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温如玉又提着酒菜到了他的房间,非要拽着楚孑聊天。
温如玉也看新闻,知道了乔莺莺的案子,想让楚孑给他透露一二。
楚孑知道办案过程中对案件要保密,但也拿捏不准这个保密的程度到底应该到哪里,所以纠结了好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温如玉见状,就转移了话题。
二人开始聊起鲁可的事。
“鲁可这小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跑了,就算真的是他毁坏了古茶树王又怎么样呢?”温如玉闷了一口酒,“我又不会把他送去监狱,也不会让他赔钱,顶多是把他打一顿算了。”
楚孑叹气:“是啊,我去粤省了几天,也没能找到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打工呗!”温如玉道,“之前一直听他说满十六岁了就要开始工作了,我和我女朋友就逼他要多读书,你说在现在这个社会,初中毕业能做什么啊?刷盘子洗碗?那是长久之计吗?好歹得去读个中专,学一门手艺吧?”
楚孑也沉默了。
在前一次的人口普查之中,我国十五岁以上的人口有超过50%以上的比例是初中及以下学历,虽然有很多人因为年龄比较大,囿于历史原因无法继续读书,但除去他们,仍有不少年轻人学历只到初中。
楚孑并不认为学历不高就一定无法成就一番事业,只是知道这样对他们来说人生的道路会更加艰苦,容错率更低。
自然,楚孑这样的人有学历、有视野,知道继续读书是一条更好更正确的路,但楚孑也知道,生活在一个相对闭塞的村庄里的留守儿童,也许并不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二人吃了一会儿,温如玉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舅舅,对对,就是他!”温如玉忽然兴奋了起来,“什么?他没去粤省?那他现在在哪呢?好,我明白了,还麻烦您继续帮我查查,辛苦了,有消息您再告诉我,多谢!”
挂断电话之后,楚孑问他:“怎么了?”
温如玉回答道:“嗐,你知道鲁可除了村里那帮小跟班之外,在市里有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叫陈平,跟他一样大,两个人是在小学的时候参加一个什么田径比赛认识的。我想陈平可能会知道鲁可的消息,就让我舅舅帮忙找找他,我舅舅是sos的,那个陈平是个孤儿,所以找起来比较方便。”
“sos?”楚孑面露疑惑。
温如玉更加疑惑:“咱们市的sos儿童村啊,你不是在上检察官学校吗?你不知道吗?”
“呃……”这话把楚孑问住了。
毕竟他只上过一天的课就遇到了这个案子,自然不知道这些。
温如玉见楚孑是真的疑惑,就给他解释道:“sos是国际儿童村的组织,和咱们国家有合作,从1984年开始就在咱们国家各地开办了。”
“sos国际儿童村是专门救助孤儿的组织,为什么叫儿童村呢?因为这个组织会以村庄的形式成立救援基地。”
“每个基地有12—18个家庭,每个家庭有严格招聘的‘爸爸’和‘妈妈’,一起管理孩子们。”
“现在咱们国家一共有十个sos儿童村了,咱们市就有一个,我舅舅正好是里面的负责人之一。”
“我听他说,一开始因为经费问题,只能保证孤儿们的日常起居饮食,但现在已经能在各个儿童村里开放学校、心理治疗室和职业培训之类的设施了,而且这些孩子还能有医保,还会针对不同的疾病,比如先天残疾之类的有专门的保障呢。”
“有很多孤儿甚至不是因为父母死亡,而是因为遗弃,找不到父母,所以才成了孤儿。孤儿当然是挺可怜的,但能进入sos儿童村的孤儿说到底,还是会比进孤儿院的孤儿们要幸运一点点。”
原来如此。
楚孑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原来在这个社会上,还有这样的救援机构在做这种事。
孤儿院,也就是大家所说的福利院,是政府主办的,海外的儿童村则属于是“民间机构”,但在我国,sos儿童村是和政府联合开办的,所以算是“半民间半官方”的组织,会比纯粹的政府主办的组织要富裕一些。
“对了,我舅舅说,sos儿童村经常会招收义工,或者叫志愿者吧,”温如玉说道,“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回头我跟我舅舅说说,你也可以参与。”
楚孑会心一笑:“那太好了,我真的很想帮忙。”
然后楚孑又想起来:“你刚刚说鲁可的那个好朋友,陈平,他也是sos儿童村的吗?”
“他曾经是,”温如玉回答道,“后来因为儿童村人太多了,就将一部分孩子转给了其他机构,我之前联系了另外那个机构,可那个机构是个民间机构,管理比较松散,陈平十六岁之后就比较自由了,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陈平现在在哪,我才找我舅舅帮忙问问。”
“我舅舅已经联系到陈平之前打工的老板了,那老板说昨天还在市里见过他,所以他应该没去粤省,我猜很快能问出来他到底在哪了,希望他能知道鲁可到底在哪吧。”
楚孑点头:“嗯,看来这样是最快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