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貌欲者神出鬼没,藏形匿迹,精于刺杀剑术;
色欲使使一手刀法以柔克刚,缠缠绵绵,出其不意,极为狠辣;
人相欲使变化万千,通晓上百种暗器,以及下毒手法。
放在江湖上,谁被单拎出来。
足可称霸一方,雄踞府州!
更何况,他们还专程练过气血混同、随心转换的合击之术。
对付凝练真罡的四重天高手,也不在话下!
可如今!
纵然四大使者联手应敌,照样被纪渊杀个七零八落!
更别提之前单对单,一招都挡不下的音声欲使和威仪欲使了!
“这回撞到铁板了!”
这让细滑欲使眼角跳动,冷汗涔涔。
仿佛全身气血都被莫名寒意冻结,彻底运转不开。
“纪千户,果真不愧是登顶榜首的绝世天骄!
大名府山道旁张弓射杀大宗师,恐怕……也有几分可信,并非刻意扬名的虚假吹捧!
只不过,贾裕和常守静这两位,乃是怒尊麾下大不净菩萨的法王!
武功之高,远在我等六人之上!
千户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给自己招惹麻烦!”
纪渊眉宇冷冽,斜睨浑身腾起漆黑魔焰,好似无鳞长蛇的细滑欲使,戏谑笑道:
“可本官怎么觉得,你好像巴不得我去‘送死’!
让那两个法王将我打死,为尔等报仇?!”
细滑欲使闻言身子一颤,抖如筛糠。
甚至于两腿发软,露出极为不堪的样子!
这并非被吓破了胆,而是纪渊的层次达到灵肉合一。
神魂与气血交融,从而使他的念头、心意,臻至炼假成真的玄妙境地,有着实质般的威能!
简单来说,寻常人的眼神,不管是爱、是恨、是怨毒、是凶恶。
即便每天紧紧地注视,也无法产生任何杀伤。
心念为虚,无法成真!
一个虚幻的念头,本身不具备任何力量!
但是灵肉合一的武者却不同!
他们常年习武,参悟诸多功法。
精神与真意交融合一,等于铁胚淬火,凝练异常。
仅仅是投出目光,其中蕴含的杀机、恶意、威吓,都能以心印心,传递到对方那里。
轻则如见妖魔、如遇恶鬼,直如肝胆俱裂,连忙跪地求饶!
重则宛若疯魔,七情六欲无法把握,好像陷入重重幻境,最后精血亏损,失神而死!
纪渊稍微运转三阴戮妖刀,那股子森寒灭绝的浓郁寒意,便如同实质喷薄而出!
似有鹅毛大雪,笼罩细滑欲使。
冻得他肌体欲裂,难以抵挡!
“纪千户!饶命!饶我一命!”
细滑欲使牙齿颤得咯咯作响,随着三阴戮妖刀的青光渐浓。
压得他直接跪倒,连连磕头。
“小的愿意为奴为仆,为千户效劳!
朝廷中人,不是最喜欢收服旁门左道的江湖余孽么?
小的可以给千户当牛做马,发誓永不背叛!”
纪渊笑容玩味,语气淡漠道:
“你连四神都敢背弃,叫本官怎么相信你的忠心?”
细滑欲使不住地吸了凉气,肌体寸寸绽出细密裂纹,露出其下的僵死血肉。
他周身似有一股不带丝毫生机,极其酷烈与肃杀的冰冷气流来回乱窜,横冲直撞!
将筋骨、皮膜、气脉都给切割成七零八碎,好像千万根钢针狂刺!
这种心神攻伐,胜过无数严刑拷打。
纵使铁打的汉子,也要软成一摊烂泥!
于是,细滑欲使顾不得会被灭圣盟清理门户,忙不迭解释道:
“小的对于四神而言,不过是比蝼蚁还不如的卑微砂砾!
不管是效忠,亦或者背叛,就像一滴水落进汪洋,惊不起丝毫的波澜。
据小的所知,千户大人手上能用的干将不多。
那几个小旗撑死通脉二重天,哪里办得好差事!
若能收下小的,前去辽东巡狩,定然有用得着的地方!”
纪渊眉锋轻轻一扬,似是有些意动。
因为细滑欲使所言不假,经过景朝马踏江湖,破山伐庙。
出身绿林道的武夫,极少再有凝练真罡、开辟气海的四重天。
一是因为资粮外物难以供应,没有足够的大丹、灵药,根本无法填补练功消耗。
二是功法传承诸多遗失,大部分被收缴入库。
莫说炼真罡、辟气海,就连换血三重天的养身、炼骨、铸体等秘诀,都是难寻踪迹。
若无一番不凡的际遇,要么拜入被朝廷册封的六大真统,要么投身行伍,充军九边。
否则的话,就只能给豪门大族做奴才、当家将!
像细滑欲使这种换血八次的三重天高手,丢进北镇抚司,若能脚踏实地当差立功,做个驻守一方的千户绝无问题。
将此等人物收服于麾下,日后也就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可以省却不少时间。
“纪千户如若还是不信,小的这里有一门怒尊赐予的‘生死符法’,可以献给千户大人!”
细滑欲使抬头一瞥,见到纪渊好像动摇,杀心消去几分。
连带三阴戮妖刀的心神攻伐,也减弱不少!
他当即咬牙,将一枚烙印玄奥古篆的黑色玉简取出。