只藏了一点。”
他走过去打开其中一个箱笼,翻出了一个油纸包,期期艾艾地交给世子殿下:“……就是这个,没有别的了。”
祝盛安打开油纸包一看:金丝银鱼干。
他抬眼看向雀澜:“真没有别的了?”
雀澜连忙点头。
祝盛安挑了一个箱笼,就要去开,雀澜紧张道:“这里面没有的。”
祝盛安片刻就翻出来一个油纸包。
雀澜:“……”
“狡兔三窟。”祝盛安一边说,一边翻,不一会儿就搜出来五六个油纸包。
鱼干、虾仁、香辣花生、油炸甜糕等等,应有尽有。
眼看着殿下把自己的库存搜刮干净,雀澜心疼得不得了,一直跟在后头辩解:“才买的,我还没来得及吃呢……”
祝盛安听着不对,转过头来:“你哪儿来的钱买?”
雀澜:“……”
祝盛安:“你的月例,不是都给我抵账了吗?”
他算了算,这才三个多月,雀澜的月例还了九十两,下个月还得再还钱呢,哪来的闲钱买零嘴吃?
他这几日回来,刘叔也给他看过院里的账本了,雀澜没从账上挪过银子。
院里的下人是不敢给他准备这些零嘴的,他总不能凭空变出这些东西来罢?
祝盛安道:“你老实交代,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
雀澜拉着他的袖子:“我说了,殿下可不能生气。”
祝盛安抱起双臂:“你先说。”
雀澜小声道:“殿下先答应我,不能生气。”
“还跟我讨价还价。”祝盛安伸手捏住他的脸蛋儿,“快说。”
雀澜老实道:“之前殿下在外头,齐大哥常来看我,这是他买的。”
齐韫言!
祝盛安气炸了!
“他自己就是大夫,他不知道你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吗?!”祝盛安大声道。
说完,他又反应过来:“你背着我跟他见面?!”
雀澜小声道:“齐大哥也说吃这些不好,但是我求他,他就给我买了。”
他还求他!他还跟齐韫言撒娇!
祝盛安气得呼吸急促:“你怎么求他给你买东西?你知不知道……!”
算了,雀澜肯定不知道,说出来岂不是帮了齐韫言一把!
他改了口:“你知不知道,这丢的是我的面子?你怎么不求我给你买?”
雀澜理所当然道:“可是殿下那时不在城里。”
“……”
“而且殿下肯定不答应给我买。”雀澜道,“殿下没有齐大哥好说话。”
祝盛安嗤笑一声:“你倒是鬼机灵,知道我不好忽悠,就挑个好忽悠的。可你还记得自己是有夫之妇么?能随意叫别的男人给你买东西么?”
雀澜这下不说话了。
祝盛安哼了一声:“知道错了?”
雀澜仍不作声,把脸撇到一边,十分不服气。
祝盛安本想再说一句,可看雀澜这样,再说就要吵架了,便住了嘴,去翻最后一个箱笼。
雀澜忽然上前一步,拦住他的手:“这个里面没藏吃的。”
“之前的每个箱笼,你都说没藏。”祝盛安已不信他的鬼话了,伸手就拉开了箱笼。
意外的是,这个箱笼空荡荡的,一打开便一览无余:只有一副断成两半的白狐皮护腕。
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言,都想起了买它时的那一段争执和趣事。
祝盛安捡起了这对护腕,微微一笑:“……都劈成两半了,怎么还留着。”
雀澜道:“扔了罢。”
他抢过这对护腕,就往窗边走,推开窗子要往外头扔。
祝盛安连忙一把将他抱住,拉上了窗户:“不扔不扔。”
雀澜仍在他怀里挣扎,不肯让他抱,祝盛安心头发热,按着他胡乱地亲:“宝贝雀儿,别生气。”
雀澜恨恨道:“我才不是殿下的宝贝,殿下连饭都不让我吃饱。”
祝盛安像抱小孩那样把他抱起来,往内间走:“为夫错了,雀儿大人有大量,原谅为夫这一回罢?”
雀澜哼了一声:“殿下哪里有错?殿下都是为我的身子考虑。”
他被抱到床上,一脚把祝盛安踢开,自己滚到床里去睡。
祝盛安把那对护腕搁在床头柜上,凑近来,说:“我给你找两个浮州的厨子,那儿饮食清淡,但花样也不少,保准你吃得开心,如何?”
雀澜没有作声。
祝盛安又道:“我近来忙得很,院里的账和钱,还是交由你管罢?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才让你求到外人那里去了。”
雀澜道:“我可没那个能耐管账。”
祝盛安道:“院里自有管事理账,你心里有个总数就行了。”
他从背后搂着雀澜,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再给你重新做个护腕,里头包金线的,更软更舒服,也不容易被砍断,如何?”
雀澜又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