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彦先道,“好,我知道了。容慧今年多少岁了。”
容慧听完脸色一变,跪下来,“公子要赶容慧走。”
“是我耽误你了。”他叹了一口气。
容慧摇摇头,“公子千万不要这样说。”
徐彦先道,“如果你有什么喜欢的人,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做主。”他一直觉得容慧和长胜走的很近,“长胜怎么样?”
容慧道,“什么长胜。公子,容慧谁也不喜欢。”
容慧的心思,他又何尝不知。
徐彦先认真道,“容慧,不要把心放在我身上。”之前的赵明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是个无底洞…
容慧的眼泪吧嗒一声落下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主子跟二小姐李意容一样,都是聪明的过分的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所以他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喜欢他,他还是要这样残忍。
“为什么?”容慧爱慕了长达十几年的心,此刻也大胆了起来。十几年了啊,小姐喜欢的,她也喜欢。小姐去了,她却还在。如果论最适合的那个人,也应该是她,而不是二小姐。
她才是那个跟小姐最像的那个人。“为什么不要把心放在你身上?”
徐彦先道,“因为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容慧道,“因为公子心中只有小姐。小姐已经去世快十年了。公子的心中还是只有小姐么?”
徐彦先没有回答。
容慧擦擦眼泪,“这么多年,你说你心中一直有小姐,不会娶任何人。可是敢问公子一句,如果那个人是二小姐呢,她说要嫁给你,公子还是一样的答案吗?”说完转身就走。
徐彦先愣在当地,她在说什么,跟李意容有什么关系。
她的意思是,他一直在拿李想容的死当一个借口是吗?
她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你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借口。没有这个借口,只怕是会主子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二小姐,不是吗?”
如果那个人换成李意容,一切真的会不一样吗?
他回到庭院,看着那株相思,妻子的音容笑意犹在,可是人却渐渐模糊。想容给他的回忆太美好了,他这辈子都忘记不了。
可是脑海里又渐渐出现了另外一张脸,与想容完全不同,冷静、邪魅、无情,是她一直在自己身边说坚持下去,会看到希望的。
他又走到她的院外。
以前妻子读书也读到很晚。
想起以前两人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场景,他就不住地心动,
太美好了,回忆那么美。
他仰头闭上眼,他的想容啊。
他的想容。
在这个时刻,他多么希望她就这样走出来,无论是什么形式也好。
他期盼着,那个院门会打开。
明知道它不会动。
等着,等着,没想到,果然大门打开了。
春喜立在门口,见到他吃了一惊。
春喜上前,比划着问他是不是有事。
徐彦先愣在那里,默然,其实没什么事情。
就那么一刻,刚说着话,李意容已经披着衣服走出来,见他站在门口,也微微吃惊,“姐夫,找我有事么?”
以前徐彦先也在深夜来过,但是是为了谈论要事,有些事情白天谈论不太方便。
她以为今天也是如此,所以问他。
徐彦先始终说不出那句没事,他想看她,哪怕知他现在有其他心思在。
李意容道,“进来吧。”她转身进屋。
春喜的眼睛很清澈,望着他,把大门敞开,让徐彦先进来。
他迟疑地走了进去,路过春喜的时候,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果然她这么晚未睡,只是在画画。
他立在门口,跨步进去。
李意容来到长安,已经好几个月了,两人这样深夜谋事也不止一两次。
“你在画什么。”他走到书桌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画的是李木容和一个小男孩打架的故事。
小时,李木容经常和一个十分胖的小男孩打架,但每次都打不过,打不过就来找李意容,让他帮忙欺负回去。后来小男孩还找了他的小团体来报仇。
他听着她的声音,听她细细解释。他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画,闻着她的气味,然后不自觉地抬起头看向她。
他是俯在桌子上看画的,故而转过脸,仰着头就可以看见她柔美的侧脸,有一点点像妻子,只是一点点。
多年前以前,他和想容也有这样的时刻,那时他可以直接搂过她,吻住,可是现在不行。
她不是想容,不是妻子。
她见他痴痴地望着自己,把头转向别处,“夜深了。姐夫若是没事,就回去吧。”
语毕转身就走,他拉住了。
对不起李想容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做过。
可是那也是她背叛自己在先。
自己这几年除了长公主赵明珠再没有娶过别人。
他不欠李想容。
甚至…
长胜和容慧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何不顺水推舟。
外人都传她是他的徐夫人,府里的人也这样认为,有时候自己总是和她商量,也习惯了事事同她一起。前几年的书信来往,更是成为了习惯。
他们已经超越了太多太多的关系,不是夫妻胜似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