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敢直说,抹了一把脸苦笑道:“公公说的是……那我们要不问问那个家伙,看看他有什么主意?”
顺着徐桃指着的方向,常公公发现沙发旁边,翻书看的张布。
嗯?
常公公眼睛一转,张布这阴损玩意,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这厮一直都是满肚子坏水,而且表现欲还挺强的,今天他居然没动静,不合常理啊。
难不成是武越省农家乐那次,把他积极性打击到了?常公公觉得,张布这种家伙可没那么脆弱。
常公公给嫁衣鬼递了个眼神:“大姐头,要不要问问?”
嫁衣鬼撞了撞旁边的封心鬼王,低声道:“论智计,这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封一刀,他曾经在你麾下一向如此吗?”
封心鬼王靠在阳台门上,低声道:“算是吧。我以前在阴曹魇州为王时,就不喜欢他。城府太深,而且啖鬼!但我手下几位王弟,几乎全都听他的。不过他专爱吃读书鬼,脑子确实够用。”
上次在武越省的农家乐被张布阴了一次,封心鬼王仍旧耿耿于怀。他那次险些重创秦昆,秦昆虽然对那次的事没任何责怪,可他手下的鬼差,全都憋着气呢。
这次嫁衣鬼给他机会,主动找他聊天,封心鬼王心情好了很多,同时也分享了一些资料出来。
“起初张布还不是我手下时,就有‘煮心鬼’的绰号,他最喜欢将读书人的鬼心挖出,煮熟佐酒。”
“因为同类相食为大忌,这种家伙只在魇州周边打秋风,一些村子里的读书鬼全都被他以各种手段骗出烹了。”
“魇州有鬼将捉了他几次,没捉到,便再也没管过。”
“他再出现时,恰好是我们和孝州的一场恶战,张布抓住机会投军,立了战功,然后便平步青云,没人能挡得住他了。”
“没听他有什么厉害的鬼术,但一群鬼卒最喜欢跟着他,因为活命的机会大。”
封心鬼王说到这收了声,他与张布身份相差悬殊,平时也不会去关注张布这种鬼,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听完封心鬼王的话,常公公沉思了一会,走了出去。
“张布。”
张布抬头,立即站起,正了正身子一拜:“见过公公。”
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常公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鬼精啊这是,每次见他都是这幅彬彬有礼的模样,让他这种久居深宫的太监都看不透,城府得有多深?
“杂家问你,刚刚主子担忧的事,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常公公盯着张布的眼睛,张布看了看周围投来的眼神,忽然一笑:“布有三计。”
常公公声音高了八度:“刚刚为何不说?!”
“因为不妥。”
“现在妥了?”
“也不妥,但是公公既然问了,我感觉不说的话会挨打。”张布看到周围鬼差的眼神没什么善意,耸了耸肩道。
常公公阴测测一笑:“都是自己人,主子不动你,没人会触他霉头。心中三计,可否给大家讲讲?”
“下计,白昼行将。”张布也没矜持,开门见山。
他拿着遥控器,翻到了天气预报,魔都今天有雨,下午到晚上又是大雾天,是白昼行将的好日子,他们都是鬼将之上,有雨雾遮掩鬼气,有阳气遮掩鬼气,都能弥补匿气鬼术、身法鬼术的不足。
“还有呢?”常公公又问。
“中计,出殡随丧。”
借助殡仪馆,公墓的地理位置,将自己掩饰成公墓幽居的小鬼,起码在那种地方,能保证自己不被发现,或者不被怀疑。魔都几处殡仪馆以及公墓,辐射范围虽不大,但对方既然是来养鬼的,说不定能碰到。而且概率不小。
“接下来?”常公公眼睛一亮,继续问道。
“中上计,守株待兔。”
张布翻出了一张老地图,上面标注的位置,都是当地的闹鬼区域,资料是崔无命死后留下的,上面标着龙华殡仪馆、漕宝路、林家宅等等。
魔都在民国时期,是整个华夏里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比起羊城过犹不及。
暗杀、处决、陷害、灭门的事数不胜数,从军阀混战开始到鬼子入侵,造就冤魂、猛鬼、英灵无数。这些年城市发展一快,用阳气冲散了大怨之地,但仍有一些怨气难散的地方。
既然对方奔着鬼事来,那么这些怨气难散的地方,碰见对方的概率比殡仪馆和公墓要大得多。
听完三计,常公公一怔,看着张布递来的资料,上面有很多崔无命的笔记,写着xxx地鬼事已解决,xxx地猛鬼失踪等等。
常公公收起资料道:“就三计?没上计吗?”
张布耸耸肩:“知己知彼,方有上计。这三计都是针对对方养鬼推导出来的,但那个法师的真正目的我并不知情,上计从何谈起?”
常公公眼睛一眯:“杂家看得出来,你有上计,只是不说!”
常公公早就发现张布欲言又止,心中讪笑,这确实是个狡猾的鬼将,但他也同样具备了傲气,常公公生前察言观色无数,怎么会看不出来?
张布忽然整个脑袋咯嘣一声转到了后面,后脑勺那张脸拨开头发,盯着常公公:“常长,某有上计,你可敢用?”
那是张布身上寄宿的鬼将——姜别的脸。
姜别脸上毛发褪去,原本的后脑,变成正脸,是一个阴戾的男鬼,杀气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