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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村长这才觉得找回了点儿面子,捋了捋山羊须,“看来,他救了院长那事儿你们都知道了。”
  “什么救了院长?”
  门房愣住,满脸错愕,看老村长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做白日梦的傻蛋。
  老村长老眼一眯,“怎么……”
  门房问:“您找的不是那个常常旷课交白卷考倒数,今天还缺考的学生杨威吗?跟院长有啥关系?”
  旷课!
  交白卷!
  考倒数!
  缺考!
  每一个字眼儿,都像一个重重的巴掌,狠狠扇在村长老脸上。
  他唇边肌肉抖了抖。
  杨大顺真怕他爹一口气上不来,忙道:“爹,您别上火,仔细气坏了身子。”
  村长仔细回忆着当初鹿鸣书院找到村里的情景。
  “大顺,去年书院的人找到村里,怎么说的?”
  杨大顺道:“爹,那些人说,杨威救了院长一命,院长慧眼识珠,看出他是棵好苗子,所以让书院破格录取了他。”
  “是了。”老村长也记得那些人就是这么说的。
  说杨威是棵好苗子。
  可是好好的苗子,怎么会旷课!怎么会交白卷!怎么会无缘无故缺考!
  老村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没脸再待下去,喊着儿子回了村,第一时间把杨威叫来。
  早上被谢浔一闹,杨威看出村长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来了,一直坐在家里提心吊胆。
  眼下被喊到村长家里,杨威更是站在那儿大气不敢喘。
  村长道:“你别愣着了,坐吧。”
  杨威哪敢,“村长,我站着就好。”
  “威哥儿你别紧张。”村长道:“我叫你来,是有事儿想问问你。”
  话都到这份上了,杨威怎么可能不紧张,他手指紧握着,“村长您问吧?”
  “你到了鹿鸣书院,见过院长没?”
  杨威咽了咽口水,说:“见过了。”
  事实上别说他,他的那些同窗,从入学到现在,没见过院长的也大有人在。
  据说院长不常在书院里,就连夫子们,想见到院长也只能碰运气。
  “那他有没有指点一下你的学业?”
  好歹是救命恩人,院长待他应该跟旁人不一样才对。
  “呃……”杨威迟疑道:“院长他很忙。”
  毕竟是一院之长,忙也很正常。
  但老村长就是觉得哪不对劲儿。
  他眯着眼看了看杨威,想到之前在书院,门房所说的话,心里憋了火。
  “你最近成绩怎么样?”
  杨威正要开口,杨大顺提醒他,“杨威,该打听的,我爹已经亲自去书院打听过了,你最好如实交代,否则撒了谎,后果自负!”
  一听这话,杨威直接腿软了,当场给老村长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村长我错了,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努力的。”
  老村长望着他,总觉得眼前的杨威,跟书院来找人时描述的那个不是同一人。
  “你当初是怎么救了院长的?”老村长问出了心中疑惑。
  “这……”
  杨威根本都没有过这段回忆,他怎么会知道?
  “时隔太久,我记不清了。”杨威只能含糊道。
  老村长拧着眉,跟儿子对看了一眼。
  杨大顺道:“你再好好想想?”
  杨威直摇头,“大顺哥,我真的记不清了。”
  “罢了。”老村长摆摆手。
  虽然他心中确实存了疑虑,但村里就这么一个读书人,他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希望。
  如果现在告诉他,鹿鸣书院找错了人,他只怕真会一口气上不来。
  “我今天去书院打听了,你平时的表现不怎么样。”老村长严肃道:“你成绩不好,咱可以勤学苦练迎头赶上,可你旷课交白卷还缺考,算怎么回事儿?”
  杨威无话可说,毕竟这些都是他造的孽,“村长,我发誓,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村长无奈,“你赶紧收拾收拾吧,我让大顺送你去书院。”
  杨威走后,老村长的老来子,杨二顺躲在门外,探头探脑地朝着里头张望。
  老村长瞄到他,直皱眉,“臭小子,你干什么?”
  杨二顺眼珠子转了转,撒丫子一溜烟朝着村东头跑去。
  谢浔家的院门是关着的。
  杨二顺搬了块石头垫着,好不容易爬到墙头,就跟院里的姜小小来了个眼对眼。
  杨二顺吓得险些一屁股栽下来,他瞪大眼,“你是谁?怎么会在谢浔家里?”
  又来一个打听身份的,还是个小屁孩儿,姜小小没搭理他。
  杨二顺骑在墙头上,眼神四下扫了扫,又扯开嗓子喊,“谢浔,谢浔——”
  谢浔正在午睡,被外头动静吵醒,他听出来人是谁,也没打算搭理,重新闭上了眼睛。
  杨二顺再次扯着嗓子喊,“你再不出来,我就瞒不住啦!”
  喊完看到姜小小坐在水井边磨刀,那菜刀锃光瓦亮的,说不出的瘆人。
  杨二顺脖子一凉精神一振,屁股没坐稳,这次直直从墙头栽了下来。
  “哎哟哎哟”的痛呼声,响彻小院儿。
  谢浔起身推开门,看到栽在墙角的胖团子,问他,“你来做什么?”
  胖团子杨二顺好不容易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嘟囔道:“我来给你暗通款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