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宁道。“像你这种狗,也只有在我们大人倒后才敢汪汪叫,简直是可笑。”
“你说什么。”秦楚楚蛾眉微竖。
“我说,像你这种狗,我们大人得势的时候,你敢在她面前叫一声吗?你不敢,那乌则无音又是什么东西,能取代我们大人?”秦雪宁本来想着要忍气吞声,但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秦楚楚被戳中痛点,走上前,啪的一声把她的脸打出了个红印子。“你跪不跪?”又打一巴掌,然后叫道,“跪不跪,你说。”
秦雪宁只是冷冷地笑着,也不还手。现在还手没有任何机会。
刚想继续打下去,秦楚楚的手就被拿住了。她转过身,是左易之。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像之前训斥秦雪宁一样要求秦楚楚道歉,只是抓住,“别打了。”
秦雪宁哼了一声,左易之出手救自己,她心中一阵委屈,但仍然极力忍住,甩下他们,快步离开。多管闲事。
秦雪宁独自回去,以前她回去的时候有爱说笑的赵长舒,纯朴的春喜,笨笨的柳信还有不苟言笑的孟昭雨,等等。
现如今,只剩下自己。大人,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呢?
秦雪宁回到之前李意容练琴的地方,琴犹在,曲未终,而人已邈。
“想哭就哭吧。”左易之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
“为什么要哭。我不是那种狠心肠的人吗?在你们眼里,李意容死得好,秦雪宁更是活该。”
“我从未觉得你坏。像你们大人,她也是我见过最通晓人性的人,她虽然奸诈,但绝不虚伪。她利用欺骗杀人,全部都做的坦坦荡荡。”
“我们大人本来就很好。”
左易之顿了顿道,“你也很好。你追求名利,之前喜欢奢华的生活,全部追求的问心无愧。雪宁,这些年,我想了很多。”
“我们明明相爱,却非要分开,到底是为什么。因为我们都太骄傲了,都只想追求自己想要的。谁都不想退一步,我承认自己是个自私又自利的男人。”
秦雪宁转过身,“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要我感激你?你已经和秦楚楚那么多年。你以为你说几句,我都会原谅你?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错,我也绝不后悔我的选择。”
“你还爱我吗?”左易之突然问。
爱?秦雪宁不敢看他的眼睛。怎么能不爱。当年昭安成那个风流倜傥的少年,站在众多学子中侃侃而谈。他出身寒门,却博览群书,天文地理,无一不晓。
她亲眼看到他从一个少年成长成一个优秀的男子,见证了他的蜕变。了解他就好像了解自己一样。不,应该说,更了解他,而不了解自己的心。
左易之道,“如果我们仍然相爱,为什么还拘泥于一些繁文礼节呢,就这样在一起不好吗?”
秦雪宁摇摇头,“我们还会吵架,到最后还是会分开。”
左易之还是忍受不了司天监的官学气,不想为五斗米折腰,李意容走后,也无人会这样纵容他,于左易之选择了辞官在家著书。
“我知道。”
“我们不是一种人。易之。从来不是。”所以她之前徘徊了那么久,仍然没有走进去。阻隔在他们之间的从来不是秦楚楚,而是两人之间巨大的鸿沟。
左易之道,“我们以后不谈未来,就在乎现在。我现在只想要你,可以吗?”
秦雪宁愣了一愣,他的话语这么直白。
“趁着我们心平气和,何妨在一起。我答应你,我能忍就忍,不和你吵。一吵我们就分开。我们可以不成亲,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秦雪宁惊讶道。
左易之微笑道,“你的大人告诉我的。”
那天李意容带着他一起上山,她给了他这个意见。
李意容说,“人生当及时行乐,明明心中那么想要,却一再压抑着。这件事情很好解决。想在一起的时候抓紧在一起,厌恶对方的时候,不见面就好了,为什么要天天在一起呢?”然后她就分享她和柳时霜的相处方式。
秦雪宁听完微笑道,“大人当真是一个极为聪慧的人,只有她能想出这个法子。”
左易之道,“所以,你同意吗?”
分开那么多年了。两人互相相爱,又互相厌恶。可是思念对方的时候,常常会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你和秦楚楚怎么办?”
左易之,“我们不会再在一起。我从来想要的只有你。”
秦雪宁微微一笑,“你真是自私自利。看来你说我们是不同的人,我看不见得。谁说你没有利用秦楚楚呢。”
左易之不想解释,其实自己从没有和秦楚楚在一起,两人是十分纯洁的关系。正是因为纯洁,秦楚楚又坚持不懈,他才心有愧疚,动了不如娶了她的心思。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了。走吧。我带你回家。”
“回哪一个,你那破房子吗?”
左易之想动怒,勉强压了下去。“那去你那。”
秦雪宁抿着嘴,“好。”
等到两人肌肤相亲的时候,左易之就明白,自己这么多年真正想要什么。什么天文算法,什么名垂千史,都不如一个秦雪宁。
“我今晚不走了,可以吗?”左易之抱着她。
“不好。”秦雪宁皱眉,她的府邸从不留男人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