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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一早见识过姜小小驱邪除魔的能力,陈四喜一定会觉得她成精了。
  但是,这么小这么可爱的精怪,完全没有抵抗力好吧!
  这不得人手一只?
  陈四喜心痒痒,想着哪天谢浔要是对姜小小不好,他就把她偷过来自己养。
  笼子里的姜小小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惦记上了。
  她这次变小,嗜睡的症状越发明显。
  尽管骡车颠簸,也丝毫不影响她睡得香。
  ——
  字条上给的地址不在闹市区。
  骡车停下,谢浔下来,步行穿过爬满青苔的石桥。
  石桥下的小河里游着几只鸭子,河岸上是两棵垂柳树。
  铺子就在石桥尽头,看铺子的是个中年男子。
  他穿一件褐色袍子,头上绾着四方髻,用布巾包着,作寻常百姓打扮。
  但谢浔一眼就能感觉出,对方是个道士,是真正的道士,应该是苍梧山的人。
  见着谢浔,掌柜的态度和善,“小哥,买点儿啥?”
  “帮我配副药。”谢浔说着,把方子递过去。
  掌柜的接过看了看,先是瞳孔紧缩,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没有问谢浔多余的废话,只道了句稍等,就拿着方子去了内院。
  一刻钟后,掌柜的再出来,药已经配好,打成了药包。
  又把药包连同药方一块儿给了谢浔。
  “这是三天的量,先煎煮过后,捞出药渣,将药汁兑水泡上半个时辰就行。”
  掌柜的又叮嘱道:“下个月记得提前来。”
  听这语气,掌柜的刚才入内院是去请示里头的人去了。
  谢浔猜出张珩亦在,他没打算着进去跟对方见面,只是淡淡道了声谢,之后一手拎着药包,一手拎着笼子出了门。
  陈四喜还在桥对面等着。
  见谢浔手上拎着药包,他百思不得其解,“外面那么多正规药堂你不去,怎么偏偏跑来这种破地方?”
  谢浔不答反问,“你今天没别的事了?”
  陈四喜想了想,“最近铺子里不忙,再说了,我跟我爹请了假的。”
  谢浔说:“你没有,我有。”
  摆明了要他识相点儿,该干嘛干嘛去。
  陈四喜:“……”
  这用完就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
  “谢浔,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陈四喜咬牙切齿,“我早上去的你们家,到现在只喝了口水,饭都没吃上,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吗?不行,你今天必须请我吃饭!”
  谢浔没吭声,拎着笼子和药包朝着白鹤茶楼方向走。
  上次说书人郭先生请姜小小出手,当时谢浔提了条件,是要郭先生利用茶楼人流混杂,为他搜集一些有用的情报,最好是关于京城的。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应该有些进展了。
  谢浔朝前走,陈四喜就跟在后头。
  见谢浔进的白鹤茶楼,陈四喜跳下车,熟练地将骡子递给外头的小厮,然后随着谢浔上了楼。
  仍旧是上次的包厢位置,谢浔点了一壶茶。
  陈四喜饿得前胸贴后背,让小二加了一碟点心。
  谢浔刚坐下,郭先生就眼尖看到了他,忙笑呵呵地走过来,“谢公子,您来了。”
  谢浔问:“我上次跟你说的,有眉目了么?”
  “有倒是有。”郭先生犹豫了一下,“就是不知道对公子有没有用。”
  谢浔仔细将笼子放好,“说说看吧。”
  郭先生坐下来,小声道:“我也是听几个客商说的,说燕京城里最近出了桩大事儿,宁王府的沁水郡主请旨退了三皇子的婚。”
  宁王是燕国唯一的异姓王。
  宁王的女儿叶婵跟谢浔同年同月同日生,当时就被批为凤命。
  凤命,顾名思义,将来是要辅佐帝王的。
  所以谢浔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
  但他从来没见过叶婵。
  谢浔三岁就被送出京。
  时至今日,若非郭先生提起,他早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桩婚事。
  “说起来,这三皇子也挺可怜的。”
  郭先生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就丧母,还被那么多人指着鼻子骂,最后被送出了京,好不容易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又被退婚,沦为了全燕京城的笑柄。”
  隔壁桌有人听到郭先生的话,冷嗤一声,“可怜什么呀,你怕是不知道吧,咱这位三皇子,出生的时候天降异象,本以为是祥瑞,结果却是煞气,先后就是被他给克死的。”
  啧啧两声,那人继续道:“沁水郡主可是燕京第一美人,天生的凤命,人家将来什么身份,不用我多说了吧,她能嫁给一个废物皇子?”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要我说,沁水郡主这婚退的好,嫁给一个十多年前就被送出京的废物煞星,鲜花插在牛粪上,可别白白糟蹋了人姑娘。”
  陈四喜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讨论沁水郡主退婚的事儿,他被点心噎到,忙喝了口水,才撇嘴道:“一个臣子之女竟敢明目张胆退皇家的婚,皇室是不要面子的吗?”
  郭先生脸色一变,提醒他,“这位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当心祸从口出啊!”
  虽然开河县天高皇帝远,但茶楼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没准真会有人把他刚才说的话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