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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九郎,这些时日我可是心心念念惦着你呢!
  许久未见,你武功似乎又有进境!”
  也许是晋升通脉二境,凝聚第一条气脉,武道更进一步。
  这位凉国公义子那身凶悍的气焰收敛许多,竟然透出些沉稳意味。
  “我仍在服气一境打转儿,哪里比得了你凝聚气脉,跻身二境。
  不过,还是那句话。
  择日不如撞日,杨休,你要再没事找事。
  今天我正好有空,可以送你去投胎!
  这一次,可有国公府的护卫救你?”
  纪渊咧嘴一笑,显得很是和善。
  他做人做事,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反之,亦然!
  从一进门开始,杨休就直勾勾盯着自己。
  那种赤裸裸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
  很显然,两人结下的梁子,毫无调和可能。
  “纪九郎,你怎的就如此自信?”
  杨休眼睛眯起,一线凶光若隐若现。
  “犹记得,咱们头一回见面在讲武堂内院。
  当时,我内炼大成,你不过外炼层次,便敢弯弓射杀于我!
  后来胡同巷子狭路相逢,你堪堪内炼大圆满,而我已经服气养身,你毫不犹豫拔刀就要杀人。
  如今,我凝聚气脉,迈入武道二重天!
  纪九郎,这都差了一个大境界。
  你何来的勇气,觉得自己能与我再斗一回?”
  似是感应到主人胸中的浓郁杀机,胯下的赤炭火龙驹躁动不安,鼻孔喷出灼热的吐息。
  四蹄刨动,丝丝缕缕的火焰萦绕,把官衙马厩铺就的地砖踩出焦黑痕迹。
  “好神骏的龙驹!”
  “凉国公当年就有一头赤血龙王马,乃是半龙之身,腾飞上天,入云下海,踏火海过刀山,如履平地!”
  “这匹火龙驹,应该就是其血脉!”
  “真是千金难求的好宝贝!”
  其余各坊的将种勋贵交头接耳,零零散散待在官衙外边抱团看戏。
  天京内外两座城,多少世家子弟?
  各个都想着出头、扬名!
  互相之间发生磨擦结仇结怨,在所难免。
  只是这杨休凶名昭著,比较出挑。
  打得过他的人,压根不想招惹,
  打不过他的人,实在不想得罪。
  堪称神憎鬼厌!
  今天居然蹦出一个与之针锋相对的生面孔!
  当真稀奇!
  “这人莫非就是太安坊的讲武堂头名?纪渊,纪九郎?”
  “嗯,近二十年唯一敢跟咱们争功名的泥腿子!”
  “不知道该说勇气可嘉,还是不知死活……”
  “莫要小瞧人家,京华榜第十,鹰视之相!已经让杨休吃了两回瘪了……”
  “呵,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得。”
  诸多目光争相射来,注视着官衙内对峙的两人。
  神色各异,心思不同。
  “哈哈哈,杨休亏你好意思说!
  既然我纪兄外炼能斗内炼,内炼能压服气,那服气怎么就杀不了通脉?”
  洛与贞“啪”的一下打开玉骨折扇,不住地冷笑。
  可惜他言语之中,底气不是很足,失了几分气势。
  毕竟谁都知道越境而战,以弱胜强。
  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原来是洛……三郎啊!”
  杨休斜睨了洛与贞一眼,先是愣了一下,尔后才恍然想起,鬼火似的双眸寒意更重。
  “今天难得碰面,特意奉劝你一句,最好离娉儿远一些!
  没了出身什么都不是的一条纨绔,也想让娉儿对你另眼相看?
  下次再被我瞧见你纠缠娉儿,小心撕了你的脸!”
  他话音还未落地,通脉二境的气血如炉,散发滚滚热力席卷四方。
  那些内炼层次、服气一境的讲武堂考生纷纷退后几步,避开杨休的锋芒。
  西山围场的将种勋贵,就属他武道境界最高,气血、气力之强,傲视全场。
  “杨休,我也奉劝你一句,今日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这场围场骑射咱们就可相安无事。
  但若你非要来招惹,跟我耍一耍,
  那你我之间……且看谁更有手段!”
  纪渊身子横移,不慌不忙挡在洛与贞的面前。
  扑面而来的炙热气息打在身上,仿若怒涛拍岸冲刷礁石。
  一步未退!
  此时的纪渊,身怀八条命数,横练武功大成。
  加上掌中长刀,胯下龙驹,处于最巅峰的状态。
  一条气脉的林碌杀得,杨休就杀不得?
  他心念流转,大拇指抵住刀镡,往前推动。
  “纪九郎,你放心,咱们说好了擂台上分生死,何必心急。
  西山围场,大家各走各路。”
  察觉到纪渊的果决态度,杨休克制住在此处动手的强烈冲动。
  缰绳一抖,赤炭火龙驹调转马头,大摇大摆出了官衙马厩。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官衙里那几位负责迎接的小吏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这些将种勋贵各个出身显赫,如同小祖宗一般,根本得罪不起。
  “多谢纪兄伸出援手。”
  洛与贞拱手说道。
  “就算没有我,杨休也不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