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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短短的失神,却让谢词婉看在眼里。果然没猜错,他对自己二嫂有过那种心思,谢词婉心死地自嘲一笑。
  因为她记得惟阳郡主的及笄礼那一日,她二嫂穿的就是这个颜色的衣裙,梳的也是她常梳的同心髻。
  “婉妹妹来了,那惟愿先告退。”
  穆惟源正欲离去,就被谢词婉叫住了,“惟愿哥哥,婉儿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你说。”
  “婉儿!”谢庭毓一脸严肃,提醒之意明显。
  这月初,谢家长房已同意了,徐将军家长子徐书禹的提亲,婚期定在明年三月中。
  徐书禹在刑部很受魏尚书器重,还未满三年,魏尚书就亲自上折子,擢升他为正五品员外郎。
  皇上当时就准了三朝元老魏尚书的奏折。
  徐书禹年纪轻轻仕途不可估量,他家世清白为人沉稳,长相清隽。尚京城许多未出阁的姑娘,都想结这门亲事。
  无奈他都别的姑娘心如止水,却偏偏看中谢家大房的姑娘。
  徐书禹的妹妹嫁到三房,也算是亲上加亲,大房谢庭毓和袁氏很满意这门亲事。
  谢词婉也终于点头同意。
  谢庭毓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女儿做糊涂事,搅黄了这桩亲事。
  “爹爹!”谢词婉一脸恳求,语气可怜。
  “那好,就在此处说,我去讲堂转转,就回。”
  屋中就剩两人时,穆惟源也猜到她要问什么,内心很排斥。但碍于谢庭毓的情面,他还是留了下来。
  “听说,婉儿妹妹已定亲。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单独见面,此举委实不妥。”
  为了逼自己快些放手,谢词婉直奔主题,大胆问道:“婉儿,就想问问惟愿哥哥,如果婉儿拒了徐家的婚事,惟愿哥哥愿意娶我吗?”
  “不愿!我对你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告辞。”穆惟源语气温和,却神色坚定。
  他对自己无意的姑娘,向来这般绝情。以前见他对别的女子如此,以为自己总会特别一些,谁知当今日问到这个问题时,也是一样被他不留情面拒绝。
  “我究竟哪样比不上我二嫂。”终是不甘心问了出来。
  穆惟源倏地一转身,厉声呵斥道:“休要胡言,我与她清清白白,她人都不在尚京了,你们谢家的人还要如此对她。”
  说罢,穆惟源恼怒甩袖离去。
  谢词婉也终于看到他声色俱厉一回,去维护一个让他在意的人,无论她怎样努力,都不是穆惟源心中的那个人。
  一滴滴清泪像断线的珠子,从脸庞滑落。她轻声喃喃道:“从此刻开始,我会一点一点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抹掉,试着换成另外一个人。”
  眼看又快到年底,护国侯府今年比往年更忙。
  冬月二十八,就是三房长子谢词淮的大婚之日。
  郑氏这一月来,也收起了编排人的心思,虽有谢庭芳帮忙,可安排还得以她三房为主。
  这不,谢庭芳催了几次了,谢庭舟夫妇俩都没把宾客人数确定下来。
  谢庭芳也不好预估席位,膳房里的该采买的东西迟迟也没买回来。
  “三嫂,今日都冬月二十三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客人数量报给我。”一直拖延,谢庭芳主动找到三房院里来了。
  郑氏虚荣心强,自己儿女有出息了,不想在娘家人面前丢脸。
  正要与身边的嬷嬷出门,去给自己爹娘买件裘袍。
  “哎哟,看我这记性,三妹妹先到厅堂坐坐,我与你三哥再合计合计。”
  郑氏把谢庭芳请到厅堂后,又对一旁的小厮吩咐道:“去把老爷给我叫出来。”
  那小厮唯唯诺诺说了句:“太夫人,你饶了小的吧,小的不敢去。”
  郑氏一看这情景,就知道谢庭舟昨晚歇在何处了。
  “柳氏那个贱人,看我今日怎么收拾她。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还敢勾引老爷。”
  她穿过正院边角门的甬道一路骂骂咧咧,最后进了荷香院。
  一脚踹开厢房的门。
  谢庭舟只穿了一身中衣,怀中正抱着一脸娇羞的柳姨娘。
  房门突然被踹开,吓得柳姨娘忙抱紧谢庭舟,花容失色。
  郑氏看到这一幕,滔天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一把扇开被褥,她不敢打谢庭舟,拉过柳姨娘就是几个耳光。
  柳姨娘是谢庭舟今年才纳的妾室,本是后院打杂的丫头。见她长相清秀,年轻又温顺,与年轻时的郑氏有几分相似。
  看中后,当晚就收了房。
  郑氏几日后从娘家回来时,小丫头摇身一变成了谢庭舟的柳姨娘了。
  谢庭舟喜欢得很,几乎夜夜留宿她的房里,宝贝得很。
  就连之前宠爱的余氏,也就是谢词盈的姨娘,如今都厌弃了。
  谢庭舟推开郑氏,把刘姨娘牢牢护在怀中,“你这疯妇,柳儿可是我正经的妾室,你打她作甚。”
  “难不成,一大把年纪了,你还想学大房佑儿媳妇那般,把一个家闹得不成样。”
  大房谢词佑的妾室田婉,两月前生了个男孩,周氏的病情就更重了。
  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与府上的人也不往来,整日把自己关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