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从壁画里看出这个人的一生对吧?”楚孑问。
二人点头。
“但你们不奇怪,为什么会给这个人建一座庙吗?”
“对哦!”秦铎打了个响指,“我刚刚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人也不是为了村民们种茶树,只是为了思念亡妻,为什么要给他立庙呢?”
楚孑往出指,解释道:“这棵古茶树年份不算很久远,甚至并不是这座山里最古老的,但却被选在了庙中,我刚刚仔细观察了,这棵古茶树曾经有被修剪的痕迹,你们说为什么呢?”
秦铎一下就想通了:“这是一个单独造出来的景对不对!”
马致远也明白了:“我就觉得按照常理,不会只有三面墙上有壁画,原来最后一幅并不是壁画,而是用‘框景’的手法,做出来这个景……”
“……给这位种茶者的像看!”秦铎立马接上。
楚孑点头:“我想就是如此。”
说着,他看向这位种茶者的像,“虽然,他种茶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让大家采茶,但我想,应该有很多代的很多村民从这些茶树上获益了吧。”
“这还真是一位,挺伟大的人啊。”
第158章
马致远看着那棵茶树, 缓缓道:“我曾经听说过一个说法,说一个人只要做了好事,那么就不用问他到底为什么做了这件好事, 善迹也是论迹不论心,这就够了。”
秦铎也道:“是啊, 只要能种下这些树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也造福了很多人, 管他因为什么呢。”
楚孑却还保有一些理智:“其实从这些树的年份来看, 很可能不是一个人种的, 不排除有人在看到这位前人种树的时候和他一起种之类的现象……”
“……但是这个庙里只有他一个人, 大概率是成为了一个代名词,一个象征吧。”楚孑分析道。
马致远和秦铎也点点头,“确实,这么大片山,几千棵茶树, 估计不是一人之功。”
马致远又分析道:“甚至,我觉得这位前辈的形象可能也未必真的存在, 有可能是几个人的合并或者一些合理的杜撰, 因为我看这个庙的年份似乎比那些茶树晚了不少……不过这也合理, 这种庙肯定是后世建设的。”
“那小马哥,有没有办法知道这位前辈的姓名呢?”楚孑问道。
秦铎和马致远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一直前辈前辈的叫,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呢。
三个人寻找片刻,但是很可惜,无论是门匾还是壁画的内容, 都看不出来这位前辈的名字。
这里毕竟已经被各类历史的痕迹所侵蚀了。
一边找,楚孑不免觉得有些悲伤。
明明之前有这么多人在采集大清山的茶叶的, 但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没有了,只留下一些令人畏惧的传闻。
其实他也挺想知道为什么大清山的人们停止采集茶叶,转而相信这些传闻的。
但这应该要通过前辈的名字才能知道,毕竟清源村没有村志,也没有老人了解这些历史。
楚孑正想着,马致远和秦铎也放弃了寻找。
这里确实找不到这位前辈的名字了。
正当他们觉得惋惜的时候,秦铎突然打了个响指:“对了!”
二人忙问他怎么了。
“壁画上不是记载这位前辈去参加科考,还考上了名次,之后还在京城结婚了吗?”秦铎一直在搞历史研究,很多时候就要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到一件事的来龙去脉,因此对这些事很敏感,兴奋道,“我们可以从这个方向查啊,应该可以查到的!”
楚孑和马致远:“……”
这又没有精确年份,一年一年的查可是会很费精力的啊。
但秦铎依旧兴奋:“这样肯定是能查到的,相信我!”
一个专门做考古,一个专门做敦煌考古,都理解不了秦铎这种主攻文献考古的人的兴奋。
只要有一点线索,那就是找到信息的希望!
……
三人下山之后,秦铎当天就回到社科院了。
不为别的,就为查资料。
按理说这不是秦铎的分内工作,但秦铎偏偏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只要给了他一个由头,他就不可能不一探到底。
于是,经过几天昏天黑夜,不眠不休的“战斗”,还真让秦铎找到了这位前辈的资料。
令人惊讶的是,这位前辈就叫做卓清源。
可以说秦铎在历史记录上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几乎就确定了,这肯定是他们要找的人。
可惜,对他的记录并没有很多。
只说他大概是嘉庆年间的一位来自边远地区的考生,很有学习天赋,从小就被称为神童。
结婚的时候算是上娶,也就是入赘,娶了一个官员的女儿。
而他的丈母娘,是来自一个经商家族的女人,那个家族主要做的就是茶叶买卖,所以耳濡目染的,让他和他的妻子也非常喜欢茶。
这也也解释了为何他的妻子去世之后,卓清源对种茶树这么有执念了。
更巧的是,秦铎顺着这条线索,竟然还查到了一点关于“清源村”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