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申请去查一下他们的经济状况,”陆晓说着就出去打电话, “看看他们的动账情况。”
三人又陪乔莺莺聊了会儿天, 很快, 陆晓便回来了。
“查到了,去年他们的账户里有一百万左右的支出打给了一家名叫助梦的贸易公司,正好这间贸易公司也因为涉嫌其他案件在被我们经侦组调查,基本确定,这是一家皮包公司,其实做的是代孕的生意。”
代孕……
这下, 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隔壁那间屋子,那些婴幼儿用品, 应该都是给即将到来的孩子准备的。
代孕在我国并不合法,但在我国周边的东南亚地区,则是一个灰色产业,只要你有门路,去找人代孕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刘重安又在几人的陪同之下,向乔莺莺确认了一下其他信息。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何文君的确曾经是乔莺莺的钢琴老师,而在过去的近十年间,乔莺莺也的确受到过多次来自于他父母的殴打,与何文君所述一致。
因此,夫妇二人的看押候审变成了拘留,不再有时间限制。
至于助梦的事则交给经侦去办了,我国的政策是当一起案件牵扯到其他案件的时候,会合并给最适合负责的组别办理,或者联合查办。
这起案件显然更适合后者,因此就又警方的经侦队伍与曹平区刑侦支队联合办理,陆晓和另一位经济组的检察官同时进行检察工作。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事迫在眉睫。
乔莺莺身体状况恢复良好,应该出院了。
可她能去哪?
还有件事,乔莺莺的医疗费用,又该怎么结算?
刘重安本想让乔莺莺再在医院住一阵,但陆晓确认为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之后如果民政局真的要联合检察院一起向乔思齐他们以虐待罪和剥夺抚养权为由提起诉讼的话,将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可能要持续一年多。
乔莺莺不能一直住在医院里,费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里也不适合乔莺莺的成长和康复。
陆晓也给几个福利中心打去了电话,但他们对于接受自闭症的孩子都有些顾虑,不是怕麻烦,主要是怕没法让孩子好好成长。
几人纠结了一会儿,楚孑忽然想起来温如玉所说的sos儿童村,赶紧找他要了联系方式。
电话打过去,接的正好是温如玉的舅舅,一位叫钱自强的男士,听完情况之后,很快表示派人来医院看看。
刘重安和小梁先回去了,只剩下陆晓和陆教授,还有楚孑一起等待。
对方来的很快,除了钱自强之外,还有一个胖胖的中年女士,叫胡兰,看着就很和蔼,钱自强介绍,这是他的妻子,也是sos儿童村的“家长”之一,在她的看管之下,还有几个自闭症的孩子,因此对于这样的小朋友比较有经验。
胡兰陪乔莺莺聊了一会儿,楚孑和陆教授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看对方的言语和行动实在比他们还体贴了许多,这才稍微放下一些心。
而且,楚孑还注意到,胡兰穿的是一件米黄色纯色的套头衫,这种颜色看着就让人感到平和,想来也是有意为之。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交流,胡兰退出病房,依旧笑着:“小姑娘挺好的,能进行基本的对话,也没有太多对外的暴力倾向。“她说着和钱自强对了个眼神,”我想我们可以收下她。“
钱自强点头:“好,就这么定了,让孩子来我们儿童村吧。“
众人松了口气。
楚孑刚打算去给乔莺莺办出院手续,结算费用,就被钱自强按住了。
“这费用我们结算就可以,到时候稍微改换一下乔莺莺来我们这儿的时间,这费用就算是我们给自己的孩子出的就好。”
楚孑一愣,道:“这不合规呀。”
这笔钱他本来打算自己出的。
说完,他就看向陆晓。
陆晓很配合地看向了别处。
钱自强笑:“啥他妈合不合规呀,只要能对小孩好,管他合不合规呢。”
……
为了放心,楚孑和陆晓还是一块上了钱自强他们的车,跟着乔莺莺一块去sos儿童村。
陆教授因为好奇,也一同前往。
本来这样的环境转移对于自闭中患者来说是有些困难的,但胡兰女士经验丰富,一路都在陪着乔莺莺聊天、看风景,乔莺莺竟然意外的平静。
楚孑见钱自强眼下黑眼圈很重,又在不停喝咖啡,怕他犯困,就找办法和他聊天。
“钱叔,听温师兄说你们本身也是挺有名的企业家,怎么想着来办sos儿童村了?”
钱自强一乐:“哎呦,说这个我都惭愧。我是从四年前开始关注这个儿童村的,当时我们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只想着做点公益捐款,为了避税,但没想到我和我老婆来了几次,看到那帮小孩,哎呦,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怜,忽然就怎么说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楚孑也笑:“人家都说这种事论迹不论心嘛。”
“可不是,”钱自强叹气,“我和我老婆有俩孩子,双胞胎,三年前就都出国读书去了,我和我老婆说实话也是闲得无聊,就老往这儿跑,结果那时候那个村长,姓宁的那个,就因为病了,干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