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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碌微微颔首,满意道:
  “那就好。纪成祖的百户位子,蓝大管家那边催了几次,本来是你好我好的一件美事。
  没想到纪渊那小子硬是不肯放手,三番两次驳了我的面子,逼我下这狠手!
  稳妥起见,你等下再去他家瞧一眼,看有没有办丧事,若真死了,我也好跟上面禀告,领份抚恤。”
  许献文心头一寒,暗骂林扒皮真是雁过拔毛,连这笔缇骑因公殉职的抚恤都要贪。
  发死人财,也不怕那纪九郎死后化作厉鬼过来索命。
  “明白,小的等下就去太安坊打听消息。对了,百户大人,我听闻今年外放的名册正在拟定……
  您也知道,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几岁小儿,实在不想离京。”
  许献弯着腰,小心翼翼说道。
  “关于外放之事,几位千户大人和陆指挥使还在商议当中。再说了,只要你愿意使银子,就不怕会被调离。”
  林碌搓了搓手指,意思显而易见。
  想办事,得加钱!
  “小的……之前已经给百户大人孝敬了三百两银子。”
  许献面露难色。
  他区区一个总旗,能攒下多少身家?
  即便这些年捞足了油水,如今也快被贪得无厌的林碌榨干了。
  “狗一样的东西,仗着有孟千户罩着,吃拿卡要肆无忌惮!”
  许献眼底闪过一丝怒色,转而变为担忧。
  自从圣人不上朝后,大名府外,妖孽横行,诡怪丛生。
  加上杀之不绝的江湖余孽,外道旁门,屡屡结党对抗朝廷。
  北镇抚司折损人手日益增多。
  尤其是总旗、小旗和缇骑,完全属于消耗品。
  每到年底,上头拟定外放名册。
  大伙儿都忐忑不安,四处走动关系。
  生怕运气不好,被写上去。
  “三百两银子能干什么?正好够请千户大人喝一夜花酒而已!”
  林碌那张胖脸瞬间冷下来,气冲冲说道:
  “怎么?许献,你是觉着我收钱不办事?那好,外调的事儿我不管了,你找别人打点!”
  许献忍住“日你妈退钱”这句脏话,讪笑道:
  “百户大人息怒,小的情急之下一时失言。即便纪渊没死,我也有九种方法弄死他,九种!
  等我办好这桩事,再奉上二百两银子孝敬大人,当是赔罪了。”
  林碌哼哼两声,不耐烦道:
  “去吧,蓝大管家愿意花两千五百两补一个北镇抚司的百户,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记住了,要办得干净漂亮,别留下任何把柄。纪渊那小子有个二叔在南镇抚司办差,咱们不能落人口实,让他闹大。”
  许献连连点头,至于“好处”二字,只当没听到。
  他这位上司出了名的贪财和抠门,石头里都能榨出二两油来。
  “真他娘的晦气,跟着这么个狗东西!”
  许献弯着腰退出衙门,然后挺直腰杆,点了七八名亲信缇骑,直奔太安坊而去。
  “纪九郎啊,你也别怪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自古皆然!
  百户之位,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你个无依无靠的泥腿子守不住!”
  ……
  ……
  太安坊,南门胡同。
  纪渊足不出户,在家中待了三天。
  每天吃喝都由胡同外面的一家馆子送上门,餐餐有肉,顿顿饱食。
  看似小日子过得滋润,实则钱袋子不断缩水,几近见底。
  期间二叔来过两次。
  一是看自己有无身体大碍,
  二是捎带千金堂买来的补药。
  “一包巴掌大小的虎骨、鹿茸磨成的粉末,熬煮成一份膏药,竟然卖到三两银子……若这世道安稳一些,我还练什么武,直接学医去了。”
  纪渊揭下最后一张膏药贴,用清水擦去痕迹。
  他精赤着上半身,坐在水井旁边。
  匀称饱满的筋肉线条,蕴含着恐怖气力。
  “耗费三天时日,终于完全掌握了【钢筋铁骨】所带来的强悍躯体。”
  纪渊稍微用力,筋骨皮膜灵活滚动,释放出旺盛的气血,蒸干了肌体表面的水气。
  命数累加于身、识,从而带来的巨大提升。
  虽然是一蹴而就,瞬间改易,可也需要逐渐熟悉变化。
  否则,就如同稚子挥动铁锤,有可能伤到自己。
  “这么说来,我仍旧是靠自身的努力和勤奋突破到了外炼大圆满。”
  纪渊披上一件月白中衣,把披散的长发用木簪束好。
  “五天过去了,姓林的也没有找上门,看来是笃定我活不了。
  也好,先去衙门点卯,处理几个小人,然后再进讲武堂,搏一条出路!”
  纪渊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辈,他明白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该软。
  林碌那头肥猪,一时半会拿不下。
  为虎作伥,帮他谋害自己的那些人,绝不能随便放过。
  除恶要务尽,打蛇要打死。
  这个道理,纪渊上辈子就懂了。
  咚咚!咚咚咚!
  “九郎可在家?”
  急促猛烈的拍门声夹杂着呼喊,震得胡同外面都能听见。
  第9章 换个活法,掌刀拳枪
  “自个儿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