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这下子总算把域外四尊都给凑齐了!
他半是打趣,半是戏谑似的一笑,轻笑道:
“以前我听说书、看话本,以为那种有问必答、知无不言的恶人、歹人,都当不得真。
不料今日却给我撞上了。
看在各位这么‘乖巧’的份上,等下打死你们的时候,本官下手会重些,以省却多余的痛苦!”
纪渊双手撑着座椅,缓缓地起身,挺拔的身形莫名有种撑天抵地的巍峨气势!
“这份狂气与自大,倒是与传言当中的一般无二!”
六鬼之一的人相欲使嘿然笑道,他那张丑陋的面皮,口鼻眉目皆被抹去。
好像随时都能千变万化,易容换成其他模样。
他说话之时,声音是从腹部发出,瓮声瓮气,很是沉闷。
“还未突破四重天,叫嚣个什么劲!
怕你不晓得,咱们六人合击,底蕴再深厚的三重天,亦要饮恨!
凝练真罡的高手,也不是没宰过!”
六鬼之一的音声欲使讥讽道。
这是个娇俏的女子,忽略面容的话。
她那张嘴巴开翕,学的却是纪渊声音语调,惟妙惟肖,难以分辨。
“对,继续保持这个态度,本官很喜欢你们现在桀骜不驯、目无王法的样子。”
纪渊心内古井无波,眼神淡漠无比,右掌五指一握,好似铃铛摇动、法锣敲响、大嚓刮过的魔音不绝于耳,灌入六欲鬼的脑海!
“小心……”
好似阴司正神,吐出一条长舌的音声欲使最快反应,扯着嗓子就要提醒。
可她还是慢了,那个鹰视狼顾的年轻千户跺脚一踏,恐怖的气力霎时迸发!
青砖、地面、土石、泥沙,统统都像脆弱的豆腐,顷刻破碎崩裂,再被凶猛的震波裹挟着,滚滚如浪,横推十方!
整个书房在八分之一个弹指间,就像被陆地龙象踩过一遍,轰得垮塌,四分五裂!
紧接着,那股遮蔽目光的浓郁烟尘都没来得及升起翻腾,一道凌厉的身影就闪身而出。
矫夭如龙乘雾,驾驭四时变化,顷刻来到音声欲使的面前!
此时,吐着长舌头的音声欲使,只能喊出两个字,剩下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
恢弘的刀光宛若日升月落,交替升起,将两人身前的数尺天地,侵染成为黑白二色!
嗡!
金铁颤鸣,幽幽作响!
一刀斩杀,没有呼啸的狂风,没有气流的撕扯,好似阴阳被分割开,无量的黑暗,刹那变成无量的光明!
“好美……”
音声欲使的心神像是被冻结,那张针线缝合的妖异面皮上,除去错愕,还有一丝沉醉。
噗嗤!
大限刀倏地落下,毫不留情!
快得只在双眼之中,残留一道闪光痕迹!
催动“龙乘时变身法”的纪渊越过音声欲使,掌中的大限刀滴落一串血迹。
面如厉鬼的长舌妇肌体绽出条条裂纹,瞬间全部破碎,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血肉糜烂,粉身碎骨!
任凭生机命元再深厚,也是死的不能再死!
“他……换血十次!这个狗官灵肉合一了!”
蹲在假山上的威仪欲使,如同发狂似的喊道。
纪渊举手投足发出的龙象大力,以及完全不惧六欲勾引的凝练心神,俨然是灵肉合一的破限层次!
“现在才知道?晚了!”
纪渊转过身,目光冷冽,人影如同矫夭龙形,长发飞扬,踏风而行!
张扬跋扈的凶狂之气,好像裂开血盆大口的狰狞恶兽,要将威仪欲使吞没进去!
原本以气机慑人的威仪欲使,反过来叫纪渊给吓得亡魂大冒!
急匆匆往后掠,五指如鹰隼探爪,狠狠地抓起身下那座假山,朝着纪渊砸去!
大限刀宛似龙蛇冲天,瞬间就把几百来斤的坚铁岩石斩成两半!
纪渊脚下重重一踏,周身气流发出震天的爆鸣。
左手如挥琵琶,五道细丝般的皲裂剑芒,当头罩落!
“救我!”
自诩身法灵动,恍若鬼魅的威仪欲使根本躲闪不开,骇到目眦欲裂!
他只能竭尽全力催动气血内息,经过怒尊改造的五脏六腑,好像一座烘炉填进千万捆薪材,猛地燃起熊熊烈火!
仿佛要将筋骨、皮肉、肌体都融化一样!
仅仅一招,换血九次的威仪欲使就被逼得无路可走,拼命还击!
五道虚空皲裂似的细微剑芒纵横交错,刹那切开那座天地皆赤的血色烘炉!
深可见骨的道道伤口,遍布于威仪欲使的肉壳身躯!
纪渊右掌紧握的大限刀腾出手来,正打算结果对方。
好似砚台打翻,浓郁墨色弥漫的茫茫四野,游丝一般的剑光乍然亮起。
半个呼吸不到,就化为漫天繁星刺向纪渊的各处要害!
始终不曾吭声的形貌欲使,犹如融入夜色,化为一条鬼魅魔影,抓住最为紧要的战机,施以偷袭刺杀!
“找死!”
纪渊灵肉合一,五感何其敏锐,岂能被形貌欲使的藏息匿迹所蒙蔽。
身形陡然一转,右手大限刀横空斩杀,将毒蛇也似的剑芒悉数拦下!
左掌猛烈一攥,杀鲸霸拳如同煌煌大日,悬于当空,砸向妄想合力对付自个儿的威仪欲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