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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得爬不起来,也在情理之中。”
  裴途显然是个风月场中的老手,各种荤话信手拈来。
  “啊?裴小旗这话里藏有玄机?莫非……难怪了。
  没成想,纪百户年岁不大,却好这一口,实乃我辈中人也!”
  陆总旗愣了一下,随即会心笑道。
  俗话讲,寡妇门前是非多。
  纪渊留宿于余家,而且一夜未归,难免惹人遐想。
  再者,一者血气方刚,一者久旷之身。
  干柴烈火,擦出些露水情分,也是理所当然。
  “裴小旗、陆总旗说得没错,犹记得,我头一回去勾栏,
  嘿嘿,差点没把床摇塌了,第二天耗空身子,扶墙出来。”
  有个年纪颇大的云鹰缇骑回忆往昔。
  “纪百户已经是通脉二境,且走得是横练路数,岂是你能比较的?必不可能落得扶墙的下场。”
  另外一人却不服气道。
  “你个雏儿懂什么?功夫再高,体魄再强,遇着那等会扭的水蛇腰,饱满的尖臀儿……保证教你欲仙欲死,难以自持。”
  对方不屑一笑。
  “老王这话老道,可有什么门路?
  我去窑子那么多次,从未遇见过你说得的那般货色。”
  “太安坊锣鼓巷的醉花楼……”
  “老王你莫要张口就来,我乃锣鼓巷的常客,什么桃红柳莺环翠……都曾试过,皆是手段平平,不值一提。”
  “敢问你可曾试过鸨母?别看她脂粉涂抹重了一些,花样真个多,惯会服侍人。”
  “……”
  这帮云鹰缇骑闲着无事,将话题一下子扯开发散,转而讨论起了天京外城的各坊风俗。
  李严是个闷葫芦,并不参与。
  裴途却说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拿纪百户出来举例。
  忽然间,众人声音渐低。
  一袭白蟒飞鱼服踏入县衙,转进后堂。
  行走之间,如龙似虎,并无半点腰酸扶墙的纵欲过度之态。
  “百户大人。”
  李严率先起身,拱手问好。
  裴途、陆总旗、一众云鹰缇骑纷纷收起嬉笑神色。
  “不必多礼。”
  纪渊坐在后堂的大椅上,开始询问曾礼招供一事,继而了解到更多情况。
  “按照景朝律例,执行便是。扈、曾两家,抄捡完毕,所得余财上交黑龙台,好让程千户过目。”
  底下一干人等并无异议,这几日北衙的兄弟已经分润不少。
  加上见识过百户大人惩治扈家,以及东城兵马司指挥罗猛的狠辣手段。
  自然不会,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况且上交的财货,多半为一时间变现不得的地契、铺子等等,不如金银来得直接。
  “至于余家,按照之前定下的规矩,罚没一万五千两钱财,收掉半数家业,以此将功补过。
  凡与蓝茂文交往过密,参与育婴堂筹款之事,皆捉拿下狱,问罪问责。”
  纪渊沉吟片刻,如此吩咐道。
  并未刻意网开一面,对余家从宽发落。
  这让陆总旗心里泛起嘀咕,莫非是他们想得太过龌龊了?
  实际上,纪百户是一位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关于白骨道余孽一事,差不多就此了结。
  陆总旗,你负责梳理案情,呈交公文。”
  考虑“奇士门徒”、“金光神人”乃朝廷隐秘,不宜当众诉说,纪渊便未曾提及。
  还是等见到程千户、敖指挥使,再与他们讨论详情。
  既然背靠朝廷,肯定要好好利用。
  域外四神,听上去神秘莫测,诡谲非常。
  但转念一想,如今的玄洲依然是景朝天下。
  祂们手段通天,也只能被迫收敛爪牙,暗中行事。
  原本心中那层忌惮与担忧,也就淡去几分。
  “只要圣人尚在,这些宵小掀不起风浪……先天之上,即为神通。
  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境界,才能比肩仙佛,对抗外神。”
  纪渊眸光闪烁,对于那位淮右布衣、人间至尊,心里升起浓厚兴趣。
  逐一交待后续步骤,他轻轻抿了两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随即,面容和善望向裴途,淡淡道:
  “裴小旗,本百户看你最近武功又有长进,正好与我练练拳脚,好生切磋。”
  纪渊如今凝聚三条气脉,五感敏锐异于常人,岂能没听到裴四郎那些添油加醋的风流传言。
  非议上官,要是不给些教训,这裴四郎只怕难长记性。
  “百户大人……属下知错,千万别下重手。”
  裴途顿时脸色一白,眉眼耷拉,像是霜打的茄子。
  ……
  ……
  又过一日,玄武卫进行一番铺天盖地的彻底搜查。
  确认再无余孽踪迹,终于撤去封锁。
  三千披坚执锐的精骑轰隆如雷,扬起烟尘,回归西山围场。
  至于追查血丹下落的艰巨任务,则转交给南镇抚司。
  对付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这帮拿笔杆子的文书更有经验。
  此案过后,万年县的士绅豪族三去其二,唯独余家这座门户屹立不倒。
  各种风言风语,立刻甚嚣尘上,传扬开来。
  但无论如何,那些觊觎的目光、阴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